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师们浩浩荡荡地前往伊吹山。
五条直人向加茂家的方向望了一阵,随后又收回目光,他总感觉不对劲,这次行动存在很多问题。
事情的起因是加茂提出要保护非术师,祓除诅咒,之后他们又拿出一系列证据,证明伊吹山消失的源头是诅咒。
五条直人让五条家的人去查,结果一样。
以免进一步扩大非术师的伤亡,他同意了。
虽然原则上需要对咒术的存在进行保密,不过要是没找到那个咒灵,事情就麻烦了。五条直人想。
禅院家主参与的原因类似。
咒术是为了保护非术师而存在。
绝不能再出现类似的事。
为了保护非术师,为了不引起非术师的恐慌,他们需要祓除诅咒。
羂索认为两面宿傩不可能对挑衅熟视无睹,术师们在伊吹山找了好几天,他不可能不赴约。
所以是不是他压根不知道这个事?
如果不在这里,他应该在哪里?
在伊吹山待了三四天。
五条直人面色肃然地在一个上午,邀请其余两家家主进行密谈,他根据现场的咒术残秽,找到了黄泉的入口。
各种意义上的糟糕。
“这下可不好处理。”五条直人将自己知道的信息说出来。
禅院健三郎简单直接,“怎么处理。”
“要不,让贺茂的人去问问那位?”五条指的是宫廷里被阴阳师侍奉的神明。
加茂和光迟疑一会,出去了。
五条直人和禅院健三郎继续沟通,“等加茂回来,我们去黄泉看看,说不定还能看到死后才能看到的东西。”
禅院健三郎皱眉不说话。
“性格真阴暗,真可怕啊~”五条直人拖长尾音。
禅院健三郎掐出一个[玉犬]的手势。
在两人要打起来的时候,加茂和光沉着脸进来,“贺茂说宫里那位突然要召见我们。”
五条直人挑挑眉,“这个时候可真是太巧了。”
荒知道。
天命轨迹,他能看到一切,但他只是观察,除此之外他什么也没做。
并非是出于什么算计,也不是什么恶趣味,他只是认为,神明有这样的职责。
神明不可受感情影响,否则落得悲哀的结局,就像过去一样......不过过去终究是过去,真难想象他的曾经是那个样子。
神官恭敬的行礼,“荒大人,您又预知到了什么吗?”
“并非如此,只是在梦里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这样吗......”神官知道荒大人的过去。
神明大人也会遭遇背叛,就算现在也无法走出过去的回忆。
“您要看看京都吗?”神官低头问,“荒大人可以四处去看看,京都是很繁华的地方,自从荒大人到京都,还没有仔细看看京都吧?”
“现在并不是游玩的时候。”荒的目光扫过神官,眼神锐利地能看透神官的内心。
“是、是我说错了!”他、他只是希望.......
“不过或许你的建议也不错,待尘埃落定,就去看看吧。”
神官用不确定的语气问,“您的意思是......”
贺茂家的阴阳师使用传送阵将咒术御三家家主传送到京都附近,一名穿着狩衣的神官带他们进入宫廷的神社。
“请各位大人慎言。”
神官在金社前行了一礼,退下了。
五条直人推门,出现在他眼前的是金碧辉煌的神社。
明明外界是白天,进入神社却到了夜晚,浩瀚的星空时不时有流星划过,鸟居后有一轮满月,由阴阳师侍奉的神明站在鸟居下。五条直人细细瞧了一遍,六眼告诉他所见皆为幻境,但各种力量混合,看着就累。
他们继续朝前走。
“初次见面。”神说。
“为何要召见我们?”
“因为虚构鬼神。”
“什么是虚构鬼神?”六眼直视神明。
“有而非有,非有而有。”
五条直言,听不懂。
荒沉默,过了一会,他说:“人世最短的咒是名。”
“你的名字五条,他的名字禅院,他的名字加茂,都是咒。”
按这样解释,五条直人懂了,“所以可以理解为束缚,那和虚构鬼神有什么关系......”五条直人突然想到什么,“喂喂喂,不是我想得那样吧?!”
“是。”
“名是咒,名是束缚。”
加茂和光举手,“我不明白。”
考虑到加茂家的情况,荒引用了阴阳术,“咒具备言灵的作用,咒是名不可忘,阴阳术其道得其名缔结契约,名也代表你。”
将名、咒、虚构鬼神联系在一起,加茂和光怔怔地望着神明,“这是造......”
“是的,这是造神,他成为了真实与虚构交织的鬼神。”
“你知道。”
“我知道。”
“为什么......”
神明打断他的话,“无需慌张,百年后他死于京都,时也命也。”
“时也命也?”
五条直人怒极反笑,“若我现在非要改呢!”
神明不偏不倚,高高在上,“徒增烦恼,适得其反。”
“你也不可改?”禅院健三郎突然问。
“不可改。”
“是不可改还是不想改?”禅院健三郎又问。
荒不再看他们,“万物顺天而行,吾等顺应命运之流。”
命运?
加茂瞧着神明,“斗胆问您一句,两面宿傩在哪。”
“鬼域。”神明回答。
五条直人看向加茂,“阴阳师应该能对鬼域施展更大的术破开鬼域的结界吧。”
神明又说,“你们去不了鬼域。”
五条直人态度恶劣,阴阳怪气,“神明大人,你就去得了。”
“也罢,随你们吧。”神送他们离开了神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