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栩在周君泽一步之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客气的行了一礼,“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吩咐?孤吩咐什么,你都会照做吗?”周君泽垂眸看着杯中的酒淡淡的笑了。
此刻的他不似面对萧如笙的温柔,也不似传说中的乖张暴戾,整个人看起来颇为深不可测。
“许栩须得问过公主,公主同意方可。”许栩不卑不亢道。
周君泽捏着酒杯的手一紧,依旧在笑,“公主若是同意,孤何须深夜叫你过来?”
“那太子殿下便莫要浪费口舌了,许栩告退。”许栩再次颔首,就要转身离开。
“许栩,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完全不将孤放在眼里?”周君泽淡笑的语气染了愠怒。
“许栩只听命于公主一人。”许栩依旧是不卑不亢,并不因为他的发怒而畏惧。
周君泽侧头看淡定的人,突然笃定道,“许栩,你配不上她!”
许栩神色不变,没有否认,也没有反驳。
“若你想永远留在她身边,孤能同意的方式只有白日里那一种,否则……”周君泽垂了眸子,手里的酒杯应声而碎。
“孤给你三日时间考虑,且退下吧。”周君泽淡淡挥手,随意的将手里的碎片扔在地上。
许栩仿佛没有看到这些,非常礼貌的颔首行礼,这才转身离开。
直到了没人的地方,抓着剑柄的手才骤然收紧,夜风一吹,似是发出剑的悲鸣。
她若是不受宠公主,自己或许还能放手一搏,但如今,她嫁做人妇,自己如何再去搏?
他孤身一人无惧流言不在乎苍生,可是她呢?
假死一事风险太大,不单单有周君泽的人,还有皇帝派来监视的侍卫,或许还有萧如烟的人,难免他们不会趁机彻底断了萧如笙的活路。
可是,就这样放弃吗?
……
“公主如果不想纯妃在宫里的日子太难熬,就规矩些,也和你那小侍卫保持距离,免得惹了纳西太子不快。”粗壮的嬷嬷一大早借着给萧如笙梳妆的借口阴森森的警告。
这是皇后安排的人,就是以防她不老实,想用她母亲纯妃来牵制她。
萧如笙紧紧揪着手里的帕子,不耐道,“知道了,但是你们更要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母亲远在深宫我鞭长莫及,但是你们就在我跟前,本公主抬抬手就能让你们知道什么才是真的煎熬!”
宫中的日子没有最煎熬,只有更煎熬,母妃甚少和人打交道,一个人虽像是住在冷宫里,但日子也算是平淡无波。
但如果皇后真的要找茬,那麻烦就数不胜数了。
两个陪嫁嬷嬷被萧如笙骤然冷下去的声音吓的背脊一寒,沉着脸没敢再说话。
“不会说话就退下吧。”蓉锦在门口刚好听到这两个人的警告,见到萧如笙不再是一味的装软弱,一味的包容原谅,心里舒服了许多。
等人都离开,蓉锦嬷嬷让安诺去关了门,自己帮萧如笙梳妆,低声道,“老奴听人说昨晚太子殿下传了许栩。”
没有人说许栩有任何异常行为,而且刚才她过来的时候,许栩已经收拾好站在门口等候差遣了,看起来和平日里也没什么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