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赢熙即便是说着有些冷漠的话,也总是能给人一种温文儒雅很有耐心的感觉。
只看他如今的神态和动作,没有人知道,对于处理这些好事情,他到底是有耐心,还是没耐心。
没了许栩和萧如笙光环的照耀,许赢熙周身便蒙了一层雨雾般,让人看不透,甚至觉得摸不着。
难以抑制嚎啕大哭的人,在许赢熙话音落地的那一刹那,终于破防,崩溃大喊,“不是!不是!不是!我不认识他!”
李晞冉和唐泠柔面面相觑,她们一直都在看着许赢熙,听着许赢熙的话,却始终没能明白,他到底是哪一个动作,哪一个神色,又或者哪一句话哪一个音节,让嚎啕大哭的人彻底破防。
女人哭嚎,压抑许久的话倾泻而出:
“我不认识他,真的不认识,我有相公,他腿脚不便,不能出门,那些刺绣有些都是我相公做的,呜呜——”
从女人的控诉中,几个人终于明白,这个醉汉,不是女人的丈夫,也不是人贩子,就是单纯的一个光棍汉,想借酒占便宜。
他跟踪过女人,知道女人的情况,威胁过女人,这七八日里,没有进一步的逾越,但却从第一日的只是拦路搭讪,到了今日的拉拉扯扯,以后……谁也不想知道以后。
许赢熙不悦蹙眉,天子脚下,帝都城外,竟有如此荒唐事?
那更远的地方呢?
“为何不去报官?”许赢熙不悦,上京城的府衙都是尽职尽责的人。
所有的官员,他自小跟着在父亲许栩身边,明里暗里的都接触过,最初几年的时候,早年的冤案也都被翻出来重新审核,这些人可都是立了大功的,如今时隔多年,也不曾骄傲自满。
“官府顶多就是将他关两日而已,等他出来,他会更变本加厉的对付我,如果被我相公知道,他会觉得是他拖累了我,我名声也毁了,以后巷子里,如何能抬得起头来?”女人红肿着眼,是控诉,是无奈。
一个不良于行的男人,不能下地干活,也不能出门和妻子一起春游,甚至来上京,还得妻子推着他这个累赘,生活都是靠着妻子维持,他的心思是很敏感的。
对于律法,许赢熙自然是熟记于心,对于这种骚扰性质的事情,的确就是关几日以示惩戒,有的也会罚些银子,然后教育一番就会将人放出来。
除非是强奸,才会更严重一些,有的甚至还会有私下解决,当事人的家人拿到钱,或者是直接结亲,衙门里就无法再插手了。
女人,大多都还是爱惜名节的,如安诺一般的人,似乎这天下仅此一人罢了。
前两年律法新订过一版,主要是以仁政教化为主,惩戒为辅。
刑部固然有让人闻之胆寒的惩罚手段,但是能‘享受’的这待遇的,却是少了很多,不过一旦上刑,不为新的折磨人的法子做出点贡献,都是无法囫囵的离开大牢的。
“要我说,这个事情就应该重新订一条律法!”唐泠柔收了软剑不悦上前,生在御史之家,对于律法修订等事宜,自然也是门清。
她记得前两年,因为这件事情,母亲和父亲还辩论过,但是终究是没有个定论。
“女皇陛下宽厚,宫中设立女官,除了早年上了年纪的公公,已经十几年没有新的阉人了。”李晞冉兴致勃勃的提议。
她阉割过小猪崽子,还没阉割过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