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山?我哪有什么靠山,我姥爷已经仙逝多年,家父在洛阳经商多年,家里倒是有一些家资,可是鬼怪岂有怕这个的说法?”郭登科苦笑道。
话虽然如此说,郭登科脑袋里却也在冥思苦想,难道说我家里还有什么大人物?亦或者说我爹一直瞒着我还认识什么了不得的高人?但是这也不可能啊,我爹若是认识这鬼怪都怕的人,上次风满楼来家里岂会那般的被动?
李神通看着郭登科道:“我说的靠山,不是人,而是神,是气运,小子,你虽不是玄门中人,对玄门中的道道却也知晓不少,你可知道靠山石?说起来,这靠山石也是鲁班教中传出来的,算是鲁班弄法之中居家风水之术,以石为引,归吉位,聚福泽加身,我所说的靠山,便是有这其中之意。那恶鬼大有来头,却承受不住你跪拜之礼,说明你这个靠山来头更甚。”
能让他恶鬼为之忌惮的靠山?
莫非是自己小时候为了躲殃拜龙头棍为干爹一事?
龙头棍是自己的靠山?
那龙头棍上雕刻九龙和鲁班心经,乃是鲁班教无上圣物,可谓是代表了历史上木工雕刻的最高水准,虽然后来沦为人人都不肯接的“鸡肋”,但是其在鲁班教的传世地位不可更改,鬼手要组建执法堂,也只能借“龙头棍”之名。
当郭登科要问这个李神通会不会是鲁班教的龙头棍的时候,还未等郭登科开口,李神通便摆手制止了他道:“你不用告诉我,我不想知道,有些事我知道了对我来说并非是什么好事。”
说完,李神通站了起来,朝着门外走去,当走到门口的时候,李神通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郭登科道:“那个恶鬼之奇,并非是他身兼鲁班和玄门法,而是他借了东西给别人,借出去的是什么,你自己想。不要对任何人说我知道此事,我年纪大了,不想沾染不必要的是非。”
郭登科对李神通抱了抱拳道:“多谢李老神仙。”
“我倒是要谢你,给我长了眼。”李神通笑了笑,走出了屋子。
郭登科站在门口目送李神通走下楼去,看着他的身影消失于门外,他猛然的关上了房门,大口大口的喘起气来,李神通的话说的很平淡,语气没有什么波澜,但是郭登科的背后却早已被冷汗所打湿。八壹中文網
他闭上了眼睛,李神通话里的信息量太多了。
自己被选为德信堂的接班人,是因为自己背后有靠山,而这个靠山,十有八九就是自己是龙头棍的干儿子。
如果继续往前推算的话,从天津回来之后的毛师傅就已经被夺舍,亦或者是夺舍之中,那自己拜龙头棍为干儿子一事,或许也是在某些人的算计当中?
风满楼是一个试验品。
自己岂不是也是一个被安排好的试验品?
目的是什么呢?
郭登科已经不敢深入去想。
而李神通临走的那句话,更是细思极恐,借了东西给别人,借的是什么,要看那个恶鬼少了什么。
他。
少了三根手指头!
毛师傅临死前的三根手指头。
那个诅咒之物的天生三指。
这一切似乎都连在了一起,那么,鲁班教众和诅咒之物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郭登科有些兴奋,他觉得自己所得到的线索极其重要,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立马回到开封去研究自己的那本《机要集》,如果自己能悟透《机要集》里的内容,或许一切都将迎刃而解。不过他再想想那《机要集》里各种晦涩难懂的文字,心里却又十分没底儿,没有师傅领进门的话,单靠自己去慢慢研究太慢了,可能自己要研究到头发都白了也不能研究出个结果,对于一路以来走的都极为顺风顺水的郭登科来说,他无疑是没有这样的耐心。
最后,他拿出了口袋里的那粘连在一起的样式图,如果说屋子里的恶鬼,是那个人兵解而出的生魂,那为何他在兵解之前要研究这个样式图呢?这图纸和兵解之间又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郭登科认为,要想搞明白这个问题,这几张粘连在一起的样式图也是一条途径,起码研究这个图纸要比研究《机要集》要来的简单的多,而研究这个的当务之急,则是确定一下这几张粘连在一起的图纸是不是市场上流传出来的样式雷。
就这样,怀着激动之心的郭登科一夜未睡,第二天一大早他便找到了郑老板,郑老板是对鬼神一说真的畏惧,愣是没有敢问李神通昨晚跟郭登科说了些什么,郭登科自然也不会主动去提。
他拿出了图纸交给了郑老板道:“郑老哥,你认不认识建筑方面的专家,亦或者是黑市上的人,前一段时间,满清样式房世袭罔替的雷家弟子,往外兜售了大量的样式雷图样,有人不惜花重金收购,我想知道我的这几张是不是雷家弟子流传出来的样式雷。”
郑老板本来还以为是捉鬼降妖的事儿,本来都想好了拒绝的说辞,一听只是打探事情,便安心接过了图纸。
不过他还是奉劝郭登科道:“兄弟,做老哥的劝你一句,以你的能力,做生意前途无量,没有必要沾染这些妖魔鬼怪的是非,就拿我家老爷子跟李神通李老神仙说,家里老爷子从来不求李老神仙帮忙,因为老爷子说过,不管是跟鬼借的还是跟神借的,都不是自己的,迟早要还的,只有自己应得的东西,得来的才踏实。”
郭登科道:“放心吧老哥,我知道分寸。”
——郭登科到底是年轻冒进了一些,他忘记了风满楼正是因为发现了这些图样的秘密,才招来了鬼手对他的杀心,由此可见样式雷的图样对于鬼手来说极为重要,而那个客户郑老板,则是因为不知道其中的内情,以为就是调查一件黑市流通的草纸,郑老板做事江湖气息很重,是京城里颇有名气的炮爷,他立马找到了几个行内的朋友调查此事。
结果当天晚上郑老板泡完澡堂子出来,正哼着小曲儿往家里走,忽然一把刀刃便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郑老板也是经过市面的人,他立马举起手道:“兄弟们,哪条道上的?道个万儿。”
“你手里有样式雷的图样?”背后一个声音问道。
“什么样式雷,我听不明白。”郑老板道。
那背后之人的手稍一用力,郑老板只觉得脖子上一疼,显然是已经见了红,俗话说抹脖子要人命,这刀刃再往前进几分怕是自己的命都要没了,郑老板赶紧求饶道:“好汉住手,你所说的样式雷是不是我托朋友查的那几张草纸?那东西我真的有,不过谁出门儿把那个东西揣兜里啊,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东西,你们若是要,咱们这就回铺面取去。”
郑老板心里已经是把郭登科骂了个狗血喷头,跟着郭登科先是见鬼,如今更是遇到亡命的匪人,登科兄弟啊,你到底是在调查什么事儿?你那个爱吃猫肉的朋友又到底是什么来头?
那人把刀从郑老板的脖子上拿了下来,再往他的腰间一顶道:“走。我告诉你,我能找到你,就不怕你耍什么花样,我们只要东西不要命。”
郑老板道:“放心吧兄弟,都是黑天走道的,我知道规矩。”
几人押着郑老板来到了铺面,郑老板把那几张草纸图样拿了出来,其中两人看了看那图样,对视了一眼之后,一人对郑老板道:“这图样跟你没关系,你又是从哪里来的?我劝你说实话。”
郑老板是个生意人,跟郭登科不过是业务往来,不然之前怎么一直称呼他为客户呢?眼前的这几个人明显不是好与的货色,郑老板自然也不会帮郭登科扛雷,直接就把郭登科给供了出来。
郑老板说完之后,这两个人再次的对视了一眼,那人问郑老板道:“你确定,这郭登科,是洛阳人氏?”
郑老板举起手来道:“兄弟,我断然不敢骗您,你们要是去找他的话,我这就带路。”
结果刚才还凶神恶煞的二人用眼神交流了一番,郑老板竟是从他们的脸上读出了难以言说的味道,那手持样式雷图样的人把图样悄悄的放在了桌子上,对郑老板说道:“你给那姓郭的带句话,想要知道这图样是个什么意思,来一趟宋家棺材铺。”
说完,几人竟然离开了铺子,郑老板惊魂未定,心道我的登科老弟,看样子这几个人你是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