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见鬼见的优点莫名其妙,眼见着那“超娃子”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我们的视野当中,我才缓缓的回过神来,此刻阿笙慌忙跑了过来问道:“五叔,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五叔看了看我,又上下端详了黄酥酥几眼,看的黄酥酥都有点不自在了,那五叔叹了口气道:“你这个女娃,身上带着血气哪里还敢往葬礼上凑?超娃子横死成煞,循着血腥味盯上你了,他今天晚上这是冲你来的。”
听五叔话里的意思,难道这跟黄酥酥身上来例假有关?
我看向了黄酥酥,换成寻常的女子听五叔这么说估计吓的花容失色,但是黄酥酥可真不是普通的女子,本身她就是外柔内钢的女强人,更别说她身上还有稀薄的黄仙血统,只见黄酥酥皱了皱眉头道:“盯上我?难不成还想把我带走?就凭他也配?”
五叔叹了口气道:“你们是寨子里的客人,怎么也不能让你们有什么闪失,你们回去吧,过了今晚超娃子被山神带走也便天下太平了。”
说完五叔便往寨子里走去,阿笙看着五叔的表情有些复杂,这时候我也感觉那个超娃子的葬礼透着蹊跷,便问阿笙道:“为什么我感觉这么奇怪呢?包括你这个五叔看你的表情?”
阿笙苦笑道:“五叔断了香火绝了后,我跟着他学的木匠,他说过几次把白云堂的衣钵传给我,我知道入了鲁班教要五弊三缺,便答应他只要阿笙的病情好转,我便接了他的手入了白云堂,如今阿弟走了,我家里上有父母,下有幼儿,怎么能入的了这五弊三缺的鲁班教?”
我心道原来如此,看来五叔的异常的因为知道阿笙有养家的重任白云堂的传承成了问题,而阿笙更是对五叔心怀愧疚。
这便是鲁班教的现状,旧社会的人时候穷苦之人为了活命,为了获得更为精巧的木工绝技和傍身秘法,会不顾五弊三缺的危险毅然加入,可是如今的社会人们已经解决了温饱问题,三百六十行各行各业都有谋生的手段,木工也并非是什么傲人的顶尖职业,入教的风险依旧是那么大,相对于风险来说能得到的东西更是微不足道,大家自然会在入教的时候权衡一番,愿意入教的人越来越少,传承也逐渐的出现了断层。
如果五叔现在突然亡故。
阿笙又不愿意入教的话,那三十七堂口无疑是再少了一堂。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阿笙,也不知道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只能拍了拍阿笙的肩膀以表安慰,在跟阿笙分开之后我跟黄酥酥回到了祠堂当中,阿伟他们已经睡下,在黑暗中有一个红点在忽明忽暗,不用想我就知道这是唐宋在抽烟,一行人之中只有他有如此大的烟瘾。
我想不通唐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告诫自己忽略掉他的身份,他不是傀儡人,身上更没有什么严三会的魂魄,他就是唐宋,只是一个二叔信的过的司机,有傲人的身手,身上纹的也有辟邪的符箓和经文,是二叔安排给我的安全保障。
此刻我心里有个疑惑,以唐宋那天晚上展现出来的身手来看,鬼手身上的那个绝世鬼王都在他的手下毫无还手之力,那么今晚区区一个亡魂在村口拦我们的路,还没有睡着的唐宋怎么可能毫无察觉?
而如果出现在村口的是唐宋而不是五叔。
那超娃子的亡魂可能会瞬间灰飞烟灭。
想到这里,我问唐宋道:“还没睡呢?”
“没有,少爷,我在等你们回来,你们在村口是不是见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唐宋问我道。
我跟黄酥酥同时打起了精神,我连忙问道:“你看到那个东西了?”
“对,我看到他了,那个老头怎么说?”唐宋问我道。
我跟黄酥酥一起走到了唐宋的身边,我不想把阿伟他们吵醒,便压低了声音说道:“五叔说是因为酥酥身上来了例假,血气冲了煞气所以被那个鬼缠上了,过了今晚之后山神爷收了鬼就不会有事儿了。”
唐宋口中的烟头继续一明一暗,他道:“他在撒谎,女子的例假非但不会与煞气想冲,反而是女子月事之际邪煞退避三舍,古时候甚至有人会拿女子的月事带当辟邪之物来用,这一切都是那个老头动的手脚,那口棺材的建制本身便有问题,今天在那山林里我看了一眼其他悬挂着的棺材,今天的那口新棺比那些老棺材长了三寸,棺材的漆水里还混入了朱砂。”
唐宋的话让我打了一个激灵。
我虽没有入鲁班门却能听懂他的意思,前面咱们说过几次,棺材的尺寸在鲁班教里面有极为严格的建制,这都是通过鲁班尺来丈量断过生死离义的,这口棺材比寻常的棺材长了三寸,代表的意义就会不同,而且朱砂乃是辟邪之物,朱砂混杂漆水涂棺材的用法极为特殊,是专门用来装敛横死之人的,是防止棺材里的尸体诈尸才能用的上的法子。
身为鲁班教白云堂的堂主绝对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一切都是五叔有意为之。
而如果这是五叔故意的话,那我们在进村的时候遇到的这场丧事就可能不是偶然,而是五叔特意为我们安排的。
“棺材比这里其他棺材长一寸,又以朱砂涂棺材,五叔是想干什么?”我连忙问唐宋道。
唐宋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所以我没有轻举妄动,少爷,你要留个心眼儿,这次老板可能找错人了。”
——唐宋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他的特殊性就不需要我们再多去累赘了,哪怕他现在还处于一个失忆的状态,但是因为严三会魂魄的原因他依旧有着极其强大的本能,这从他单从目测就能察觉出今晚的那口棺材和树上的悬棺差别一寸就可以看出来。
也就是他现在还是失忆的状态,还没有彻底的恢复严三会的水准,不然他可以一眼洞穿五叔的阴谋。
唐宋说完这句话之后掐灭了烟躺了下来,我跟黄酥酥也回到了原来的位置,黄酥酥撑好了睡袋躺了进去,而我刚才本身十分的疲惫,在经历了见鬼之事,特别是和唐宋聊天之后睡意瞬间全无。
唐宋虽然是我们此行的保障,但是他并不稳定,而我哪怕已经万般的小心,却在刚到阿坝的第一站遇到这个二叔安排的接头人便出现了问题,如果没有唐宋的提醒我还完全蒙在鼓里。
这无疑让我感觉到了硕大的压力。
“睡不着了?”黄酥酥问我道。
“恩,黄小姐,你说这老头到底想干什么?他能安排老头在这边跟我们接头,说明他信的过老头的人品才对,二叔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不应该犯这种错误。。”我道。
黄酥酥撑着脑袋对着我道:“郭修齐是谨慎不假,但是他总归是个人,谁也不可能没有看走眼的时候,你也不能太迷信他了,而且这老头也未必是真有问题,事儿还指不定是怎么回事儿呢,你也不用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就像我刚接手家里生意的时候,也是完全不知道怎么处理,在自己慌的时候反而一定要自己冷静下来,因为慌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道理我懂,可是你想啊,雷家的秘密,鬼手跟踪都能失败,二叔却让我带队来,这些人的身家性命可都全押在我身上,我能不紧张吗?”我道。
黄酥酥笑了笑。
借着月色,加上我跟她并不算远的距离,她的这一笑不由的让我有些发愣。
不过她接下来的这句话却一下子把我点醒,她道:“唐宋真的只是一个几大宗门联手制造出来的傀儡人吗?鲁班教的傀儡术其实是简单的机关木人,哪怕是严三会的符甲术我都不相信会有这么智能,我怎么觉得他像是一个人,而且是个鲁班门的大宗师?”
“你想多了。”我赶紧摇头道。
黄酥酥瞪了我一眼道:“才跟郭修齐叫了几声二叔,别的东西没学会,倒学会了他那该死的城府,会藏事儿了!”
“睡觉睡觉!你最好小心点,实在不行换个新的把旧的放手边儿,那鬼要真找过来了你就把东西呼他脸上,唐宋不是说了,那玩意儿辟邪!”我道。
黄酥酥呸了一声骂道:“不要脸!”
——我昏昏沉沉的睡去,梦里一会儿是那烤着蓝色火焰的超娃子,一会是黄酥酥的笑脸,我只觉得这一夜过的非常漫长,第二天醒来之后,阿笙给我们带来了当地的早点,在简单的洗漱和吃饭之后,我把他们都叫到了一起对他们说道:“这里有古怪,都小心点。”
阿伟他们立马点了点头,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就连老朱都被这气氛感染的没有说一句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