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出于什么缘故,或是文丑见着如此一个妙人儿,满脸通红的样子,颇为可爱。故意侧身低头言道:“什么?”却是恶作剧了一把。
“哎,原本挺机灵的一个孩子,怎的现下就如此木讷呢?”杜夫人见状,‘气急败坏’道。
“好了,杜妹妹,你也不必为难可儿了!子孝你也真是的!可儿到我这边来!”颜母原本笑看着这三人间的谈话,见着如此状况,一连责怪了姜杜氏、文丑两人,向着姜可儿唤道,尽是怜爱之意。
“是,老夫人。”姜可儿原本无可适从的乱撞的心,总算是找到了一个主心骨,随即清脆的应了一声,转身就逃也似的,向着颜母走去。红透了的娇俏面容在淡绿色的罗襦、披带的衬托下,犹如盛开的鲜花般娇艳,勾人心魂。
文丑瞧得,回想前世所见种种花卉,欲要寻出一种来,比映此刻的姜可儿,但是苦思不得其所,如此一时间,倒是有些失神。
“怎么,少君这是瞧上我家姑娘了?”姜杜氏轻咳一声,笑言道。
“呃?!”文丑恍然,接着尴尬笑言道:“在下失礼之处,还请夫人谅解。令爱有贵人之姿,怎是我一俗人可沾染的呢?”
姜可儿在颜母身后端坐,本来正为颜母捏着肩头的手,闻听其母之言后,身体一僵,随即极为不自然起来,当听到文丑的评价之后,心下又有些欢喜,心情畅快起来。
颜母是何等聪慧的人物,当下对于杜夫人母女所作所为及其心思,了然于胸。笑言道:“如今子孝未及弱冠之年,可儿亦尚未及笄,不过年龄相若,倒是不可多得的一对儿!”
“不错,可儿聪慧,丑儿英武!我也看好!呵呵。”陈婶也在一旁附和,言道。
“阿母!何来调笑小儿!”文丑虽说心下欢喜,但还是出声嗔怪道。姜可儿的面上的滴血之嫣红,更是延展到了耳根之下!手上的动作又不自然起来。
“好好,不说这个了,说说你在高邑县的见闻吧!也好让我们这些妇道人家见见世面。”颜母见着男女两方的不自然表现,怜爱着岔开话题道。
“好,就让我等开开眼界。”杜夫人亦是附和道。
“若说小子此次的高邑县一行,就要从郭大贤率数万黑山贼寇来袭说起......”一时间屋内只有文丑的叙述讲解之声,说道危急、兴奋处,堂内更是惊呼声不断。姜可儿持坐在颜母身后,对于文丑的叙述,流露出一种,迷离的神色。
毕竟美人爱英雄!每一个少女心中也装有一个自己的英雄!很明显,姜可儿心中的英雄已经确定了下来,就是文丑无疑了。她也在编制着自己被英雄迎娶的美梦,如此这般想来,就恨不得自己快快长大来。
一下午的时光就在文丑的叙述及众人的惊呼中度过,当然还有管家杜夫人,向文丑讲述近来的文宅现状,直到天色渐暗,众人方才离去。只留了颜母和文丑还在详谈。
灯火点起、火苗摇曳,窗外的银月业已挂起,漫天的星辰闪烁明灭不定,颇为清凉、舒心。当真是不同的心境,感受不同的风景啊!若是不爽的心情,定然会觉着这个夜里是凄凉的!不过文丑升任在即、归家安心,又怎会感受到那种悲凉呢!
“丑儿,今日说起你同可儿之间,阿母并非戏言!”颜母持立在窗台之前,映着银辉,言道。
“哦,阿母缘何如此言说?”
“别的不说,你虽未弱冠,但已是一乡之主宰,如今又升任在即,怎能没有个在家嘘寒问暖的照顾你生活起居的人呢!另外可儿侍奉我这半年多以来来,无不尽心竭力,行事规矩,模样娇俏,是个极好的人选。”
“呃,阿母所虑。儿已知之,但是我两人皆未到婚龄,如此仓促,不好吧!”文丑也非木人石心,对于娇美如可儿般,怎会不动心呢?尤其是今日一番事情,更使得其心中荡漾着一层层的涟漪。再说其从前世穿越而来,心智成熟,对于情爱之事,早有经历,更是知晓自己眼下之情。
“丑儿所虑在理,既然你也有爱可儿之心,再过个一两年,你们两人也就都到了适婚的年龄,到时候,我自会为尔下聘。”文丑话中意思,颜母一听便知,当下喜道。
接着不知又想到什么般,颇为骄傲的言道:“不过可儿不可为大妇,我儿以不及弱冠之龄,就能在郡朝为官,日后前程不可限量,定要迎娶一位世家大族之女方才能够匹配的上。”
“呃,阿母,还有此等说法?即然选择迎娶了可儿,自是以可儿为主了,怎还有弃之的道理?”文丑毕竟是穿越而来,一夫一妻的思想影响了他前世的二十余年,又岂是那么容易抛却的,当下疑问道。
“非是阿母我嫌弃可儿此人,实在是其之身份地位不足以做你的大妇,不然,必会影响你今后的前程......”随后颜母絮絮叨叨的言说了许多,使得文丑对于未来的路,看的更加清晰了。不过他还是有他的坚持,比如不会辜负抛弃任何一个跟了他的女子!
不但文丑与其母在谈论着其与姜可儿两人之事,就是杜夫人也在房中与其女谈论着。
“可儿,你对少君的感官如何?”
“文君人杰,是能保境安民的大英雄。”
“哦,除此之外呢?”
“还有什么?”姜可儿,脸蛋红扑扑的问道。
“对于文君,难道你就没有爱慕之心?”杜夫人挑明道。
“阿母,你就如此为你女儿着急么?”姜可儿嗔怪道。
“非是阿母我着急,实在是文君是难得一见的人杰,日后前程不可限量,你随了他,定然不会如我一般受苦受难了!”杜夫人闻言,又想到了自家经历,意味深长道。
“阿母之心,女儿知晓,只是文君何意,我等还不知,再说我等寄居在文君门下,他会看上我吗?”姜可儿大小聪慧,也有些忧虑道。算是承认了爱慕文丑之心。
“我观文君不似无情无义之俗人,对于家世不是很看重,你不见其大肆提拔寒门士子吗?若是你足够的贤惠懂事、善解人意,定能赢得文君其人。再不济也能讨个妾室的身份吧!”杜夫人倒是看得很清楚,宽解道。
“但愿吧,若是能够常年在文君身侧,莫说是妾室,就是一个暖床丫鬟,也是极好的!”姜可儿望着从窗台的缝隙间,投射过来的银辉,心下想到。
不久母女两人就在絮絮叨叨的谈话中睡去。
翌日,文丑拜别颜母之后,就又匆忙赶回到了官寺,陪同郡吏一起开始启程赶往郡治元氏县去了。
没有什么琐事耽误,两三天的脚程,在两人愈谈愈投机的氛围中,很快过去。一行人也就来到了常山国的郡治元氏县!
不愧是郡治所在,只是城墙之高就远非寻常县城所能比的,不说十丈之高那么夸张,但是四五丈还是有的!而且城墙之广也足有寻常县城的两三倍了。文丑次来到元氏县,见得如此高大之城,心下骇然,对于神都洛阳的雄伟、高大又有了新的想象。
文丑、郡吏一行人没有停留,赶着马车公然越过排成长队的黔们,在城门守卒恭敬的目光中,入得城中,扬长而去。这就是郡吏的权势体现了。这名郡吏能够多次代表相国冯公出巡各县乡,这本身就说明了此人深受冯公器重。
郡治所在的元氏县,远比文丑想象的要大,只是城里的居民之所,就能够容纳十万人!若是再算上其他‘市’、‘堂’、‘工坊’、官寺等,就是数十万人也能容纳的下。
只是眼下元氏城内仅有民众十四五万而已,而且还有很大一部分是进来是难民、流民。现下的帝国疆域之中最常见的就是流民和难民了。这也是这个烽火群起的时代的特色吧!也印证着如今的帝国已经病入膏肓、药石难救了。
一队人于元氏县城之中,穿街跨巷、路市越堂的向着官寺赶去。因为有着郡守府的标志——一面绣着张牙舞爪的麒麟黑进气。城中之人自然,远远地就躲避开来了。这个标志却是在入了县城后,那郡吏方才使人挂上的。
想来是因为如今世道不宁,在外过于张扬的话,或许会成为某些贼寇眼中的肥肉吧!但是在城中自然也就不同了,安全有了保证,自然就可以打出自家旗面,耀武扬威了。文丑心下了然,也并未多言。
不过两三刻钟,文丑、郡吏一行人终于来到了位于县城西北面的官寺所在。
官寺门前的桓表较之其他寻常的县城,又高大了几分。不过官寺的基本建筑组成却与寻常的县城相差不大,都是前堂、屏风、塾室、院宅、听事堂、住宅等,若说有什么同的话,就是整个官寺要大上许多,城垣也高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