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美味的羊肉锅吃完,沈岳山牵着两姐弟的手往家里走。
没几步,刘小乐就困了,两腿走不动道。
刘小曼穿着纯白色的羽绒服,脖子上挂着一条黑色围巾,脚上的长靴带着一点跟,不好抱起刘小乐。
沈岳山见状,也顾不得小孩子嫌弃,一把将他背起。
刘小乐趴在这宽厚的背上,呼吸渐渐均匀,睡了过去。
虽说是县城,但这里和沪市的夜晚比起来,依旧是显得冷冷清清。街边昏黄的灯光打在两人身上,留下了两个并排而走的剪影。初春快来了,冷风料峭,吹得两人打了激灵。
沈岳山顿了顿,声音平淡地问道:“小曼。”
“嗯?”
“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刘小曼心底微微触动一下,静了好一阵,才轻声说道:“一直都是夫妻关系。”
“我问的是你心里真实所想的,你是怎么看待这场关系。”沈岳山试探着问下去。
“……”刘小曼双脚踩在柏油路上,感到心跳加速,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半晌,把嘴巴埋进黑色围巾里,才用蚊子般的声音答复,“恋爱关系。”白净的脸颊已经在夜色中变得通红,那红一直蔓延到耳根。
这是她从电视剧里明白的词汇,在她对情感的有限的认知里,这个词语是最适合的形容。
“我喜欢你。”沈岳山看着头顶的明月,声音同样很轻,语调也不像平时般的自然。
这四个字对于刘小曼来说,就像是一道惊雷在她心坎闪过,翻起汹涌波涛,鼻子里闻着的泥土气息,都在这一刻变得格外清新。
这就是告白吗?
刘小曼的心扑通扑通地狂跳着,她能清楚听见心脏起伏的声音,就连走路的姿势都不那么自然,还绊倒了一块石子,踉跄了几步,险些摔倒。
“你喜欢我吗?”沈岳山问得很直接。
刘小曼听完这话,已经把鼻尖都埋进围巾里了,感觉下一秒要把整个头都用围巾包住。
明明都憋得快喘不过气来了,还是不舍得把脸露出来。
自己喜欢他吗?刘小曼问自己。
在刚嫁过来的那段时间里,她恨死沈岳山,想到自己身上挨的打,吃的苦,那种担惊受怕的日子,她恨不得沈岳山去死。
但慢慢的,他突然变好了,温柔,顾家,尊重自己的意愿,还会给自己制造惊喜,而且很聪明,很努力,很上进。
自己的冰冷的心就像是被浸润在温水之中,冰被一点点被消解,一点点被融化。在沈岳山离开的那二十多天里,每天都是心神不宁,最爱的事情就是在阳台上张望,什么时候能见到他的身影。
他和以前不一样了,自己也变得不一样了。
又过了半晌,刘小曼才用一种小到几乎只有自己听到的声音回答道:
“喜欢。”
刘小曼鼓起勇气说出了心里话。
沈岳山牵着她的手,手指张开,伸进她的指缝里,十指相扣。
夜色下,两人握着手,安静地走着。
走过马路,进入小区,穿过那几棵树和人工湖,掏出钥匙,两人进了门。
轻轻的把小乐放到床上,锁上房门。
沈岳山进屋,洗个澡,把脸上近一个月没打理过的胡须刮掉,淋浴水冲下来,泡沫一冲而散,取而代之的是洗发水的一股淡淡清香。
沈岳山擦着头发出门,刘小曼已经脱下羽绒服,紧身牛仔裤包裹着修长的大腿,黑色紧身衣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材,秀发披在两肩,更衬托出雪白的脖颈。
双眼虽然盯着高中的数学课本,但心思却完全不在这上面。
她感觉得到,今晚的气氛很不一样。
刘小乐睡了。两人单独相处在这密闭的空间里,仿佛空气变成了液体,难以流动。
沈岳山坐在刘小曼身旁,肩膀挨着肩膀,洗浴后的香气充盈着两人的鼻尖。
沈岳山右手穿她的秀发,搂住她的肩膀,轻轻安抚着,“你看吧,我陪你。”
刘小曼感到有些害羞,脸颊渐红。
沈岳山的手在她肩膀上轻轻磨娑着,隔着毛衣,依然能够感受到她身上的温度,接着往后慢慢顺下去,摩擦着她的后背背。
沈岳山感受得到,刘小曼急促的呼吸。
于是没再隐藏,手指轻抚着腰肢,微微用力扣住,“进去学吧,有书桌。”
也不容刘小曼拒绝,沈岳山拿起书本,推着她进了房。
“咔”一声,房门被锁上。
但沈岳山也不让她坐椅子,只是坐在床上,慢慢轻抚着,力道很温柔。
刘小曼原本局促不安的心跳,慢慢稳定下来,此刻她已经意识到今晚的沈岳山有略略不同乐。
她轻声说道:“我没想过这么早结婚的,刚过来的时候也没想过会喜欢你……”
刘小曼说到这里又顿住了,沈岳山微微用力,把她往自己身上靠,刘小曼想挣扎,可又哪里够力气。
于是身体渐渐瘫软,挨了过去。
沈岳山把她搂进怀里,刘小曼头靠着对方的心脏,听着他的心跳。
“我们在一起吧。”
沈岳山说着,左手抓住刘小曼细长的手指,轻轻揉搓着。
一句话,让刘小曼停止了挣扎。
沈岳山头轻轻抵了下去,两唇相接。
才轻轻碰到,刘小曼忙拧过头躲开了,“不……不要……”
沈岳山停住,亲亲她的额头,慢慢安抚着。
“你喜欢我吗?”
刘小曼轻轻点头。
“我也喜欢你。”沈岳山重复着。
这句话即使已经听过了,刘小曼还是觉得甜甜的。
“我去关灯。”
沈岳山起身,把灯关上,黑夜里只有窗外小区的灯光照射进来,提供微弱的光亮。
沈岳山再次把头挨过去,炙热的呼吸喷在刘小曼脸上,两人都感受着彼此起伏的心跳。
刘小曼仰起头颅,清亮的眼睛看着沈岳山,两人微微对视两秒,刘小曼小声地说道:“我喜欢你。”接着闭上了眼睛,任由沈岳山的视线在自己身上肆虐。
昏暗之中,沈岳山放下了窗帘,脸渐渐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