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恍然发现，萧如笙早已经冲破了千百年来的既定规律和礼教束缚，短短时间坐稳了皇位。
看着已经送殡回来的人，萧如笙缓缓起身，周遭气场全开，不再懒散，目光凌厉，“在你们有资格提出挑战之前，朕要查百官，鱼肉乡里要不得，昏懒庸贪留不得。”
她并不畏惧官场的大换血，朝堂顶梁柱是支持她的，如今趁着动荡大刀阔斧的砍伐一通，比日后他们再彼此壮大联合好对付多了。
初期即使留下一些激进的行为，但是随着后期她的圣明也会被当代人所遗忘。
她不在乎后人如何评说，死都死了，又听不到。
苏太傅和薛太师两个人当场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在回宫之后却都急急见了萧如笙。
“陛下，此举不可行，水清无鱼，您比谁都明白。”薛太师就觉得萧如笙这一步迈的有点大了。
“等不及了。”萧如笙转动手里的竹笛，“古徐和中山都不会给我们喘息的机会，借此除去一些细作才是上上之策，要想长治久安，总得有恶人。”
薛太师，“……”
的确各国都有奸细探子，平时不显山露水，但是一旦打起仗来，这些人就有可能给他们造成致命一击。
或许朝臣中就有细作。
苏太傅还是有些犹豫，“陛下，这件事情是否要从长计议？上京城中年轻的这一批文官生在太平盛世，不经事。”
“之前争夺储君之位的那一群人难道都是傀儡吗？”萧如笙才不信不经事。
能做京官，并立于朝堂，本就不是简单的人。
两个老头无言以对，储君之位的争夺都是暗处使绊子比较多，暗杀的事情也常有，但从未拿到明面上。
萧如笙还有倚仗这两个老权臣，见他们垂了头，也不会将局面搞得太过僵硬，她叹了口气，“两位大人的心思我都明白，不过如今我们纳西短短时间内两位皇帝驾崩，难免会引起不好的传言，其余两国也不会就此消停，若是再内乱，局面将难以挽回，其中利弊，两位大人也比我更明白。”
她软了语气，称呼都换了。
“我也并非是要以战止战，都是纳西臣民，如果有更温和的方法，我比谁都乐见。”
“今日我扔下这番话，有些人定然会借此发难，挑起我们内部的祸乱，只等坐收渔翁之利。”
萧如笙放缓了态度，像一个听话的小辈。
两个老头子的外孙女都和萧如笙差不多大的年纪，之前和萧如笙接触过两次，这女人都是一副王者之气傍身，如今突然软了语气，像自家孩子一样软糯的语气，说着看似平淡的话，但突然间就让人软了心肠。
萧如笙笑呵呵打发了两个大人，御书房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春日风多，吹得窗子吱呀作响，随着门被打开，大殿里的珠帘都碰撞在一起。
“陛下，薛贤妃那边还等着。”进来的人是杨钊。
安诺今日没回宫，去了军营。
手里有兵，心里才踏实。
走神的萧如笙被突然进来的人吓了一跳，她脸色都泛了白，“何事？”
杨钊狐疑的看了她一眼，重复了刚才的话。
萧如笙这才想起还有周歆安那一档子事，她起身，已经收敛了刚才那一瞬间的惊吓，声音平静道，“备车。”
杨钊应是，不敢多问连忙退了出去。
短短几日相处，他心中明白，萧如笙绝非善类，比起周君泽不遑多让。
“陶江，你信神鬼一说吗？”坐上出宫的马车，萧如笙端坐着闭着眼问坐在下手的陶江。
外面赶车的杨钊竖起了耳朵，心中不由想，莫不是今日见血吓着了？
到底是个女人，不禁吓。
还想一统九州？
陶江捏紧了手里的拂尘，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在周君泽手下做事，手里怎么可能干净。
在这一场斗争中，没有绝对的好坏，只会立场不同。
房间里也供奉着一尊佛像，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回去烧柱香拜一拜，沾了血的时候，回去念叨一遍往生咒，一如前两日那些和尚诵经的内容。
和尚诵经？
陶江突然灵光一闪，恭敬颔首，“信。”
“信或者不信，需要想这么久吗？”萧如笙突然睁开眸子，目光凌厉的看向陶江。
陶江额头冒了冷汗，却又不敢抬手摸一把，干干的笑了声，“奴才信鬼神，但皇——”
突然间，他不知如何称呼周君泽了，小心翼翼的看萧如笙，她神色平静，并未因为自己提起周君泽而有任何不悦或者情绪波动。
真是无情的女人啊。
只能避开了称呼，含糊道，“他还是不信的，常与奴才说，信他就好了，他煞气重，阎王爷也不敢收。”
萧如笙又闭上了眼，袖子里的竹笛落在了掌心。
一路沉默到了皇室的尼姑庵。
虽然显得有些急切，但是萧如笙觉得还是将这三个人早些放到属于她们的领域接受毒打才是最有效的。
有被背叛的风险，但她走的这条路，本就是一场豪赌。
如今的薛贤妃几个人对萧如笙都还是很依赖的，看到萧如笙进来连忙行礼，“草民参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