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六天vcd卖出超低价的日子里,飞扬也确实亏了不少。
“从去年十二月开始搞促销而获得的盈利,已经全部搭进去了。”沈岳山苦笑道。
这相当于厂子白白运转了两个月,还把房租、人工、水电全部都亏了。
何哲点头,“我猜也差不多。”
好在飞扬前期的盈利充裕,也没有进行大面积的扩张,现金流还算充足,因此熬得过去。
“库存呢?”沈岳山抬头问道。
“基本清完了,还剩不到10%。”何哲汇报到,看来之前预估的销量还算比较准确。
“好,”沈岳山站起身,收拾着办公桌,“年三十,辛苦了,回去吃饭吧。”
两人并肩下楼,沈岳山开车捎上何哲。
“邱柠呢?”沈岳山问。
“中午就开车回家了。”
沈岳山握着方向盘,说道:“老何,你找个时间买台车吧,厂里这两年的收入,买台车应该是小菜一碟吧。”
“哈哈,送我一程都这么嫌弃了?”
“被你看出来了。”
“哈哈哈。”
由于扩展的业务太多,沈岳山的经历也是有所侧重。
超柔洗发水这块基本都扔给了陈峰,现在是只当个投资人领分红收益;华晶芯片开始慢慢移交给王建英,毕竟已经具备了盈利能力,发展方向也已敲定;飞扬则是给何哲,起码在国产品牌这块,飞扬已经没了对手。
现在他的重心已经开始往华芯国际上靠拢了。
休息的时间总是短暂的,沈岳山带着小曼姐弟俩回到红石村里和父母住了几天,接着又和小曼两人没羞没臊地过了几天二人世界,便要把精力重新投入到工作中了。
2月14日,元宵节。
沈岳山刚回到飞扬厂子里,最关心的就是索康的状况。
人刚回到办公室,就抓住邱柠问道,“邱总!这几天的销售数据怎样?”
邱柠罕见地露出几分笑容,说道:“刚过完节,还有谁会买家电啊,销量连以前的20%都没。”
“索康呢?”这是沈岳山迫切想知道的。
“怪就怪在这里,”邱柠开口道:“经销商没有反映索康的销售数据。”
沈岳山皱着眉,“这就怪了。”
没多想几分钟,拿上外套就开着车前往友谊大厦。
也没去飞扬的门店,一进去就往索康专卖店的方向走。
走近一看,才发现卷帘门都还没拉开,门口还贴着过年的那张“喜迎新春”的红色花纸。
一问隔壁,才知道过年到现在还没开过门。
“不应该啊,这都十五过元宵了,”沈岳山琢磨着:“难道外企春节假期还特别放得久一点。”
一想就知道不可能,一种猜测开始在心底油然升起:“索康不会撑不住了吧!”
索康也确实没有进一步的销售计划。
高巧阳在大陆市场折戟沉沙,在春节这最重要的档口业绩溃败,也自知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
在年初八的时候,挑了一天夜晚,安排全国各地的仓库统一往沪市的港口运货。
一箱箱的vcd装入集装箱,数量要远比想象中的多,在港口装了整整三个通宵,才终于把货装完。
高巧阳租了一条轮船,打算运着这些货远渡重洋,卖回霓虹国本土。
虽然过程繁琐,但也一定是值得的。
起码市场环境不似在大陆这般恶劣,市场已经被一众国产品牌压榨得几乎不留空间。
这些在大陆降价卖到1499都大量滞销的vcd,在霓虹国只要挂的价格不超过2500,有的是消费者买账。
为了挣这点钱和沈岳山等人在大陆市场拼得死去活来,高巧阳想了想,得出三个字:不值得。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他拼不过。
索康vcd在京城的办事处也近乎人去楼空,只留下部分工作人员在善后。
一切走得悄无声息,没有任何一份公告或者一场新闻发布会,就是利用过年的这段时间:关店,搬货,走人。
高巧阳站在京城机场的大门前,回头看了眼这片广袤却与他无关的土地,脑海里回想的是两年前自己第一次在深市的电子行业大会见到沈岳山时的情形,想着两人在台上台下热烈争辩的那些话,无奈地摇摇头。
在两年前,他是绝对未曾想过,自己会被一个二十多岁的毛头小子被逼到今日这番地步,如此狼狈。
一切的转折,都是从沈岳山入股华晶并且自研出解码芯片开始的。
此役倒是让他深刻体会了一个道理:不能让这头沉睡的东方雄狮,掌握关键的科学技术。
高巧阳呆站在门口好一阵,最后再享受一次这片土地吹过的缕缕春风,头也不回地走入了机场。
但这走得悄无声息倒让一堆国产品牌心里没底,渝声也好,先科也好,无论爱哆还是新科,全部都在问索康现在究竟是怎么状况。
直到高巧阳都走了好几天,消息才慢慢发酵出来:索康好像退出大陆市场了!
沈岳山进行了再三确认,确保消息无误后,马上通知下去,“涨价!”
999的价格在节后开业的第一天就已经恢复到1499了。
沈岳山的打算是要重新打造回多层次的市场,搞出平价款、中档款、尊贵款三个款式,以保企业能够顺利地活下去。
至于涨价的方式,还是老一套路子:推出新款,提高价格。
这招已经被玩得滚瓜烂熟了。
所有的国产品牌都像是劫后余生一般,厂里一片喜气洋洋。
胡志彪也不发沈岳山的火了,嘴里那是一个劲儿地夸,秦致尚都听得想要吐了。
至于渝声vcd,老总带着一众高管千里迢迢感到南城要拜谢一番沈岳山。
但已经来晚了,他们到的时候,沈岳山已经飞去了沪市,与张如京汇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