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领导?”侯宇冷眼看着李国正,“你开什么玩笑?毛局长深得人心!谁能换?谁能顶得上?”
“你毛局长要退休了,就别指望你干的这些破事没人管了!”
“毛局长要退休也轮不到你管!”侯宇盯着他,“你南城的人还要管沪市谁当官?”
旁边的郝东来听着这一切,脸带疑惑地看着李国正。问向一旁的李金亿,“李总,这人是南城来的?”
“对,南城的工商局长,为了沈总这事特地跑过来的。”
郝东来眼睛一亮,看着他,“他就是李国正?”
“对,我是。”
郝东来走了上前,主动伸出右手,说道:“那这个案件的调查,就麻烦商务局这边配合了。”
李国正握住,“一定!”
“不是,”侯宇拦到,“郝局长,你调查我关他什么事啊?”
郝东来眯着眼看着他,连带讥笑:“他就是你的新领导!毛局长要退了,就是他来接这个位的!”
这种领导调动的事,高级别一点的都已经收到了消息。
郝东来知道,毛局长自己也知道。
也正因此,毛局长对侯宇的事情格外不上心:烂摊子就留给下一任吧。
侯宇征征地看着站在面前的李国正,一时说不出话。
“我说了,可以查,商务局相关的、有权管辖的所有账户,无条件配合公安局的要求,全部可以查!”李国正字正腔圆地说着每一个字。
“不可能!”侯宇踉跄了几步,“你是新局长?”
“那我手上的这两笔……”
侯宇心里已经惊得如大海翻涌,咕嘟一下吞下口水,大冬天的急得额头都渗出汗来,但还是梗着脖子说道:“你们随便查,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现在他唯一的指望,是世邦投资和氢水神车的投资人已经逃之夭夭,然后自己一口咬定不知道看能不能蒙混过关。
“呵,”沈岳山冷笑,“侯主任,你额头都出汗了!”
郝东来看向沈岳山,“你还有什么线索?”
“郝局长,我也和你敞开来说了。侯宇这就是实打实的骗贷,刘晟财这事我就不说了,就连我都被他威胁过,说要五百万才能买他一个招商引资的名额,这可是饭桌上亲口和我说的。”
“没这回事啊郝局长、李局长,千万别听他的!”
“哼,刘晟财那回让你逃掉了,这次你可没这么好运了。”接着沈岳山看向众人,举起两根手指,说道:“各位可以不听我的,那可以看看他做的。”
“一是刚刚所说的,调查侯宇本人及其亲属所拥有、所控制账户的全部资金流动,而且不止是今年的、还有去年、前年的。”沈岳山盯着侯宇,继续说道:“别以为你以前的钱洗白了我查不到,起码现在,世邦投资和氢水投资的钱你还绝对还没洗干净,不知道正在你哪个账户下躺着呢!”
侯宇听着,咬着牙,喘着粗气。
“二是将氢水神车和世邦投资的负责人抓拿归案。我安排的人已经跟了他们快一个月了,住哪、吃啥都知道得清清楚楚,郝局长只要有这个意愿,现在就可以马上动身将两人控制住。再分开审讯,到时候就真的人证物证俱全了。侯主任,真的是插翅难逃咯。”
沈岳山思路很清晰,侯宇听完,突然感觉宛如晴天霹雳,自己的把柄原来早就被人抓住了。
“没了,全部没了!”脚一软,侯宇瘫坐在地上,“我他妈为什会遇到你!我在这个位置上过得风流快活,你来了一个月,就整整一个月把我搞得鸡飞狗跳!他妈的!”
侯宇越骂越气,气得整个人双手发抖,颤着身子爬了起身,“我他妈弄死你沈岳山!我要弄死你!”
侯宇双脚一蹬,就向沈岳山扑了过去。
人还没迈出两步,就被按住了。
“老实点!”
“别动!”
“行了,”郝东来说道:“竟然事情都到这个份上了,也不用管他主任不主任,给不给面子,拷上,带走!”
“放开我!”侯宇在拼命挣扎着,“超柔是什么垃圾企业,还想在我手上拿招商的名额?还痴心妄想和宝洁抢沪市的市场?傻叉!你等着,等我出来看你超柔倒闭破产没,我艹你大爷的沈岳山!”
任凭侯宇嘴炮再厉害,也被警察押上了警车。
当晚,在那三名私家侦探的引路下,世邦投资和氢水神车的负责人都连被连夜抓捕,就连马行长也没有放过,被从温柔乡里拉到了拘留所。
沈岳山也实在是太过疲惫了,没有和李局长几人过多寒暄,警车送回到住宿的地方,刷洗干净,搂着姐弟两人。
有时候在一个陌生的环境,身边有熟悉的人,心里也会觉得踏实点。小乐哭得累了早已睡着,沈岳山把脸埋在小曼柔软的胸脯上,闻着淡淡的香味,安然入睡。
小曼摸着他的头发,沉默良久,也是缓缓睡着。
第二天一早,中行凤凰街支行便暂停营业。
由上级组派的纪检组突击入驻,开始全盘盘点侯宇一案中涉事人员的账户流水。
而招商办这边,也由商务局的纪检入驻,对全体人员开展一对一谈话、翻阅所有相关的档案资料、审查侯宇经办的招商引资企业的资质以及盈亏情况。
而沈岳山这边,终于睡了个好觉。
醒的时候两姐弟也还在睡着,显然是这两天没为自己的事少操心,也是累坏了。
悄悄起身,将小乐抱到外面沙发上,盖好被子,又窸窸窣窣地爬了回床。
看着小曼正均匀地呼吸着,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弯弯上翘,几缕发丝贴伏在脸上,红唇伴着呼吸一动一动。
没忍住,沈岳山凑了上去,紧紧含住了她的上唇。
“嗯!”小曼猛地睁开眼,手在他背上拍着,“你干嘛!”
“你猜呢?”
“这么急吗?”
“嗯!”
没有多说什么,将脸埋了下去,两人要将这一个月来的思念倾泻殆尽。
只留下小乐躺在外面的沙发,挠着头,“我为什么来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