褚黎的卧室一如既往的大,沉闷的配色,干净简单的家具,像极了他这个人。
时幸眼尖,一眼就看到屋里的沙发换了,不再是小小的,而是两米长的,类似于单人床的软质沙发,上面铺着厚厚的毛毯,看起来软乎乎的,让时她不及待想摸两下。
“褚太太,我知道你还在生气,所以,我决定哄你。你给机会吗?”
看着时幸不动,褚黎啧了一声,“怎么,不乐意?”
时幸摇头,她只是没想到褚黎会有这样的转变,一时不知道怎么办。
“时幸,前几天,我说错话了,向你道歉。就算看在爷爷面子上,也给我个机会?”
褚黎第一次这么低声下气地跟时幸说话,没想到时幸只是愣了一下。她决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
“褚总,放心,我会配合你。你也不用假装讨好我,我们早晚要离婚。”
“啧”褚黎觉得眼前的女孩有些棘手。觉得宋其辞和周默说得对,要让女孩子感到安全感,她才会放心。
微微一思索,也不再急迫,说:“好,我们慢慢来。明天要去兼职吗?”
说起兼职,学生的家长打电话说,国庆长假,打算最后两天补一下,他们要回老家。
时幸也没否认,嗯了一声,洗漱完,躺在了舒服的沙发上。
越是睡不着,心里越是烦闷,她想给夏言发信息,可一看时间,已经12点了,夏言应该洗澡休息了。
无聊翻着手机,翻到了一个视频,说人在暧昧时期,总是犹豫不决,而女生更容易陷入内耗的状态。
所以,这段时间,女方还是一定要冷静下来,仔细思考。
时幸把手机扣到胸口,深深叹了口气:说得对,褚黎态度不明,自己是该冷静思考。
屋里飘出淡淡的烟味,时幸知道褚黎也还没睡,两人默契地一同沉默。
褚黎看到时幸的手机屏幕忽明忽暗,吸完那根烟,关了台灯,伸展开身体,摸了摸胸口的戒指,深深叹了一口气。
时幸一晚上没睡,第二天眼睛有些肿。褚黎应该是去晨练了,不在褚家。刚要给时运打电话,时运却先打了过来。
“姐,你在哪里?夏言姐来找你,说你回家了,你昨晚没回来啊?”
时幸忽然意识到事情有些失控,连忙说:“你们在家里等我,我半个小时以后到。”
时运挂断电话,和夏言对了下时幸最近的日程,果然发现了不对。
“你说,这段时间时幸一直没有回家住?”
“没有,我姐偶尔回来一次,跟我说的是在宿舍住。夏言姐,我姐没在宿舍也没在家,她晚上到底去哪里了?”
夏言摇头,她也不清楚。两人觉得不对劲,很不对劲,时幸有事情瞒着他们。
急促的脚步声从楼梯传来,时幸推门看到夏言和时运表情严肃地看着自己,她稳了稳呼吸,靠在门上,笑着说:“你们这么早怎么凑到一起了?”
“姐,别试图蒙混过关,说吧,这一个月,没住宿舍的日子你去哪里了?”
“对,时幸,你今天不说清楚,我们不答应。”八壹中文網
时幸接了杯水,慢悠悠喝了一口,坐在两人对面。
夏言和时运双双抱臂,一动不动看着时幸,用一种审讯的目光,要她给个解释。
“好吧,我说。”
“我找了份工作,是24小时便利店,因为要上夜班,怕你们担心,所以没说。”
时运盯着时幸红扑扑的脸,怀疑道:“姐,别骗我,你脸红了。”
“骑自行车骑的。”时幸嘴硬,摸着自己的脸。
“那你说是哪家便利店,我们去问问!”时运这小子一向心细,打破砂锅问到底。
“很不巧,由于你们刚刚的行为,我被老板抓包了,说工作不认真,我被炒了。”
“时幸,也太巧了,你跟我们说实话吧?你知道,我们只是担心你。”
时幸突然笑出声,“什么呀,你们怎么想那么多,我真的是去工作。看,这是老板给我结这几天的工资,有零有整。”
花花绿绿的钱,看着确实不像刚从银行取出来的。夏言数了数,523元,不多,但她还是不相信……
“哎呀,你们两个别疑神疑鬼,看,我因为熬夜上班,眼睛都肿了,难道还能骗你们?”
眨巴着自己微微红肿的眼睛,一个劲儿证明,那样子滑稽又搞笑。
看两人还不相信,时幸拍了拍脑门,说:“哎呀,夏言,你忘了,前几天因为夜班,我还在课堂上睡着了。”
夏言一想,也是,时幸可从来不是上课睡觉的人。
时运观察时幸的一举一动,不死心地开口说:“姐,你说是哪个便利店,我和夏言姐去帮你求求情,你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不能丢了。”
时幸觉得时运这小子越来越鸡贼了,连忙摆手,“不用不用,”这要是去了,肯定穿帮,“你们两个气势汹汹,要是去了,老板还以为你们是我找的闹事的,会误会。”越说越没底气,时幸都有些心虚。
这时,时幸的手机响了,是褚黎。时幸慌忙挂断,迅速改了备注,朝两人嘿嘿笑了一声。
时运看出不对劲,趁时幸不注意,一把抢过手机,看来电记录。
“老板?”
话音刚落,“老板”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为什么不接电话?”
语气有些急躁,时运莫名觉得声音有些耳熟。
“你就是便利店的老板?这么大口气干什么,我姐姐早就不干了。”
褚黎听得满头雾水,看了看电话号码,没有错啊。不过这声音,是时幸的弟弟。
索性将计就计,说:“怎么,一句不干就行了?好多工作没有交接,要是有空,来处理一下。”
时运气呼呼挂断电话,这下彻底相信时幸的话了。
时幸暗暗称赞褚黎的机智,庆幸没有露馅。
“姐,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闯祸,你也不用这么辛苦,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学习,努力挣钱。”
时幸心里的大石头落地,说话都变得轻松,“没事没事,姐不怪你,哈哈哈。”
夏言也低头,脑子里闪过那晚的那个人,说:“你的老板是不是那天那个西装精英男?高高帅帅那个?”
“嗯,啊,那个,不是。”
这模糊的回答,让夏言头脑混乱,管他是不是,脑子里总觉得好像有一件很紧急的事情,是什么呢?
时运乖巧地给两人端出一盘包子,说:“这是我昨天聚餐剩下的,味道不错,你们尝尝。”时幸觉得这个弟弟太过勤俭持家,竟然打包别人的剩饭。
时运看到了时幸的眼神,连忙解释:“放心,这是我同桌后面点的,大家都吃饱了,谁都没动过。”
时幸捏起一个放到夏言的盘子里,说:“你一大早跑这里做什么?”
夏言擦了擦手,突然想起那件事了,急忙拉起时幸,“完了完了,快,火车快来不及了。”
这下时运都有些糊涂,口齿不清地问:“火车?你们打算去哪儿?”
“碧洲!”
远远的,时运就听到了这两个字。
时运看着跑的不顾形象的两个女疯子,关上门嘟囔道:“不带我,哼,肯定玩得不开心。”
他想不到,自己的嘴这么灵验,接下来的旅途确实十分坎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