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咬我吧?”
虽然说谢兆现在对于直接上手这件事情,已经逐渐适应了,但有过被咬的前车之鉴,还是决定要小心一点。
于是她翻箱倒柜,找出了一卷很久没用过的纸胶带。
按住脑袋,然后抓着脖子,另一手一直撸到尾巴根,拿腿夹住。
最后用事先准备好的胶带,在它的嘴巴上先绕几圈。
“很好,结结实实。”
这别说是蛇了,眼前的就算是条鳄鱼,也绝对张不开嘴来。
然后开始验明正身。
首先的话,是挤压法。
翻过肚皮,找到泄殖腔的位置。
别说,这黑色的皮肤,还真看得人眼花。
一旁放着的手机里,正在播放着自己之前学习过的辨别性别的视频,一边温习,一边就开始上手操作了。
体型小的蛇相比起大的来说,更容易通过挤压法来辨别。
毕竟是越粗的话,肯定越不好控制,这一点谢兆自己也深有体会。
别看细长一条不起眼,身上全是肌肉,不掺一点水分。
至于还有一些养蛇专家,据说能够徒手将蟒蛇的那啥挤出泄殖腔,听起来就十分厉害了。
“你稍微配合一下,马上就好了啊。”
语言安抚,显然是没什么作用的。
尤其是在她模仿着挤压的手法,在泄殖腔周围用力的时候,整条蛇扭来扭去,就更不配合了。
谢兆反正是连探针都买回来了,肯定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将性别这回事儿给弄清楚。
如果能直接挤出来看到的话,当然是最好的。
不过在她捣鼓了半天,也一无所获的时候,突然也就不知道,到底是因为自己的手法不够专业,所以挤不出来,还是这条蛇压根儿就没有,性别为女呢?
“果然,还是得靠工具啊。”
她倒是没有高估自己的学习天赋,不过该准备的东西,倒是都准备齐全了。
趁着放手的空荡,蛇身也暂时从手里挣脱。
谢兆这边忙着选出一根合适尺寸的金属针来,然后仔细消过毒,这才又重新将将蛇给捉了回来。
因为脑袋上还缠着胶带,它这会儿,可以说是对人类毫无威胁可言。
“先拨开点儿鳞片……”
谢兆嘴里一边念叨着接下来的步骤,满脸的认真。
那场面,可能跟要提刀做手术的大夫差不多。
毕竟是第一次操作,要说不紧张,也是不可能的。
加上整个蛇身扭得跟个麻花一样,无形中也增加了把控的难度。
她也是怕探针插进去的时候,再不小心伤到了里面,手上的动作是小心再小心,始终进得很慢,也不敢用力往深处推进。
“刚才进去有一半了吗?”
比对着手里剩余金属探针的长度,一时有些拿不准。
好在这会儿,整条蛇比起一开始的时候,安分了不少。
手下稍微使力,决定再往里探探,然后一个明显的阻力,让探针停在了原地。
谢兆的眼睛瞬间就瞪大了,终于是对应上了视频里讲解的内容,有种找到了正确答案的感觉。
工具从泄殖腔里抽了出。
她仔细观察了一下,最后也就得出了一个,几乎可以肯定的结果。
“这应该是条小公蛇了。”
不然的话,能进去的深度,不会这么浅才对。
她再看看旁边蜷缩在一起,尾巴紧紧收起来的蛇。
脑袋上还缠着一圈白色,跟受伤缠的绷带似得,俨然从原本的活蹦乱跳,退变成了战损版。
有那么一瞬间,可怜中竟然还透着点儿可爱。
这还是生平头一回,在谢兆的脑海里,还能将诸如此类的形容词,和一条长虫对应在一起。
然后再一伸手,蛇就贴着沙发要跑,眼看都要钻进缝里去了。
“这不会以后都留下阴影了吧?”她不禁想着。
不过眼下该动手还是得动手,怎么也得先把缠着的胶带给弄下来。
好在,这回没被缠住手腕。
蛇脑袋上的“封印”,也得以顺利解除。
本着安抚的目的,谢兆最后还不忘准备了一大碗的蛋。
不知道是不是这蛇又长大了点儿的缘故,总觉得鹌鹑蛋已经满足不了那张嘴了。
往往一斤蛋下去,就像填进了无底洞。
一直这么吃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是有必要控制一下饭量的。
不然本不富裕的家庭,可能真的要雪上加霜了。
而距离它从蛋里被孵出来,才过去了大半个月的时间而已。
至于另外一颗蛋,到目前为止,还是没什么动静的样子。
谢兆又重新将放着蛋的保鲜盒移到了床头,担心是不是因为温度导致的。
自从一颗蛋先孵化了,她也就忙着应付出生的那条蛇,很多时候就顾不上,每天都打开盒子看看。
“你哥哥已经越长越大了,你自己也得加把劲儿吧。”
晚上入睡前,她抬手轻敲了下盒子,而后就抱着兔子一起,钻进了被窝里睡大觉。
自从家里多了一条蛇,卜离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了卧室里。
那个兔笼的间隙,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够防住一条小蛇的。
而偏偏这只这兔子又神经大条,丝毫没有主动避开的自觉性,反而恨不得凑上前去,散发父爱。
寒潮过去,天气也开始一天比一天暖和起来。
太阳照着,暖烘烘的。
怎么还有些热呢?
抬头眯眼看着阳光的人,突然觉得哪里好像不对,再一看,远处是海天相接的景色。
咸湿的海风阵阵吹过,身后的树叶也沙沙作响。
而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又回到了梦里。
夏时的树荫,和初春卧室房间的被子里,有着异曲同工的舒适。
之前一段时间,每次来都忙着赶海了,今天就只好好欣赏下风景,当做是闲来观光也不错。
深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后仰起头,双手撑在身后的泥地上。
可谓是零距离与大自然接触。
这样的机会在城市里,实在是很难得的。
“嗯?”
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抵在了后腰的地方。
感觉像是块儿石头之类的。
谢兆反手去摸,圆圆的,等拿到眼前的时候,倒是吓了一跳。
怎么是蛋?!
睡前还在保鲜盒子里看过的蛋,此时倒是就躺在手心里。
“原来你也到梦里来了啊。”
托在手里,想着这会儿要是摆弄着随便看看,应该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白里透着淡粉的壳,阳光一照,好像开了柔光滤镜似得。
虽然这蛋和蛋之间,除了大小和形状,也不会有太多特征上的差异,不过谢兆倒是能很确定,这就是那一颗。
“你是不是也要孵化了?来告诉我一下,嗯?”
就这么擎着,一边打量看看。
然后掌心里的蛋,就那么前后滚动了两下。
小小的一颗,靠在指头那儿,停下了。
一个颇为惬意的梦,梦里的人也随着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