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非池在给紫女疗伤之时,盖聂已经和玄翦连过了数招。
感受到怀中的紫女体温逐渐恢复正常,幽幽醒转。
“非池……你来了。”紫女感受到自己正被人抱着一下身躯稍稍一僵,一睁眼见到了步非池关切的脸庞。
“嗯。没事了。”步非池轻轻点了点头。
步非池轻轻放下紫女,“能站起身吗?”
“嗯。”紫女在步非池的搀扶下,站起身来。
他的出现也仿佛给紫女吃了颗定心丸。
盖聂面对全力出击的玄翦,也撑不了多久,此刻已是险象环生。
另一边的天泽无双和百毒王,此刻也已经是苦苦支撑。
步非池长剑出鞘,第一目标选择的是玄翦,比起天泽,显然先救盖聂比较重要。自己既然决定与他一起来了,自然也要把他带回去。
盖聂与玄翦对上一剑,玄翦强横的内力震得盖聂虎口生疼,气血翻涌,有些不支。一阵气浪翻飞,盖聂借势向后一退。
玄翦见状,纵身一跃,两剑交叉于身前,强横的剑意缠绕剑身之上,杀气犹如巨浪一般侵袭全场,再向盖聂追去。
步非池飞身赶到,挡在盖聂身前。
面对玄翦,步非池不敢托大,这一剑内力积蓄已久,如同怒龙出海。然手中长剑终究只是凡品,内力让剑身都有些承受不住,发出嗡嗡的轻吟。
步非池这一剑强大的气势如同怒海狂涛,立时吸引了场中所有人的目光。
玄翦见此,眼中的狂怒混乱,突然变得一阵清明。
方才他已经为纵横二人曾经阻止他击杀魏庸的仇恨迷失。此刻面对步非池的这一剑,那种死亡的威胁,让他多年的杀手本能瞬间清醒。
双眉一蹙,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玄翦本就是一个剑痴,这样的人,和卫庄盖聂其实是一个性质的。
面对这样强大的对手,他们不会畏惧,只会感到本能的兴奋。
接连与卫庄盖聂交手,没有令他有丝毫的疲惫,反而让他的热血愈发的沸腾。
“你很强,我很中意!”狰狞的刀疤之下,玄翦的脸有些骇人,惨然一笑,黑白双剑之上的剑气也更加强盛。
步非池左手两指,轻轻拂过震颤不已的剑身。
玄翦的剑道境界高过自己太多,尽管玄翦距离自己还有几步之遥,然而那两把索命镇魂的利剑,似乎已经将他的全身都笼罩在了浓烈的杀意之中。
他与惊鲵练剑之时,也曾感受过这种强者的气息,唯一的区别就是惊鲵不会带着如此强大的杀意。
实力如同玄翦这样的人,已经不屑于偷袭暗杀,面对身前的步非池,他唯一的想法就是与他全力以赴地对上一剑。
“铛”的一声巨响,黑白两柄剑几乎同时与步非池手中的剑碰在一起,一股巨大的气浪四散开来,四周立时一片尘土飞扬。
剑上传来的巨力,让拼剑的两人都是心头一惊。
玄翦大喝一声,步非池顿时觉得手上的压力剧增,两脚死死抵住的地面,已经挡不住这种巨大的力量,开始向后滑去。
步非池只感觉自己的右手虎口像是要炸了一样,此刻也顾不得别的,直接左手压上剑刃,两手发力,堪堪止住了玄翦劈斩下来的势头。
玄翦见状收身一跳,这一剑他已经对步非池的实力有所了解。
剑锋兜转之间,化作无数剑影将步非池的身形全部包围。
玄翦成名已久,经验丰富,虽然内力之上,步非池可以与他相抗。但是玄翦的对敌经验,招式精妙,步法灵巧,已然占据主攻。
步非池凝神应战,手腕轻抖之间,化解周身剑影。
玄翦出招又快又狠,然而却又不深追露出破绽,步非池苦守良久,未能寻得反击良机。
而另一边天泽为了保住眼看要被白亦非冰藤插死当场的百毒王,再与白亦非对上一击,口中鲜血如同不要命一样的喷溅而出,整个人也如同一个脱线风筝一样倒飞了出去,狠狠地砸在了身后的一个冰柱之上。
步非池心下一凛,盖聂现在也在调息,而且看他那个样子似乎不会选择和自己二打一。
等会白亦非腾出手来,自己怕是今晚要被这两人夹击而死。
心念一转,右手格挡,左手结印,阴阳术内力覆在左手之上。他并不会合手印、聚气成刃这种招式,但是借助空气之中的五行元素,强化一下这一掌,还是可以做到。
玄翦见状,也心有惴惴,放弃了这一剑,撤身远离步非池,再找机会。
见玄翦退去,步非池亦是稍退两步。
“玄翦。你与纵横二人之仇,无非是因魏庸而起。”步非池开口说道。
“你好像知道的不少。”玄翦闻言,也没有继续追击,黑剑指向步非池,“你到底是谁?”
“如今魏庸身居高位,你想要在魏国都城大梁杀死他,恐怕难如登天吧。”步非池见玄翦还能够交流,也放弃了和他继续打下去的念头。
若真要拼下去,自己虽然可以仗着内力悠长,与他缠斗,但是天泽那边显然挡不住白亦非。
“那又如何?”玄翦不以为意。
“我这里有一件能够让他授首的东西。”步非池从怀中摸出了当初在魏家庄,惊鲵以罗网身份逼迫魏庸写下的与罗网勾结的帛书。
玄翦见到步非池手中的东西,眉头一皱。
“这是魏庸和罗网勾结的证据。三年前,秦国攻打魏国,秦军势如破竹,魏军大败。你觉得如果这份帛书放上魏王的桌案,魏庸会是什么下场。”步非池开口说道。
玄翦闻言也一下明白了步非池所说,即便在他神志不清的这段时间里,有一件事是他始终没有忘记的,那就是杀了魏庸给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复仇。
然而像魏家庄那样的绝好机会,魏庸再也不会给玄翦了。
如今的魏庸如同惊弓之鸟,躲在魏国都城大梁,身边高手如云,即便是玄翦的身手,也近身不得。
无可奈何的玄翦终日被仇恨之火折磨,渐渐地就变成了现在的模样,仿佛主导他身体的已经不再是他的意识,而是手中那两把剑的意识。
正刃索命,逆刃镇魂。将一切都交给恩怨。
步非池左手持那卷帛书,伸向身前。
“如此,可否请阁下放下与纵横的恩怨?”步非池问道。感受到玄翦身上的杀气散去,步非池心知有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