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安今日一上朝,大臣们讨论的就还是秦使遇刺的事情。
秦军十万大军压境,平日里夸夸其谈的众臣,此刻都像霜打的茄子,一个个面面相觑,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韩非领命去找寻杀害秦使的凶手后,已经数日没有上朝,韩安对此虽然心里没底,但是也只能默默祈祷这个聪明机智的老九,这一次能够化解韩国的劫难。
姬无夜也一改平日里敌视韩非的态度,居然没有趁着韩非不在而出言攻讦。
令韩安有些意外的是,此刻应该还在新郑的血衣侯,今日居然没有来上朝,不过夜幕的人他也管不了,不来就不来吧。
看着大殿之中如同呆头鹅一般的群臣,韩安心中的烦闷愈甚,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侍立在旁的两名寺人心里有数,马上宣布散朝。
散朝之后韩安便直奔明珠夫人的寝殿,今早便见到明珠夫人脸色不好,此刻也不知是否休息好了。
整整一个上午,韩安的心中都还在回味昨夜。
然而他心心念念的明珠夫人,此刻正在百香殿和步非池研究调香,他自然扑了个空。八壹中文網
不过所幸两处所在相距不远,听到明珠夫人在百香殿的消息,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比起朝堂上只会让他头疼的群臣,还是这个顶着“病体”依然在百香殿里为他调制熏香的明珠夫人更让他舒心。
而此刻的百香殿内殿之中的榻上,步非池和明珠相视一眼,似乎都想从对方的眼中找出一丝慌乱,然而两人似乎都是镇定自若。
两人会心一笑。
明珠夫人的衣饰比步非池的要麻烦得多,步非池快速披上自己的衣物,此刻正在帮明珠夫人穿戴。
除了衣饰,最麻烦的是她的一头长发,在红瑜和彩蝶来府上之前,步非池也经常帮惊鲵整理头发,因此还是有一手的。
不消片刻,明珠夫人原本的黑长直已经在步非池的手下变成一头凌虚发髻,如云盘回,凌托顶上,更添几分优雅。
似乎对步非池十分满意,对着镜中的他轻笑一声,拿起一支明珠头簪插上,“没想到大人还会这等手艺。”
“夫人倒是丝毫不怕。”步非池看着眼前的明珠夫人,有些无奈。
“你现在知道怕了吗?”明珠夫人两眼闪光,看着稍有些慌乱的步非池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夫人对在下的身手这么自信么?”步非池苦笑一声,他的一身身法学自惊鲵,确实可以做到王宫之中如履平地,只要他想,就没有人能够发现得了他。
“随我来。”明珠夫人起身,带着步非池来到一排编钟旁。
熟练地在几个编钟之上轻敲几下,一条密道出现在了步非池的眼前。
步非池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密道,心中不禁感叹不愧是能够埋伏在深宫之中的夜幕潮女妖。
心中暗暗思忖,这条密道,可能就是血衣侯白亦非为了平日里出入王宫,残害那些宫中美人所建。
“你先进去等待片刻,待我打发了韩王再与你细说明日的计划。”明珠夫人示意步非池下去。
虽然这条密道的尽头就是白亦非的侯府,但是明珠夫人也不担心步非池在没有得到明日的计划前会自行离开。
“我能不进去吗?”看着有些昏暗的地道,步非池心里很想拒绝。
难道你这里就没有什么衣柜,沙发什么的地方吗?
一定要让我进这种黑漆漆的地方?
“哼,此刻再胡闹,一会儿被发现了你就等着被十万大军追杀吧。”明珠夫人见状也是琼鼻微皱,佯作生气状。
“好吧。不过……”步非池伸手搭在她的雪白的肩上。
“怎么了?”明珠夫人一下子脸庞之上又有些羞红,方才的一个时辰她已经领会了这个看似正经的男人究竟有多么……不堪回想。
有些人就像香蕉,里面是白的,外面是……
有些人就像鸡蛋,外面是白的,里面是……
“遮一下。”看着羞窘的明珠夫人,步非池满意地笑了笑。
说完头也没回地朝着地道之中一跳。
明珠夫人顺他手搭着的方向看去,却见她那抹胸长裙露出的肩上还有几颗方才留下的strawberry。
“也不早说。”明珠夫人嗔怪地说了一句,方才帮她整理时步非池怎会看不见。
触发机关盖上了地道。
随手拿起一件深紫色的罩衫,掩住了风光。明珠夫人朝着外殿走去。
虽然韩安不一定会进到内殿之中,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她已经点上了香味浓郁的熏香以掩盖最后的证据……
……
地道之中一片冰结,几支相距甚远的火把是其中唯一的照明,明珠夫人关上机关之后,整个地道之中一片昏暗。
虽然明珠夫人让他等,他自然不能在这里傻站着。
越往深处走,周围的寒意越深,转过一个弯,在一个比起之前的地道都要宽敞的地方步非池看到了令他吃惊的一幕。
一个人正冰冻在一大块冰块之中。
周围昏黄的火光,隔着冰块他不太能看清楚这个人的容貌。
雪白的头发以及一身红色的衣袍已经几乎说明了这个人的身份,血衣侯白亦非。
他的一红一白两把饮血剑此刻正一左一右插在这块冰块之中。
若不是步非池感受不到冰块之中的任何气息,他几乎都要怀疑这个诡异的画面是什么雪衣堡的秘术,让白亦非在这里恢复功力治疗伤势。
不过既然明珠夫人愿意让自己进来,那关于白亦非的事情,她应该也没有对自己有所隐瞒。
径直走到冰块前,步非池看到了血衣侯胸前那道恐怖的伤口。
虽然雪已经被冰封不再流出,但是这个位置应该是肺的位置,无论是再强的人,肺穿了绝对也活不过十五分钟,而且死前会十分痛苦。
步非池深吸一口气,真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白亦非确实死了,这对于韩国来说绝对是一件大事,尤其在这个秦兵压境的关键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