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件虽然修好送出了,但是文丑却并没有寄希望于此。一来先不说他们交情还不是太深,他们愿意为文丑答疑解惑吗,二来就是在时间上也赶不来啊文丑怎能将此事一拖再拖总的来说,这些信件也只是文丑同他们的交好之信,其中的疑问、请教,不过是寄信的借口罢了。
文丑在做完诸事之后,带着满脑子的困惑与无奈,沉沉的睡下了。
翌日,时光的年轮来到中平五年,夏六月。
而这一个原本寻常的月份,却因为王芬、许攸的谋划,而给冀州带来了些许的不寻常。
这一月,入主神都洛阳二十年有余的天子刘宏,突然思念起了自己的出身之地河间,从而“欲北巡河间旧宅”,这就给了一直谋划行废立之事的王芬、许攸一个机会。他们以黑山寇事为由,大肆招募兵卒、急剧扩充兵力并且想着趁刘宏北巡之机,以防黑山贼寇、兵护驾为由,求得起兵,从而达成兵变之谋。
但是天不遂人愿,却因为“会北方有赤气,东西竟天,太史上言当有阴谋,不宜北行。帝乃止。”于是朝廷就下敕命令让王芬罢兵,不久又征召他入京。王芬非常恐惧,于是自杀身亡。而许攸则早察觉到,事情不对,而远逃他方了。
如此,八厨王芬、南阳许攸、沛国人周旌等人所谋划数月之久的废立之大计,就此破产。冀州之地同他们相勾连的地方豪杰,也随即化作猢狲四散而去,就此偃旗息鼓了。
而在士林中有着八厨之鼎鼎大名的王芬也就从此退出了历史舞台,但是他们这次谋划之失败,到底是真如史上所言“会北方有赤气,东西竟天,太史上言当有阴谋,不宜北行。帝乃止。”,还是因为某些人背叛了士族呢这是一个公案。谁也不知。但是王芬及附属其存在的小集团,却是确确实实的倒了。
而这时,才堪堪度过中平五年,夏六月而已。这个消息传到文丑耳中之时。其也仅仅是一声哀叹罢了。相对而言,他更在意许攸的动向。但是以他的名望,是不足以知晓的,那个犯了天条之人,敢于明目张胆的走访亲友无不是寻到亲近信赖之人后。就此销声匿迹文丑对于此,也只能惋惜一二而已。八壹中文網
而在这之前,文丑却还因为朱、王、崔三姓之事,而费了不少思量。
六月初一,天气阴,有微风。
文丑早起之后,一反常态的并没有选择去晨练,兴许那糟糕、阴郁的天气使得他那本就不怎么好的心情,更加糟糕起来。来到书房这是文丑一贯的办公之所,瞧着已经堆积如山的案综、书卷。颇有一种要仰天长啸的冲动,这当然不是快意,而是要宣泄其之烦闷。
以姜哲的谨慎、仔细之性格,其在处理县中事务的同时,并没有因为文丑不在县中,而就停止了对事务的总结上呈之习惯,是故文丑的书房之中,案几之上,才有了那么多的案牍,需要其批阅、了解。
文丑的苦恼没有多久。柳仲、卢亮等县中主要负责之人,也分别遣人6续送来了,简洁、总结性的记录着他们所掌之事的案卷。这就使得,文丑颇感一阵头痛。但是又不能不翻阅。这一状况直持续到中午县丞程启闻讯而来时,方才停止。至此,文丑已经归来的消息,也迅的传遍了全城、全县。
当然不止是程启前来拜见,县中其他诸县吏、权贵等也都6续而来,或是询问文丑此行之成果、或是打探文丑对于还在狱中的三姓人户的处理意向、或是表明自家态度、或是想探听文丑对于将来县城治理之策略、政举。等等不一而足。
这些人的来访,文丑一一应之,多多少少的向外透漏出自己的为政思想、特点,以及对三姓人户的不喜态度。不过值得高兴的是,还没有那个权贵、县吏胆敢逆风而上、明目张胆的为此三姓求情,更不用说是以舆论、言辞胁迫文丑释放他们了。文丑知道,这是其之铁军策略的成效了。虽说铁军、高压之策不利于长久的统治,但是在战乱时代,却是必经之阶段,不然谈何割据地方
在文丑闷头两日处理了县中众多事务之后,外界已经较为不耐烦了,不同、斥责的声音显露出来,虽说势头不大,但也表明了他们焦躁的心态。这其中兴许也有担心、害怕,担心文丑就这样将三姓关押下去,害怕文丑正在暗中策划着针对他们的更大行动。
这就错怪文丑了,他正是因为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所以才选择将其他事务处理一番,等到回过头来,再做决定三姓之人的判罚。斩杀是不可能的,就是文丑做的再隐秘,也不可能一点风声都传不出的,再者此事历时近月的酝酿,已经不是他所能掌控的了。
在第三天,也就是六月初二,文丑终于从书房之中走了出来,下令邀请了县中众多的实权人物、权贵,以讨论三姓之人的判罚之事。
有着第一次会议的教训,文丑与会之上,当下抛出了自己深思熟虑后的底限决定。使众人在此基础之上,讨论对三姓之人的判罚、定罪等。文丑的底限是什么呢那就是绝对不能影响到自己的统治,当然,意思是这个意思,但是话不能这么说。
其言到:“自吾不在县中之期间,朱、王、崔三姓大族,仰仗自家势大根深、徒附众多,而有预谋、有计划的蛊惑不知情之县民,意欲谋乱,证据确凿,为右县尉柳仲以雷霆之势,擒拿之现今吾欲剥夺其家之徒附,以为齐民,收拢其家之财资,以赈济流民,三姓之人逐出县境诸君以为如何”却是要来个釜底抽薪之举,彻底斩断了他们之根基,意欲快刀斩乱麻。就是他们出境之后,能不能活着投亲奔友,也是另说的。
文丑的这一番话一出,顿时使得堂内众人喧闹起来,纷纷交头接耳商谈不已。众多县中权贵、右姓家主,虽有愤愤之色,但却不敢先出头。生怕文丑将其记恨在心,日后定又少不了苦头。但也并非所有的人都那么的懦弱,总有愣头青,愿意先他们而出头的。
正如他们所想,以耿直闻名的功曹乐松率先开口言道:“文君,如此却是要置人于死地虽说他们有错在先,但却罪不至死偶为权钱蒙蔽心智,棍棒惩罚一番,再使其戴罪立功,不失为方法也这些人中可是大部分均为颇有才能的士子”
“正是,文君此等之惩罚却是有些重了”
“是矣,棍棒责之,使其悔改,以观后效岂不妙哉”
既然有人出头,自然就有人附和,而且还不止一个,一时间堂中都是略显斥责之声。
“腐儒酸士之见,尔等不见其之聚众藏兵,意欲血洗我等接管县城呼若不是右县尉果断行动,汝等今日还能安坐在此”张烈脾性较为火爆,率先难道,由于其之嗓门颇大,倒是唬住了堂上众文士,使得堂内为之一静。
“哈哈,非是汝等今日还能安坐在此而是我等今日还能安坐在此文君今日还能安坐在此”文霸言辞更为激烈道。可谓句句诛心,直言明了这些为三姓说情之人,乃是三姓的同谋只是不曾直接参与罢了若是三姓取得了胜利,他们自会得到重用,而安然无恙了。文丑他们则就是阶下囚了。
“哈哈,滑天下之大稽,既然有谋乱之心,自然就要有担责之备也今其事败,怎能不受此处罚呢若是按照大汉铁律,此等谋乱之人,与反叛同,当诛九族矣文君宅心仁厚,只收其财资以赈济贫民,剥其徒附,以为齐民,而放任其离去,其当庆幸也”姜恢出声言道。却是知晓文丑既然已经说出了自己的态度,自然不会轻易改变,是故大力支持之。
功曹乐松本来只是觉得,这些人罪不至死,但却未想到,此事可大可小,若是文丑等人欲要上纲上线,那就是叛国之重罪,若是文丑对此并不在意,也可以只当是他们的一个疏忽。所以罪判只在乎文丑一个心意。但是文丑却还需要将此事办得漂亮,不使人诟病,最起码要在表面上办得漂亮。是故,如今其乃是最为尴尬之人,同文丑闹了一个不愉快。
除他之外,其他声援那三姓之人的人物,在听闻了文丑军方势力的强硬态度之后,纷纷偃旗息鼓了。毕竟形势比人强,既然文丑意欲如此,那么他们的声音是起不到什么作用的。
而在本地县人的军力代表卢亮,独坐一旁,并未出声,很明显是认同于文丑之决策的;另外县丞程启,自入席以来,就开始了闭目养神,其中之意义很是明显了。既没有军方的认同,又没有德高之人领头,他们的想法,自是不可能实现的。
最终,还是施行了文丑所定之判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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