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的线索表明这个诡异惊悚离奇的案子有极大的可能跟玄门有关,那个惨无人寰的凶手似乎是在拿这八具尸体供奉一个古怪的神灵进行某种特殊的祭祀仪式,想要搞清楚状况,首先肯定是要弄清楚凶手这么做的动机,所以当时的经办此案的警察把现场留下来的符咒,被砸掉的无头神像,还有尸体拼接最后所摆的姿势等等现场的图片制定成卷宗递交申请,想要找一个玄门中人帮忙给些指导意见,但是这个案子所发生的时间是八十年代末,那场轰轰烈烈的除四害破迷信的大运动刚刚结束,玄门中人要么被批斗致死,就算是侥幸没有死的人也是躲起来再也不敢施展自己的神通手段,寻常遍地能见的术士高人在那个时候变成了极为稀缺的资源。八壹中文網
至于说我外公为什么对这个案子知之甚详,前面说过,我外公当时在本地的政府机关任职,职务还不低,刚好是分管这一块儿,当时警察的卷宗我外公都在上面签过字。
这件事儿是怎么结尾的呢?
我外公说当时的处理办法是瞒着民众,把卷宗层层的往上汇报,指望上级组织能给一个指导意见,上级找到了死亡这八个人的学校,学校里又推荐了几个专家教授,从历史国学民俗方面进行推断,却并没有推断出来一个所以然,最后这几个学校里的老教授找到了一个玄门中人,这个玄门中人是在民国时候就颇为有名的玄门宗师,差点死在农村的牛棚里,那玄门宗师本来死活是不肯帮忙,说自己学的东西早在乡下喂牛的时候忘的一干二净了,最后还是找了很多熟人托了面子,这个玄门高人才看了看那卷宗,看完之后具体说了什么我外公也不清楚,大概的意思就是这件事不要再继续查下去了,还说什么死八个人还不算完的话,总之后来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那栋楼出了这样的案子,里面全是血迹,被警方贴了封条彻底的封禁逐渐的荒废。
当年的案子就算保密工作做的再好,也难免会传出一些风声出来,你听一句我说一嘴,三人成虎以讹传讹之下,这栋楼闹鬼的传闻出现各种版本,成为了一座鬼楼凶楼。
在知道老朱去打这个古宅主意的时候我就把这个事儿讲给了老朱听,甚至还对他说当年那泡八个人头的玻璃缸可能都还在那个古宅里面,但是老朱可谓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无神论者,而且这家伙从小就淘气,老朱的父母虽然是纺织厂的普通职工,但是在我们纺织厂的家属院里老朱可谓是当之无愧的孩子王,带着孩子们下河捉鳖等等调皮捣蛋的事儿大多都是他带着做,跟别的院的孩子打架他也一直是身先士卒,成为了我们的精神领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在我们那一片,只要提到纺织厂的朱凯华,在我们孩子的江湖世界里绝对好使,用大人们的话来说,他就是一个天生的坏种。
我俩一开始关系其实并不算是特别铁,也就是我外出上大学的几年,每年暑假的时候来往多些,老朱早早的就辍学了,一开始在社会上瞎逛荡,后来企业改制的时候他父母双双下岗家里一下子没了收入,老朱一下子便的老实了,在大院门口摆了个羊肉串小摊儿,也就是那个时候熟络了起来。
老朱听了我的话之后对此嗤之以鼻道:“咱们纺织厂的小学以前还是乱葬岗子呢,咱们小时候在班里地下挖还天天挖出白骨人头骷髅脑袋,也没见那个鬼找上门来,亏你还上过大学,天天静整这些有的没的,我告诉你,别说那八个脑袋在里面留着,就是真的出来八个鬼,大爷我也让他们再死一回。我听那看门儿的说了,这栋楼里面在民国时候可是住过洋人,也住过国民党的大官儿,整的可都是当年顶呱呱的西洋家具,这栋楼封了几十年,那些家具可都没人用过,咱们拉回来修补修补,那可不是旧货就家具,指不定都是文物,你猜我花了多少钱搞定的?”
我问老朱道:“多少?”
老朱道:“我请那看门的喝了一顿酒,买了两包烟,又给了三十块钱,那老头乐的哈喇子都要流下来。这买卖搁谁谁不干?”
我们俩因此算了一笔账,如果那古楼里真的是有当时民国时期的老家具,保存的品相也相对完好,那这笔买卖指定是能赚翻的,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不赚那是王八蛋,我俩便开始破皮卡一路风驰电掣带闪电的跑到了冠云路,看了太爷爷留下的笔记之后我多少变的有些迷信,再想想外公对我说的事儿,我心里总是不得劲儿,路过一个香表店的时候我还特意的停车买了点香表祭品什么的带在身上,老朱一看道:“死的八个人又不是你家先人,犯得着给他们烧这个吗?有这个钱咱俩拧一瓶儿晕乎一下不成么?”
我瞪了老朱一眼道:“你懂个屁,这叫礼多人不怪,你也就是吹吹牛皮,打开那个大门之后真的让你看见八颗脑袋盯着你你也准犯迷糊。”
就这么说笑之间我们俩到了那古楼之前,四周的拆迁工作已经开始进行,那老头已经得了老朱的好处屁颠屁颠的跑过来给我们开了门儿,老朱打了一个招呼又丢了老头一包烟,我们俩便进了这人人谈之色变的鬼楼院子,这鬼楼四周盘满了爬山虎,就连那正门都被盘的严严实实,我俩用铲子把那些根茎铲掉,这才露出了那大门,大门上的封条自然早已不见,只有一把老式的三环锁在上面名存实亡的挂着,老朱一铲子便把锁连同门环都给砸了下来,我拿出香表祭品在门前烧了烧,心里默念里面住的各位前辈,我们弟兄俩这次来就是发财来的,我们吃肉不能不让各位喝口汤,这些元宝香表你们也拿去改善改善生活,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儿,如有打扰千万不要怪罪,真要怪罪也去找这个姓朱的别来找我。
而这时候老朱走上前去拍了拍那大门道:“瞅见没有?这大门实木的,等完事儿了咱们把这大门都给拆了带走。”
老朱说完,拍了拍那门上的两个铺首道:“这俩玩意儿是铜的?拆!”
我定睛一看那大门,心里就觉得不对劲儿,老朱说的没错,这栋古楼当时建筑的风格是西洋款式,这种西洋款式的楼房在民国时期很受那些达官贵人的欢迎,用他们的思想来说就是国际范儿,而且单从外表上来说这种西洋楼也的确比传统的中国古建式庭院要来的气派,所谓配套配套,西洋建式的楼配的也是当时很流行的新式大门,眼前的这道门虽然斑驳,却依旧一眼能看出当年的气派和潮流,然而在这样一个偏西洋的大门上,却装上了两个铺首。
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有个人上身穿个唐装,下身却搞个丝袜高跟鞋一样非常的不协调。
最重要的是,我看过太爷爷的笔记,对铺首十分的敏感,以往我没少见这个东西,心里只当这是古人在大门上的一种装饰,看完笔记之后才知道其中的一些讲究。
“别动那东西,不对劲儿!”我皱眉对老朱说道。
老朱回头道:“别一惊一乍的,咋了。”
我走上前去,摸了摸那铺首,这两个铺首是两个虎头,虎嘴口衔门环,造型上倒也非常的普通,我伸出手摸了摸那两个铺首的眼睛,这一摸更是让我摸出了一丝的不寻常出来,这两个虎头铺首的眼珠子是最后镶嵌进去的,而且是有点犯青色的岫岩玉,这种玉在我们当地一直来说都不算贵,最重要的是这种点睛之法乃是鲁班教的点睛法,鲁班教所做的铺首跟寻常工匠做的铺首最大的不同就在眼珠子上,寻常的铺首是一体的,而鲁班教的铺首是最后以珠宝玉石镶嵌在铺首眼眶内,做点睛之笔,点了睛这铺首才算是真正的拥有辟邪镇煞的作用。
老朱一看那眼珠子是玉,上来就要往外扣,我赶紧拦住了他道:“你别毛手毛脚的,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鲁班教吗?这铺首就是鲁班教的高人后来加在这道门上的,这跟道教高人贴在门上符咒一样都是镇邪驱煞的,这房子里说不定真的不太平。”
“你又来了!”老朱道,说完,他上前一脚把这大门给踹开了,扑面而来的便是潮湿腐朽的气息,呛的人几乎睁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