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与太子妃天作之合,区区俗礼罢了。”周君泽不甚在意的抬手,但却还是倒了两杯酒朝她走过去。
本想说不在意,但是想到二人前世便因此没到头,他突然又想和她喝一杯。
萧如笙淡淡抬头看他,并未抬手去接的意思。
喝不成的,周君泽后宫美人无数,便是他此刻对她有些兴致,也不过是昙花一现,他早晚会暴露本性,除非她脑子被驴踢了才会对这样的人动心思。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果不其然,门外传来女子高呼的声音,还有喜娘和侍卫拦人的动静。
萧如笙似笑非笑的挑眉,“太子殿下,有人找你。”
“太子殿下,郑美人动了胎气,请您前去看看。”外面的小丫鬟扯着嗓子喊。
杨钊拦着人的脸色都变了,这人怎么就没点眼力劲儿?
萧如笙并不意外的笑了,宫里的女人孩子往往是最好用的借口,“太子殿下不去看看吗?到底您的骨肉。”
周君泽捏着酒杯的手紧了紧,“孤——”
“太子殿下说过要给我时间的,不如,等那一日到的时候?”萧如笙倒是抬手接了那杯酒,潇洒的和周君泽碰了一下杯,然后仰头便一饮而尽了。
周君泽愣在原地,神色里有隐隐的懊悔,第一次后悔自己之前的无数荒唐,可是却又不能遣散那些闹腾的女人。
然而萧如笙这不在意的态度也实在是让他恼火的厉害,他觉得她如今不是麻木,是漠然,原来从一开始,她对自己就是不屑的吗?
这样的发现让他心头更堵的厉害。
萧如笙已经起身走到梳妆台前去摘下沉重的首饰。
周君泽面色沉沉,告诉自己慢慢来,仰头饮尽杯中酒,“你早些休息。”
……
萧如笙换下轻便的衣服,长发随意的挽着,胃口很不错的吃了些饭菜,淡定的仿佛今日大婚丈夫被小妾叫走的人不是她。
安诺和蓉锦嬷嬷在旁边却是几番欲言又止。
在深宫多年,都该知道,皇帝的宠爱才是最大的资本,一旦失宠,就成了谁都能踩一脚的荒草。
“公主,如今太子殿下对您正是上心,趁这机会怀个儿子才是最重要的。”荣锦在萧如笙的目光下终还是说了出来。
萧如笙看着桌上小孩手臂粗的红烛,烛光下她的面容多了几分温和,前世是她一个人在这新房同红烛点滴到天明,如今,锦嬷嬷在,安诺也在,挺好的。
只是,守在门外得许栩不在,不知他如今可还好?
边疆塞外,夜色正浓,许栩一如既往的给那些人洗衣服晾衣服,河岸边凉意更甚,头顶的月光染了冬日未散尽的寒气。
“公主此刻,应该到了吧?”许栩垂着头喃喃低语,脚下的草都被他薅秃了。
等着衣服烤干的功夫,他叼着一棵狗尾巴草仰躺在火堆旁,看着头顶茭白月光,和往日一样无声诉说自己一日的经历:
“公主,我今日去安抚了战后百姓。”
“大概,你问的那个问题,我找到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