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丑这么一说,众人,纷纷端坐于位。
“咳,先说一说这次事件的收益与损失如何吧!谨言,你先来。”文丑轻咳了一声,言道。
“好,此次文君前去购粮期间,贼寇窥视我方,想来就不用在下多说什么了吧,我只谈谈整体的收益与损失吧!至于利弊、得失,由诸位自行判断。”姜宣起身,先是朝着众人行了一礼方才说道。
“恩,谨言自行言说就是,属官自会记录在案。”文丑肯定言道。
姜宣随即朗声言道:“经此一役,我桃林军留守四百军卒阵亡二十二人、重伤三十六人、轻伤近百,乡中精壮阵亡五人、重伤九人、轻伤三十一人,所有阵亡、重伤之人莫不是在于贼寇精锐浴血奋战而至!”
姜宣瞧见文丑面色不变,缓了一缓方又接着言道:“前后共斩杀贼寇七百五十六人、俘虏两千五百七十六人众、另击溃贼寇军两部、收缴完好武器一千余具、马匹七十三匹、马尸五十六具、完整两当铠七具、普通弓三十二张,另有破损战甲、刀具若干!”姜宣一口气将之言毕,长舒了一口气,复有坐下,静等文丑言语。
“恩,面对数千贼寇方才有此损失,已经难能可贵了,兼之又取得如此显著的收益!此战当得上大胜!谨言当居功!”文丑略一思索,赞扬道。虽说桃林军卒又损失了将近半百之数,但是面对这样恶劣的境况,能够以如此小的代价取得如此大的成效,已经不能再苛求什么了!纵然文丑再怎么心疼桃林军卒!
“不敢居功,多亏游徼柳君以及军塞诸军士英勇!”姜宣笑了笑,拱手言道。
“司马之功众人皆服,何必推辞?”柳仲闻言,率先言道。
“哈哈,就是,若是谁说姜司马,此次不是功,我颜良第一个不服!”颜良大咧咧言道。
“吾也赞同!”铁千在一旁亦是出言道。
......
顿时堂上一片谦让之语,颇显和谐。
“哈哈,你们......”姜宣还欲推脱。
“呵呵,不管是谁的功劳,最后鄙人必不会亏待尔等!现在由书佐陈宁说说我们这一行的得失吧!”文丑瞧见堂下纷纷谦让的众人道。
堂上顿时安静了下来,纷纷端坐,望向陈宁,侧耳倾听。
陈宁整了整衣冠,亦是先行了一礼,方才言道:“此次前去栾城县购粮,我等得失如下,阵亡将士七十八人!”
陈宁刚说了这一项,堂上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气,纷纷用不可置信的眼光向大堂中央的文丑望去,好似要向其求证,陈宁所说真假一般!
文丑早就知晓,他们这一行的伤亡情况,但是如今一听,还是不免肉痛,随即面无表情言道:“诸位还请听明止讲完吧!”随即又叹了口气对陈宁道:“明止,继续吧。”
众人虽说皆有疑虑在心,但是既然文丑如此说了,也就不好多问什么了,纷纷安静下来,复有准备倾听陈宁宣报了,不过这次,却是明显比先前要关注慎重的多!使得堂上,颇有一种沉重压抑的气氛。
“诺,阵亡将士七十八人、重伤将士四十九人、轻伤二百七十三人!”陈宁重提一口气道。
堂上众人又是一阵唏嘘之声,这是遭遇了怎样的战斗了,竟然全员负伤!
陈宁未理睬众人的反应,而是接着言道:“收购精粮六千石、俘获战马一百零五匹、收货马尸三百四十七具、完好刀具二百六十七口、残损刀具四百七十三口、辕车一百三十辆!”相对军司马姜宣只是大略的说说得失种种,本来就掌管军中文书、钱粮的书佐陈宁所给的宣报就相对数字化多了!对众人的冲击也是更大。
“啊!”乡佐王冲不禁惊讶出声,他可是为数不多的几个知晓文丑携带多少款项前去购粮之人!就是再低的价格,也不可能收购六千石精粮啊!除非是栾城县的富户豪族都是脑袋进水了。其中必有一番曲折!
不仅王冲惊讶,就是在场的颜良、柳仲之流亦是惊讶不已!当然侧重点不同,他们惊讶的是那些战马!战马,可不是乡中的这些劣马可比的!
“哦,文君一行,可是遇到了乌桓反贼丘力居?”姜宣双目一凝,沉声言道。
“正是,还是其本部,足有三四千骑!唉,若不然,我等也不会如此狼狈!”文丑亦是严容答道。
这时众人方才恍然,原来是遇此大敌了,这就能够解释缘何伤亡如此巨大了,同样收货也是非常可观的!
只姜宣愁容不减,再次出声询问道:“那如今,丘力居所在何处?可是你等遇到友军了,不然,你们这点战力,可是不能脱困的!”
“呵呵,还是司马心思缜密,不错,我们的确得益于友军所救,并且丘力居部现今应该退出常山境内了吧!毕竟他已经在常山境内损失近半了!”文丑欣慰言道。
“如此说来,倒是文君贵人自有福相了,虽说现今借助外力转危为安,但还是自己的力量才最有保障!”姜宣略一拱手,算是应了文丑的赞赏,又颇有深意的言道。
众人顺着姜宣的话,对文丑又是一阵恭维,不外乎,洪福齐天之类的。
“好了,如今可以讨论这些天所生事情的后续安排事宜了!”文丑大手一摆言道。
顿时,整个大堂就更加喧闹起来,当真是说什么的都有!当然也都在暗自盘算,怎么样才能在此次大会上,为自己争取到更大的利益。
“如今,要问题是这一百阵亡将士的葬丧及抚恤问题!”文丑先抛出了这么一个沉重的话题!当然这个话题也是不得不谈的,并且要有一个恰到好处的处理方案!因为这关系到乡民以后从军的积极性问题。
王冲闻言,稍一思索言道:“文君,如此说来,对于这些阵亡将士之家,以后的赋税依旧全免了?”毕竟他就是负责税收这方面的,自然要将这个弄清楚了!
“恩,不错,我是这么想的,毕竟他们是死于战场,有功于沙河乡,我们不能亏待了有功之士!”文丑肯定道。缓了缓又道:“当然,这只是鄙人一己之见,具体如何,还要看大家的看法!”
“所谓兵者,保境安民为己任,自是值得我等敬待之,但是亦不可过于优待,不然亦有尾大不掉之危!”姜宣施施然道。这是害怕文丑为了取得士卒的效命之心,而一味的优待士卒,以至于使得军资不济。不由出言提醒一二。
“司马所言极是,今文君已承诺士卒每日三餐、赋税全免,另有每日百钱,已是优待之甚了!以我来看,就不必再追加什么了!”董江慎重思考了一番,方才言道。
“别的不说,死者为大,入土为安,这些阵亡猛士,应当厚葬!”颜良瓮声道。
“不错,这丧葬之礼,必然隆重,当为人具一棺,以安人心;百人举祭祀之礼,以颂其德。”陈宁从容言道。
文丑在堂中,静听众人建言,良久言道:“诸君言之有理,如此说来,我还觉得不够,毕竟阵亡将士,无一不是家中精壮,是顶梁柱,如此看来,其之家属更应厚待之,但又不可使其产生依赖之心,可酌情照顾一二!”
“那么文君意欲如何呢?”姜宣晓有兴趣道。
“一来,棺盖葬之、建有公墓,立碑以记其功,好使后人学其德行;二来,可与乡中兴办学塾,使其子弟皆能入学而教之,必使其家得以兴延;三来,赋税免除五年,并赐抚恤金5ooo钱,以安其心。当然,精壮同举!值此三样,诸君以为如何?”文丑缓缓言道。
“文君,仁义,若使其子弟能够学有所出,必是大功德!”陈宁闻言,双目一亮,兴奋言道。毕竟他自己就是贫寒出身,对于能够有读书之所,自是知晓是有多么的珍贵!
“如此一来,虽说多了抚恤之资,但也少了免除赋税年限,倒也可行!”姜宣点头言道。
“文君英明,如此一来,乡民必不复有躲避招募之事!”董江恭维道。
......
其他众人,亦是纷纷赞同。
“既如此,那就再讨论,那些因兵而残的重伤之兵的安置问题吧!”文丑见得众人都同意其之举措,随即言道。
“此事,文君何不效阵亡之士,只需稍减一二,不久行了?”铁千疑问道。
“恩,铁千之言,吾亦有所考虑!只是尚想听听众人意见,毕竟,伤残之士和阵亡之士还是有所不同的!”文丑言道。缓了一缓接着道:“只这些伤残人士,是否要严令辞退,就是一个问题!毕竟他们的劳动能力并不完全了!就是辞退了,我们又当给予怎样的补助呢?”
“哦,文君所虑深远,吾不及也!”铁千灿然道。
“若是,文君此虑的话,可军需半之,想来他们必不会生有怨心。”董江略一思索,言道。
“赋税减免年份,当相应减少。”王冲皱眉言道。
“子弟入学之事,斗胆请文君一样诺之!”陈宁慌忙请言道。
“那么抚恤金就不能多给了。”姜宣言道。
文丑见众人也没提出什么新意的政策来,随即言道:“如此就,子弟入学仿照阵亡之家;赋税免除三年;抚恤金三千钱;其人军需半之。众人没什么意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