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化品？就是你们厂子做的那个？”李金亿问道。
“对，我们想把市场拓一拓，拓到江浙一带，然后再以江浙为依托，再拓到北方。”
当沈岳山有这个想法的时候，第一个想联系的人就是李金亿。
李金亿从观马赛的席位上走了下来，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猛地问向沈岳山：“你那品牌叫什么来着？”
“超柔。”
“我就说看新闻的时候怎么这名字这么熟悉！”李金亿一拍手掌，“总觉得这名字在哪里听过，原来是你创建的这牌子。大半年前你还在卖认购证筹集资金，没想到现在就要北上拓展了！”
“你最近听过我们这牌子？”
“听过！你们在华南和超柔打得难分难解嘛，江浙那边不少报纸也在说这个事，怎么现在不打了？”
“打，换个地方打，占住北方的市场再打。”沈岳山倒是没想到，超柔的名声已经先在北方响起来了。
“既然是兄弟的品牌，那好说，你先发些货来，刚好我收了几家沪市的商店，就先放我那里卖着，看看效果怎样。”
“好！”
对于企业老板而言，有时生意就是在这种看场跑马的功夫就谈成的。
“但是我还需要筹备厂房，等稳定铺开之后，从花城拉货到沪市的成本太高了，最好是在临杭能有厂子，稳定给江浙一带供货。”
沈岳山之所以提临杭，因为那里是李金亿发家的地方，他应该有办法。
“成，我帮忙留意下。”
“可以的话，到时候超柔在江浙分销的事，我希望能够由李总帮忙打理，价钱的事，这个我们可以再细谈。”
李金亿没接话，在脑海里盘算了一阵，才终于开口说道：“可以进一步详谈，但还是要看看这几款产品在江浙一带的受众如何。”
对于李金亿而言，凭自己在江浙的关系，要想接下超柔的分销任务不是什么难事，但谁都不想接个烂摊子回家，所以决定他最终会否接这个活儿的，是超柔的销售情况。
这点心思沈岳山当然明白，这也是人之常情。
“李总，”沈岳山又问起另一个事，“有没有做电子方面的人才？”
“电子？”
“收音机、电视机、dvd这些，我下一步想做这方面的生意。”
“这些东西，没搞头吧？”李金亿想了想，“现在国内最多能搞搞收音机，像其他的这些，基本都是用的进口货，除非做中间商，国外进货，国内销售，不然挣不了几个钱。”
沈岳山猛摇头，“我想做些自主研发生产的，老靠国外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不给我们供货了。”
“我看不会。”李金亿否认，“国内这么大的市场，多少外资打算往国内投资呢，像你的对手宝洁，不就是国外来的，外国人也要挣钱也要吃饭，不可能放过国内的这盘生意。”
沈岳山笑笑，也没反驳，现在正是改革开放的时候，进出口贸易正在蒸蒸日上，正第一次面对国际贸易市场的人们，还不知道有“经济制裁”这种东西。
“反正要劳烦李总帮忙留意下就是了，有任何消息，都可以给我电话。”
“好！”
两人聊了一阵，今天的八场赛马已经全部结束了。
李金亿啐了一口，“我还以为有多好玩呢，害得我从沪市这么远赶了过来。香江那些人也不知道是不是骗人的，和我吹得天花龙凤，说这东西多么有意思。”
“哈哈哈，走走走，我请你去吃饭。”沈岳山拉着李金亿到花城的白云宾馆，给他点了不少菜，也算是好好尽了一番地主之谊。
临走前，李金亿突然想起来一个事，“沈总，股票这个事，后续你怎么看？”沈岳山大半年前一个简单的建议，就让自己赚了上百万。
“快抛了吧，”沈岳山回答得言简意赅，“去年热了一整年了，股市这种东西，越是疯狂的时候就越该警惕。”
李金亿抬起头，有点犹豫：“现在整个行情这么好，真要抛？”
“要抛。”沈岳山说得很果断，虽然国内股市经历过很多次牛熊，他记不清每一次的时间，但是92年第一波牛市，93年第一波熊市，这两个第一次他是记得异常清晰。
“我再看看吧。”李金亿显然还不想卖。
“李总，听我的，全清了，你要实在不信，最起码也要清掉一大半，赚了整整一年了，先落袋为安。”
“好。”
两人就此分道扬镳，虽然只相处了短短一天，但起码达成了初步的合作。
沈岳山在回家的路上买了晚报，头版不知道是哪个专家的社评，“超柔与宝洁达成和解，竟是因为这位关键人物！”
沈岳山扫了眼，直接扔进垃圾桶，写的啥狗屁不通的玩意儿。
宝洁的厂子里，还没定下来针对超柔该采取何种策略，是全力以赴彻底把沈岳山赶尽杀绝？还是求同存异把精力放在拓展市场？
当周晓南把这个消息告诉沈岳山的时候，他都笑了，“分派太多就是这个坏事，决定一个事过了几天会都没定下来。”
“那是，不像我们，全都靠您一个人说了算。”周晓南带着几分酸气地说着。
“告诉我这阵子销量怎样。”
“几个邻省的销售也已经逐渐稳定下来了。”
“产能这块呢？”
“问过花城这边，目前没问题，都能跟得上。”
“好。”沈岳山点点头，“另外安排个事，拉五车货到沪市，主要拉清扬和去屑中草药这几款，地址就是名片上这个。”
“明白！”
沈岳山靠在办公椅上思索着，宝洁犹豫的时候，也正是自己好好发育的时候，他们把战线拖得越长，对自己越是有利。
等他们真的决定方针的时候，自己手上拿着的筹码又更多了。
没过去三天，宝洁那边突然又热闹起来了。
“徐总，徐总！”
“怎么了？大惊小怪的。”
“我们之前去沪市调研的市场部的人来电话了，他们说在沪市看到了超柔的清扬洗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