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0 章 第 180 章(1 / 1)

麻仓叶王和两面宿傩的关系不错,那是一种建立在力量上的羁绊。

与极度自我的纯恶相比,处于灰色的麻仓叶王只是想找能真心相处的同伴,可惜没有人信任他,因为灵视他也不再信任他人。

在很久很久以前,他有两个朋友——乙破千代和股宗。

那是一段快乐日子,鬼与普通的人类小孩成为了朋友,后来他得到了读心的能力,但也因此失去了最初的朋友。

往后是股宗,他养的一只猫。

在终局开始前,他将自己的一部分灵力给予股宗,□□的消亡不是死亡,成为灵体后,只要维持超灵体的状态,股宗就能成为御灵,半永久地活下去。

再之后是宿傩,叶王当然知道诅咒之王不是什么好人,因为宿傩说话遵循本心,足够强大,他们才成了所谓的友人。

从回忆回到现实,麻仓叶王看向跟在他身后的容器,细心地带小孩来到室内,小纸人拿出干净的狩衣摆放在虎杖悠仁面前。

浑身沾满鲜血的灰色幼虎望着灰色的灵魂,他原是非黑即白的虎,现在却灰头土脸,在过去走了一整天,所见所闻简直让他心碎。

麻仓叶王丝毫没有看见虎杖悠仁的难处,他露出苦恼的神情,“你想这样见源赖光吗?”

“虽然我们在不存在的过去,但那家伙的行事作风遵循过去发生的所有事。”

“终局没你想得那么简单,现在的你,别说是终局,连终局前的小打小闹都没资格参与,因为你实在是太弱了。”

替灰色的虎一键换装,侍女模样的式神端来茶具给客人烹茶。

“大江山退治,听说过吗?”千年前的大阴阳师问千年后的旅客。

虎杖悠仁想到前不久修补好的绘卷。

卷四[大江山退治]。

两个大阴阳师、源氏阴阳师、大江山鬼王......

麻仓叶王从虎杖悠仁的心声得到答案。

“不错,确切来说,是源氏家主源赖光提出肃清大江山,大江山之行本该晴明带队,可惜他在今晚使用了禁术。”

似在回应他的话,黑夜中一种不可言喻的怨念悄然爆发,虎杖悠仁望向西南方向,有什么事正在发生,结合麻仓叶王的话,答案很明显。

“已经结束了。”经历过终局的麻仓叶王知道源赖光和晴明的交易,无非是源赖光想献祭巫女给八岐大蛇,晴明带走了那孩子,应该是以自身为代价完成了封印,随后便是阴阳分离术——白晴明与黑晴明。

麻仓叶王注视跑向庭院的虎杖悠仁,看到小孩想离开,他出声打断,将小孩从庭院转移到室内。

“等等吧,源氏家主源赖光会来找我。”

“那个人几乎赢到了最后,可以说整个终局都是他在幕后推波助澜,这下你是不是能安静坐下来聊聊了?”

赢到最后,推波助澜,终局。

虎杖悠仁安静下来,他不再跑,他便想,思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麻仓叶王坐在虎杖悠仁对面,单手撑头,惬意地给友人的容器倒茶,透过虎杖悠仁,麻仓叶王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源赖光会告诉你他的想法,他啊,是个野心勃勃的家伙。”

滚烫的热水落入杯中,侍女低着头恭敬地摆上食物又默默退到麻仓叶王身后一两步的位置。

“你为什么参与终局?因为新世界吗?”虎杖悠仁紧盯麻仓叶王的眼睛。

麻仓叶王放下茶具,稀奇地看虎杖悠仁,“你在动摇?你还记得你的目的吗?迷失在这个不存在的过去,你会回不去噢。”

“我没有忘,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跟他们合作,你为什么要做出那样的选择,为什么不能好好相处?”

在短暂相处中,虎杖悠仁知道麻仓叶王是坏人,但麻仓叶王不是很坏很坏的坏人,为什么会选择毁灭?为什么不能正常地活着?

虎杖悠仁无端觉得难过。

没有人是彻头彻尾的坏家伙,他一直这么认为。

虽然都是杀人犯,但麻仓叶王和宿傩不一样,虎杖悠仁能看到麻仓叶王的孤寂,因为灵视,他也能理解麻仓叶王的悲伤,可为什么最后想毁灭世界?

虎杖悠仁犹豫了,他无法客观看待能救人也能杀人的灰色。

见多识广的大阴阳师一眼就看出小孩的缺陷,他轻轻念出虎杖悠仁的名字。

“你被生命束缚了。”

“在明确目的前,你的表现都不错,可你的心脆弱的实在让人看不下去。”

“你有没有考虑过你自己?所有人都可能得到幸福,但你将自己排除了,死得其所是正确的死亡吗?即便是我也不好回答这个问题。”

“再坚定些吧,选择守护就要有坚定的信念,退治之行我会带上你。”

“去寻找答案吧,看看什么是人,什么是妖怪,最好还是想清楚你到底想要的是什么,你的心乱了。”

麻仓叶王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奇异的咒符,“这是静心符,带上吧。”

接过麻仓叶王递来的蓝色咒符,虎杖悠仁觉得麻仓叶王真的很奇怪,他还想问,走廊突然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麻仓大人,源氏来访。”

“麻仓大人——?”

“您在哪里?啊,您在这里吗?”

室外的侍女恭敬地带源赖光走进待客的房间,重新为客人们添茶。

看到源赖光来访,麻仓叶王向虎杖悠仁介绍源赖光,“这是我跟你说的源氏家主源赖光。”

虎杖悠仁认真打量源赖光,麻仓叶王给的关键词说明源赖光是一个危险的家伙,但他并不害怕,即使源赖光给他的第一印象不怎么好。

白发,刘海有红色挑染的男人披着龙胆纹样的羽织走进来。

源赖光静静瞥了一眼坐在麻仓叶王对面的小孩。

“不要紧,我正在教他各种事,说说你的来意吧?”与晴明齐名的大阴阳师温和地解释。

“他是你的弟子?”源赖光没有直接切入正题,接下来的谈话内容取决于这个问题。

“正在考验他,”麻仓叶王微微一笑,“虎杖悠仁,麻仓家流落在外的孩子。自学成才,在咒术上极具天赋,遗憾的是太过天真,前不久他给我的答案并不好。”

源赖光明白了,他坐在麻仓叶王左侧开门见山,“你应该知道我的来意。”

“气量倒是不错,晴明呢?”

一阵沉寂后,源赖光说话了,他的声音既坚决又冷漠,“晴明实在是太过愚昧天真,取舍是必要的,不管是八岐大蛇、祭祀巫女,又或是源氏,这一切都有必要。”

“必要吗?我倒觉得无所谓,你们源氏的事我不在乎,”麻仓叶王脸上依然挂着笑,“退治之行能让这孩子参加吗?他和晴明一样,是个天真的理想者,我希望他能尽快成长。”

源赖光望了虎杖悠仁一眼,万千思绪在脑海一闪而过,他脸上那种冷冷的、严厉的表情没有变,“可以,但我不会因为你,给这孩子优待,他将作为一名术师参与大江山退治。”

“明日我会向御前举荐,大江山之行会由你带队。”冷酷无情的源赖光扫了一眼虎杖悠仁,“至于你,为了人类的荣耀和明日,努力活下去吧,如果你死了,我会多杀些鬼祭奠你。”

“为守护而死,也算是尽了你的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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