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岳山“打趴下”那三个字，喊得掷地有声。
众人先是一愣，接着哈哈大笑。
尤其是雷飞叶，笑得都要接不上气了，“不给你颁个小金人是真对不住你这演技，你下回是不是还能演米国超级英雄了！”
“哈哈哈，才没两杯就喝多了。”
雷飞叶感觉沈岳山就像是个小丑，在座的几个领导都已经看穿了他的身份，却还硬在装。
李国正抬手，止住了众人的笑声，“沈岳山这人吧，我之前也有所耳闻，还年轻，张狂点也是好事。年轻人就是需要这点心气，雷老板你可要注意了，日化产品的这块蛋糕有人要来和你抢了。”
众人听着这话根本没当回事，就当是领导的客套话，谁也没往心里去。
倒是陈峰在一旁小声说，“这人我认识，工商局的，他都看好我们！”
这话落在雷飞叶耳里，又是引得他一阵大笑，“他娘的，你还当真了，你俩还真是一对活宝啊，哈哈哈。”
沈岳山握着李国正的手，“还是李局有眼光，像你这样的领导我看定能平步青云。”
不料肖民中却打开沈岳山的手，“李局的仕途还容得到你点评么？”
沈岳山也无所谓，并不需要给每个人都给好脸色，转头看向自己下面的经销商，“好好干，继续铺，再过不久你们就要发财了。”
雷飞叶已经喝得醉醺醺了，“放弃吧沈岳山，没得救了，就你这体量，嗝，没那么多狗屎运给你撞了。”
再过几秒，雷飞叶已经顶不住了，一个晃悠突然倒下，还好赵鑫在旁边扶着，把自己老板拉了回家。
主角没了一个，肖民中几人也知道没戏看了，摆摆手回去休息了。
何哲收到消息，说沈岳山在南城酒家和人起了冲突，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
等他到的时候，众人已经散去，沈岳山带着几分醉意还在和经销商们传达：铺，继续铺，往整个南城铺，哪怕这个价一瓶卖不出去都无所谓，我要的是每家超市的货架上都有超柔何首乌这么一款洗发水！
何哲拉住沈岳山，朝其他人说道：“沈总有点醉了，你们先回吧。”
接着叫住陈峰，“快帮忙，把这货拉回去。”
陈峰没喝酒，脑袋还醒着，“何主任，你怎么来了？”
“我他妈听说你老板在酒楼和别人喝高了，撒尿的时候都怕他乱说话。”
“没呢！”陈峰很肯定地说道：“山哥他就算喝醉了，嘴巴里还说着自己大把钱，能一个月干翻飞叶日化！”
听到这，何哲松了口气，“真是造孽，这么多企业不招，却招来了这么家活祖宗！还他妈一上午就卖一瓶货！”
沈岳山摇着头，“老何，你可别看今天卖得差，我也不怕和你说了，明天，后天，这一个星期都是这个死样子。但你懂啥叫品牌不？要先有品牌，才好赚钱……”
沈岳山越说越觉得头晕，迷迷糊糊地被人扶着回厂。
何哲来到厂里的时候，正赶上员工们吃完午饭回去上班。
仓库里的洗发水铺是铺出去了，但几万块的货，收回来的货款就18块8。
“我是真倒了八辈子血霉。”何哲回忆起那天在南城吃饭，“怎么出门吃口饭都能遇到你这样的骗子呢？”
“遇到我那是你的福气！”
“福你妈呢，为了你这破厂我和多少部门打了招呼，牛逼都吹出去了，国际大厂，月销百万，你以为就你那点海归身份能帮你免掉一堆乱七八糟的检查？能一周就开厂？全他妈是我信任你，去打点关系，等着你带我飞的啊！”
何哲不止一次想过，把这件事写成材料报上去就得了，大不了就挨个处分，但每回又希望这小破厂能够咸鱼翻身。那自己不仅不用挨处分，还能因为招进来优秀企业而受个嘉奖。
“你他娘的究竟是神是鬼能不能说一声。行就行，不行就快告诉我，别等到工资发不出来都挨投诉了才和我说啊！”
“你放心老何，绝对发得出，我有的是办法，只要你信我，我就不会亏待你的！”
“放你娘的屁，老子一个字都不信！”
超柔日化厂里，沈岳山睡到晚上快八点才醒。
迷迷糊糊之中，才想起来正事没干。
“阿峰！”
陈峰还在统计今天的生产数据呢，冲了进来，“山哥你醒了？”
“品牌部的下班了没？”
“刚走。”
“叫回来！”
几个人急急忙忙地赶到沈岳山办公室，沈岳山找来几张四大天王的图片。
“去把广告牌做了，做五百张，做成四大天王每个人拿着一瓶我们洗发水的！”
品牌部的几个人面面相觑，“沈总，您这是侵权的啊。”
“一个三线城市哪管你侵权不侵权，他要来找我们麻烦那还好呢！”
“沈总，这……”
“听我的！马上去安排，你要么去给我印，要么打包走人！”
品牌部的几个人不说话了，匆匆忙忙出去找印刷店。
第二天，经销商过来拉货的时候，沈岳山给每台车上都放了五十块广告牌，“每一家超市门口都给我放一个，杵在那！”
于是一夜之间，南城各县的大型超市门口都多了一个四大天王，那天王英俊的脸庞，乌黑的头发，正手捧着何首乌洗发水，双目炯炯有神地看着路人。就是这造图技术差了点，那洗发水明显是后期加上去的。
但市民们哪里分得清啊，他们只知道一个事：“四大天王代言了超柔的何首乌洗发水！”
雷飞叶出门的时候也看到了这广告牌，冷笑一声，“碰瓷吗？下三滥的营销！”
但效果还是有点的，起码一天全城卖出去了十五瓶，这些人都是冲着四大天王来买的，天王都用的洗发水，再看这价格，18块8也不算太贵了。
南城的商界都在看着这场好戏，肖民中和李国正也在议论，肖民中摇摇头，“就是些小角色，这种手段完全影响不了大局。”
“再等等，看看他还有什么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