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明白了雷家把这些东西泄露出来的真正原因。”我看着二叔和黄酥酥说道。
“怎么说?”二叔转头看着我问道,黄酥酥也是盯着我眼睛之中有所怀疑。
我干咳了一声道:“这件事情如果从头说起应该是这样的,公输家族得到的是最原始的《机要集》原件,上面肯定有关于严三会修建天谴遗迹的记载,公输家族根据这个线索在某个地方进行了一个重建,而雷家则是通过发现那个遗迹发挥了不吃苦不怕累的精神进行复刻,咱们现在做一个假设,只要盖好了这个建筑就可以得到一个答案,那公输家族跟雷家暗地里的斗争应该是抢时间,谁先盖好谁就拥有了主动权,就能得到鲁班诅咒的答案,这个没有问题吧?”
二叔眼睛里闪过一道精光道:“没有问题,虽然不够精确,但是大概应该就是这么一个道理。四九,你继续说下去。”
我接着说道:“刚才说的话只是一个假设的推演,回到所有事情的前提,严三会作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鲁班教真正的近神人物,他都无法修建好的建筑,公输家族跟雷家真的能够修建完成吗?答案必然是否定的,所以公输家族跟雷家即使是在复刻这个建筑,他们也成功不了,就像二叔说的,他们一直在走的是严三会的老路,并且迄今为止并没有进行突破,这其实从鬼手所讲的话里就可以推演出来,他们两家人都在彼此试探对方的底细,说明他们谁都没有成功。”
黄酥酥这时候大概猜到了我要说什么,她点头道:“就像这天津脚下暗河里出现的长生天棺一样,真正的长生天棺已经无法再打造,公输若愚只能打造一口仿制品,但是外形仿制的再惟妙惟肖仿品却终究是仿品。而且严三会无法克服的是天谴,所谓的天谴应该是以严三会之能都无法抗拒的阻力,严三会当时虽然被逐出茅山,其实茅山上下对他相当不错,特别是他的师父一直认为严三会是一个可造之才,当时他的师父没有借茅山符印给他,也很有可能是因为哪怕借出去了也无济于事,所以我支持你的说法,他们可以仿制出一个大概雷同的古建,但是绝对做不到严三会要做的那个级别,说良心话正统鲁班教在玄门的地位也就那么回事儿,无非是厌胜法子难缠了点,真正的玄门斗法,茅山这种名门大宗绝对不会把他们放在眼里。”
我道:“既然你们都认为如此,那答案就很简单了,卡在瓶颈处无法突破所需要的是助力!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不管是公输家族还是雷家是都比三十七堂口要强,但是鲁班教传承的规矩有问题,各个堂口都拥有不传的秘法诀窍,这东西不容小觑,这两家其实都需要鲁班教三十七堂口的帮助,一个人想不通的问题可能人多就能想出办法。”
黄酥酥质疑道:“如果这么说的话,公输家族为何不站起来振臂一呼?教主一脉一出谁敢不从?”
我盯着黄酥酥的眼睛道:“因为他们不敢!在笔记里太爷爷多次说过,公输家族的公信力来源是教众对于鲁班祖师爷的信仰,认为公输家族是祖师爷的后裔,是神之后裔这才会尊崇他们,这也是公输家族一直不反抗诅咒的原因,他们真相揭露的时候教众信仰的崩塌,这越发说明了这个建筑里藏有惊天的秘密,很有可能会导致鲁班祖师爷的地位受到动摇,所以公输家族绝对不会找三十七堂口帮忙,孰轻孰重他们分的清楚。”
黄酥酥呼出一口气道:“好,你说服我了。”
我笑了笑道:“公输家族前怕狼后怕虎,相比较之下雷家就没有这些担忧,因为雷家本身一直就致力于解开真相,所以雷家向外界释放出了这么多的样式雷图样,看似是自己给自己来了一记釜底抽薪泄了自己的底,其实是他们有意为之,雷家是骄傲的,寻常的鲁班教众他们根本就看不到眼里,实际上一般人就算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他们通过这样的方式,其实是对鲁班教众进行一个考核选拔,能够从众多样式雷图样之中分解出一个正确答案的人,定然是鲁班教的宗师泰斗,这时候他们才有资格成为雷家的帮手,你们想,如果当时不是出现郭登科的问题,再有后来郭登科把局势搅动的天翻地覆,还有那个齐思远从中搅局,当时应该会是鬼手带着重整执法堂之后鲁班教仅存的那些核心精锐到达雷家指定的点,成为他们的幕僚。”
说完,我低身翻开了那吴学究留下的续作。
翻到了金刚最后找到我太爷爷跟我太爷爷说那些莫名其妙话语的章节。
金刚最无畏,金刚最无愧。
“金刚是最后一个对鲁班教忠诚无比的人,比毛天虹的假虔诚要真诚的多,纵观全篇太爷爷的笔记来看,金刚可谓是最大智若愚的一个人,他可能也是当时看的最为透彻的一个人,所以金刚最后没有跟鬼手合作,而是带着那些执法堂的长老去追寻毛天虹安葬地的秘密,话是这么说,他这个举动代表着什么?他哪怕已经猜到了公输家族的顾及,依旧义无反顾的带着人去支援他们,但是金刚心里知道,他过去支援了公输家族未必能讨到好处,如果最后的答案跟鲁班教的信仰出现矛盾,别说金刚自己信仰崩塌,为了维护公输家族的权威,这些人极有可能被尊贵的教主一脉灭口。所以他去就没有准备回来,这些话,寡言的金刚无人能够诉说,千言万语只能化作几句打机锋的话交代给太爷爷,当然,也算是金刚为了对得住他跟太爷爷在之间的香火情,把线索以这样的方式留给太爷爷,毕竟留给太爷爷跟留给郭登科一样。”我道。
二叔听完之后站了起来,他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道:“你是怎么想到这些的?”
我看着二叔道:“答案其实都隐藏在太爷爷跟吴学究的这两本书里。”
话虽如此说,但是我心里难免有些得意,得意的同时其实也是无比的震惊。
隐藏在太爷爷那平铺直叙故事里的草蛇灰线一般的线索,鲁班教,公输家族,雷家,鬼手,风满楼还有我爷爷郭登科,他们这批人的那个年代实在是太精彩了,布局,破局,局中有局,你算计我,我算计你,算计到头来所求的不过只是一个答案。
我不相信公输家族跟雷家的斗争是为了得到答案统领鲁班教成为教主,龙头棍当时已经没有人愿意接手的烫手山芋,分崩离析没落到极致的鲁班教不值得他们如此卖力,鲁班的诅咒背后定然隐藏着我想象不到的答案。
二叔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你刚才说这些的时候,我差点以为你被夺舍了,说话的人是一个老妖怪,这些东西你说出来了,我们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儿而且很明显,但是真的能把这些东西梳理的这么透彻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儿,起码你二叔我想都没敢这么想过。”
我笑道:“那二叔我有资格加入你吗?跟你一起并肩作战,咱们老郭家不能一直这么窝囊。”
二叔也笑了,他点头道:“我当年加入的那天抱着的也是跟你一样的想法,无非就是一个死字,总不能只被别人算计,而且你爷爷现在有极大的可能还活着,咱们总得支援他不能让他孤军奋战,不过我入局了就算死了家里还有你爸跟你三叔撑着,据我所知你三叔还没有子嗣,老郭家这一代就你这一棵独苗苗。。。”
我道:“都什么年代了,还拿这个说事儿?”
二叔道:“别小看这个事儿,香火传承这事儿可大可小,往大了说。。。”
我赶紧打断我二叔道:“我不管,我是缠上你了,你要是不带我一起玩我就不走了,我也要加入鲁班教,不就是五弊三缺嘛,我真不怕。”
二叔无可奈何的看了我一眼道:“带你一起可以,加入鲁班教的事儿别再提了,我欠你爸的太多了,如果你再入了教他一辈子不会原谅我。”
说完,二叔坐了下来点了一根烟抽了起来,抽到一半的时候,他抬头看了我跟黄酥酥一眼道:“既然是两个地方,肯定要分头行动,我有一个计划,你们俩听听看行不行,我准备给鬼手一份答案,让他带着四大家族的人去往一处,你们俩跟着我去往另外一处。”
黄酥酥立马几乎跳起来道:“郭修齐,你疯了?!”
而我看着二叔道:“为什么会这么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