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神情复杂地看向对方,一时间都颇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更别说此时在她的手里,还多了一条小蛇,就是不久前才破壳,更是差一点就被二月一把又给送走了的那个。
二月显然并不喜欢说起,任何和那条蛇有关的话题。
所有的一切最好的结果,似乎就是随着那条蛇被一起冰冻在梦境的冰天雪地里头。
但是此时再想一想,当时在发现了那条蛇消失在雪里,不见了踪影的时刻,或许就已经意味着有什么事情可能已经发生了,或者说,至少也是正在进行中。
而那个时候的谢兆,无疑已经能感觉到身体出现了不适吧。
看二月并没有马上说话的打算,她只能是再次开口说道:“那条蛇不见了,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她一边说着,目光还不由地看向了,此时自己手里的东西。
除了体型上的差异,一个是刚破壳而出的稚嫩幼体,另一个是梦境里见过一次的,看起来已经长大了很多,成体时候的样子,这两条蛇之间,可以说是一模一样的了。
以至于谢兆不禁在心里想到,这要说是那条蛇生的,都不为过吧。
还是说可能事情正是如此,所以二月才会一直以来在关于这件事上,都这么的反应激烈,几乎是欲除之而后快的。
想到这里,曾经发生在梦境里,那个树屋之中的事情,就再次从她的脑海里蹦了出来。
虽然她自己,几乎已经要将这件事情搁置在脑后,也不会再想起了就是。
但谁让又发生了眼前这样的情况呢,似乎不说清楚,都很难收场的样子。
于是在纠结了半天,看二月沉默至极,仿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时候,谢兆终于还是开门见山,问出了自己心里众多疑问中,可能成真的一个。
“它爹,该不会不是你,而是……”
这样的事情对于二月来说,无疑是光想想,都觉得很残忍的程度了。
听到她这么说,二月的眼里终于不是归于沉寂的一片,毫无波澜的死水了。
他瞪着眼睛看向有此一问的人,很坚定地回绝了这样的提问,转而终于开口说话了。
“要是这样,我早就弄死它了!”二月说道。
还别说,这话虽然简短,但也是十分有力的,甚至不需要过多道理出发的解释,只需要这么一句,就让谢兆自己,也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是啊,以二月的性格,这要是真的的话,从这颗蛋出来,再到孵化出壳的,这近一个星期的时间里,虽然自己每天都有观察,那颗被放在厨房一角,盒子里的蛋。
但是只要二月想的话,也不是没有机会真的毁掉了它,但是至少二月并没有那么做。
如果正如她猜想的第一种可能性,那么用二月自己的话来说,可能都等不到小蛇破壳而出的这一天,才有的下死手的时候。
于是谢兆的脑子里,跟着就又想到了,就是不久前才发生的突发情况。
那就是在二月手里被掐的透不过气来的蛇,和想要阻止,却几乎同样陷入了不明原因,痛苦境地之下的自己。
如果说刚才那样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痛苦会是巧合的话,那是怎么都难以让她相信的事情。
于是关联到存在某种联系的两个主体身上,二月的一个动作,竟然影响到的,是一蛇一人,同时两个存在。
“如果你对这条蛇做什么,是不是我也会……感觉到?”
谢兆是推测性的,试着说出了自己观察到的一个结果。
这话一出,终于没有被二月再次反驳,显然,这种猜想并没有错,一切也并不是什么巧合。
甚至可以说,是存在着某种让人害怕的联系在的。
而这种联系的存在,难道会是因为这颗蛋是由自己生的,这么简单而直白的一个原因吗?
还有,如果这颗蛋里孵出来的小蛇,之所以和它如此相似,也不是什么巧合的。
那么这颗蛋的来历,究竟又是怎样的呢?
如二月所说的,蛋的父亲,并不是那条,被他自己一开始就吃掉了的弟弟。
是啊,正如当初的一颗蛋,已经被二月吃进了肚子里,所以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就是互为一体的存在。
如果不是因为这样,紧密相连的关系,当初的二月大约也不会手下留情,只是将它留在了雪地里。
但是即便这样,那片梦境里的冰天雪地,还是没有将它留住太久。
二月:“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说完这话之后,他又下意识沉默了一阵儿,目光复杂地从谢兆脸上掠过,最终又投向了还在她手里待着的那条扎眼的小蛇。
哪怕是到了此时,二月的心里也有恨不得将它给弄死的冲动,但是他知道,无论如何,已经不能了。
“它跑了,我没有想过,也不知道它是怎么以这种形式,借由你的身体,然后重新出生了。”
谢兆跟着沉默了好一阵,此时再看向自己的手里时,她的心情也是说不清的感受。
本来以为是多了个孩子要养,没想到……
昔日那个熟悉的影子,如今变成了手里的一团,似乎是知道有人在看的原因,那条粉色的小蛇蛄蛹着身体动了动,而后便探头游过谢兆的手腕,紧紧缠住了,仿佛不想被甩开的样子。
谢兆则叹了口气,转而又面向二月。
有些话,只是才刚开了个头而已,她还是想要借此机会,整个问清楚。
憋了太久的疑问,这会儿也都和盘托出了。
于是她也就明白了,二月这段时间的反常是因为什么,以及整个事情,又有多么地让人诧异。
“它……以后还会记得当初发生过的事情吗?”关于一条刚破壳不久的小蛇未来的成长如何,谢兆的心里充满了疑惑。
她有些不敢想象,到时候会是怎样的一副情景。
然而听到这里的二月,最终却只能是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他这样说道。
一切似乎就和这没有答案的回答一样,让人觉得茫然。
二月跟着开口:“当初它在你的肚子里,我担心会对你有什么不利,之后也想过把蛋给扔了,但你不想,而且我也不知道,里面到底会出来什么东西,谁成想……”
是啊,谁能想到,几乎是一模一样,跟重生了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