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一眼黄酥酥,然后提了一口气准备上楼,为什么要提气呢?因为我的家庭情况的确是复杂,我三叔小时候我尚且见过一面,但是我二叔郭修齐我却是素未谋面,但是开弓哪有回头的箭?我还是走在了前面往那君子茶社上面走去,当我们掀开上面写着君子茶社四字的门帘之后却发现门口站着一个穿着小褂的小厮,那小厮长相清秀对我们俩微微的躬身,然后对我俩伸出手来似乎是索要什么东西。
我俩一时之间愣住了,我心道这厮难道是要小费?于是从兜里掏出票子递给他一张,结果这小厮却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看了我一眼,对我摇了摇头道:“先生小姐,君子茶社不对外开放,没有帖子上不了楼。”
“不对外开放,挂什么招牌开什么店?!”我问道。
小厮倒没有跟我吵,而是再次的说道:“抱歉先生,我家老板开这家茶社就是为了朋友有个聚会的地方,不对外开放,要喝茶的话前面左拐有好几家茶楼都对外营业。”
黄酥酥皱了皱眉头冷哼道:“郭修齐好大的排场,你去给你们老板打电话,告诉他中原来了两个人,一人姓黄,一人姓郭。”
小厮不为所动道:“抱歉,我不知道我们老板叫不叫郭修齐,更不知道他的电话,两位不要为难我。”
黄酥酥道:“你要是知道你是个做事的,就去打这个电话。”
那小厮弯了弯腰道:“请,两位要是不走的话,只能请出去了。”
我正欲跟这小厮交涉两句,黄酥酥这个丫头却忽然出手,他一记手刀砍向了那个小厮,小厮明显也是个练家子,身子一侧竟然把她的这一记突袭给躲了过去,不过黄酥酥丝毫不慌,她往前跨了一步,看她的动作多少有点诸葛正风贴身短打的意思,那拳头更是虎虎生风,小厮瞬间落入了下风,只听到小厮吹了个口哨,茶社上面传来了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几个同样小厮打扮的人迅捷的冲了过来,我一看这情况不对要打起来也来不及思索到底打不打得过该不该打了,上去一记撩阴腿就踢了上去,那小厮被我这一脚一踢整个脸色都变成了猪肝色,他伸手指着我道:“你他么!”
结果他话未说完,黄酥酥已经快速的欺近他抓住手臂一个擒拿的手法拿住了她,黄酥酥的另一只手掐住了小厮的喉结,对准上面冲下来的人道:“站住,再动一步我捏碎他的脖子!”
其他的小厮一看我们手里有人质还真不敢妄动,我对着他们道:“我们俩无心跟你们打架,也不为难你们,去叫你们管事儿的下来。”
说完,我压低了声音问黄酥酥道:“黄小姐你何必这么冲动呢?”
黄酥酥冷哼道:“没有我们黄家他郭修齐算个屁!他要是有半点的心思也当嘱托底下的人碰到中原黄家要礼让三分,才吃了几天的饱饭就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言毕,楼上下来了一个白胖的眼镜男,一身掌柜的打扮,那掌柜的满脸堆笑道:“不知两位朋友来这君子茶社有何贵干?若是有什么误会的话咱们都好说,无论如何先把人放了。”
黄酥酥问道:“你是管事儿的?”
眼镜男道:“是,我只是帮老板经营这家茶楼。”
黄酥酥道:“打电话给郭修齐,说中原黄家跟郭家的人到了,不管他现在在哪里,两个小时之内不能出现在我面前我立马调头回去。”
这掌柜的明显要比小厮知道的多,他脸色一变,那脸上的笑意更加浓郁,他抽了自己一嘴巴子道:“原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这小子刚来的不知道规矩,是我的错忘了交代黄家跟郭家是君子茶社的贵客,姑奶奶您先把人放了,我立马给老板打电话去。”
黄酥酥倒是心大,她一把把小厮推了回去拍了拍手道:“现在我们俩能上楼了吗?”
掌柜的点头道:“能,贵客登门,君子茶社蓬荜生辉。”
说完,他踢了那拦路小厮一脚道:“愣着干嘛,天字甲号房,茶沏上!”
登上了楼梯的拐角,我耳朵里忽然听到了噪杂的声音,有唱的还有各式各样乐器诸如快板之类的声音,这让我非常奇怪,因为在我刚才的位置我完全听不到任何的声响,但是拐了一个脚就听到了这噪杂之音,黄酥酥指了指头顶道:“瞧你那没见识的样儿,这不过是个小小的机关之术,你看头顶。”
我抬头一看,看到头顶有一个木板,木板上没有什么图案,只有不规则的原形,像是一个河蚌的壳一样,表面还异常的光滑,黄酥酥道:“不过是仿照回音谷的原理,声音到这便被返了回去,所以在拐角下听不到声音,过了拐角就略显噪杂。”
“黄小姐好见识。”掌柜的回头拍马屁道。
黄酥酥冷哼了一声道:“小把戏而已,卖弄卖弄唬唬外行到还行。”
那掌柜的讨了个没趣干脆也不说话,我看了一眼黄酥酥,总觉得这小丫头似乎对二叔怨气很重,不过这也难怪,黄家花费了巨大的代价捧了二叔,捧好了之后二叔自立门户还拐走了人家的姑娘,这奇耻大辱换谁都受不了,黄酥酥此次过来代表的可是黄家,虽然真实目的是借着我的身份跟二叔和解,但是黄家该有的架子跟傲气自然也要拿出来。
过了三楼的拐角,声音一下子就又变了,那噪杂的声音变的清澈而悦耳,哪怕这声音之中有混乱的元素,比如说有快板,有相声,有唱戏的,有敲小鼓的,但是每一种声音都非常具有辨识性的传到了我的耳朵里,我整个人的听力似乎上了一个巨大的台阶,我一抬头看到头顶上有一个木质的风铃,这里并没有风风铃却在动,每一根木棒相碰都不能听到任何的声音,似乎风铃起到了区分梳理那噪杂声音的作用。
掌柜的挑衅般的看了一眼黄酥酥,似乎是问黄酥酥能看懂这个不能,而黄酥酥看了一眼那个风铃,脸上有些悻悻然,她道:“鲁班教的确是有巧夺天工的木匠本事,这没什么好稀奇的,要是堂堂君子堂的堂主连这点本事都没有,那他还不如自己去跳河,天津九条河随便他跳哪一条。”
掌柜的一笑,也不说话,登上三楼之后才见君子茶社真面目,里面的装修极其的雅致,而且这个茶社从外面看并不大,登上三楼之后却是豁然开朗,里面的楼竟然是一个中空的结构,下面有一个巨大的平台,在平台下面人也不少,大多都是上了岁数的老人,天津被称之为曲艺之乡文化气息极其的浓郁,下面的那些老者看似是跟公园的大爷一样瞎玩,但是他们不管干啥的都有模有样,而在下面平台的中间我看到了一个花池,在花池里摆着一个龙头,一泓清泉从那龙头之中流出孜孜不倦水声缠绵悠扬。
“龙口泉?!”我惊呼道。
掌柜的道:“好见识!京城那口龙口泉断流了,天津九条河,九九归一,掌柜的打出了这口泉来,君子茶社的茶水都是用这泉水所泡,是为一绝。你们带这两位去天字甲号房,我去打个电话,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小厮带着我们去了前面的一个单间,这个茶社似乎是把君子堂的木工造诣发挥到了极致,特别是雕工,一门一梁一柱上面都雕刻的十分精美,龙凤麒麟瑞兽栩栩如生,木材的香气充斥着整个茶楼,闻了让人整个精神头都格外的好,进了甲号房,天为大甲为一,这个房间可能是整个君子茶社里面位置和装潢最好的一个单间,我打开了窗户,可以俯瞰横看君子茶社的全貌,在这样的布局之下能有如此好的视野简直是想都不敢想。
小厮沏了茶,茶香混合木香,让我这个不懂茶的人都食指大动,配合各种各样的点心瓜果,怎么一个惬意了得,就在品茶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到后背一凉,我觉得无形之中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我抬头一看,只看到对面的房间里窗户边上站了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鸭舌帽!
他看到我看他,嘴角勾勒出一丝冷笑,还对我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黄小姐,遭了!那个鬼手早我们一步到了!”我对黄酥酥道。
黄酥酥顺着我的手指看了过去,那鬼手也不避讳,就这么盯着我俩,黄酥酥冷哼道:“很奇怪吗?这地方就你能来啊?”
话刚落音,掌柜的点头哈腰的走了进来表示已经打过电话,老板正在往这边赶来,我没心情听他说这个,指了指对面的房间问道:“那房间里的人他有帖子?”
掌柜的一看,道:“那位是常三爷的朋友。怎么郭少爷您认识?”
黄酥酥噗嗤一笑道:“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