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默的点上了一根烟,德不配位是我现在最大的问题,可想而知我现在承受了多大的压力,我看了一眼唐宋,我庆幸他还能够回来,如果说在五叔失踪之后唐宋再按照黄酥酥之前预想的最坏打算那般离我而去,那整个局面正将彻底的崩塌。
“那山魈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呢?唐宋,你觉得那山魈跟鲁班教的诅咒之物会不会是同一种东西?”我问唐宋道。
唐宋摇头斩钉截铁的道:“不可能。”
“为什么?”我继续追问道。
“在整个鲁班教的记载当中,没有谁能让诅咒之物逃离,哪怕是天启年间整个天下高手齐聚京城,那东西该来还是来,少爷,你不会以为真的诅咒之物会害怕我们手中的枪吧?”唐宋道。
他这么一说我立马挠了挠头,巨大的压力之下我甚至丧失了思考的能力,这好像真的是一个极其简单的问题,诅咒之物的威严不可冒犯,再厉害的鲁班教大宗师也难以逃过被它带走的命运,岂会因为一把枪就吓跑?!
“那这件事你怎么看呢?”我再次问唐宋道。
屡次的问他问题,一是我确实想问,当然这是废话,其二呢我现在想多跟他说些话,以判断他到底对我有没有二心,这才是我当下最关心的东西。
“很难说,其实你们今天不应该开枪,该按照原计划的,那个东西伤不到我,如果不是你们最后惊了他,现在我们就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唐宋道。
“这也不能怪少爷,当时的情况我们都怕那东西伤了你。”阿伟替我解释道。
“我知道,不过没事,不过只要那个棺材还在,我觉得那个东西肯定会再来的。”唐宋道。
言语之间我们到达了村口,老朱他们虽然说是早早回来休息,其实也不放心我们在村口等着,见到我们回来,老朱走过来给了我一个拥抱道:“他娘的,我跟黄丫头打赌打赢了,我就说嘛,这小伙子白白净净的肯定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二叔是何许人也?看那老头看走眼,选个司机也能被算计?”
“你们俩赌的什么?”我问老朱道。
“这是一个秘密。”老朱神秘兮兮的道。
我懒得跟他废话,而这时候我发现了人群中的同样阿笙,在五叔莫名其妙的失踪之后,我们怀疑整个白云堂都有问题,所以当时的计划并没有告诉阿笙,此刻他脸色非常难看的看着我,我有点不好意思的对阿笙说道:“兄弟,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我们来本身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五叔可能是对我们有什么误会,当然这并不影响我们之间的交情。”
阿笙摇了摇头道:“没事的,只是寨子里很多人都说可能是你们害了五叔要找你们求证,我拦住了他们,因为我觉得你们不会是坏人,五叔性格一直都很奇怪,这怪不得你们。”
说罢,阿笙欲言又止,表情看起来非常难受。
我就道:“既然你还信我们,那就有什么说什么吧,真的我觉得有些话还是说开了好,互相去猜彼此的想法太难受了。”
阿笙叹了口气道:“我听他们说你们今天用枪打到了一个白毛的猴子?”
我赶紧点头道:“对,但是没打死他,被他给跑了,我这兄弟说那玩意儿是山魈,我想起来了,既然是山里的东西,咱们的族人世代狩猎采药为生,应该见过吧?”
阿笙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问我道:“谁开枪打的?”
看他的脸色,我忽然有股不详的预感,这时候阿伟站了出来道:“我打的,有什么问题吗?”
阿笙死死的盯着阿伟道:“你会被他掏了心,你逃不掉。”
阿伟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不过阿伟是二叔派给我人手当中最稳重的一个,他马上恢复了神色笑道:“这话怎么说?我听说过某些动物比较记仇,我打了他一枪,他就记仇掏我的心,不死不休的那种?”
阿笙非常的纠结,似乎在犹豫到底说不说,我走上前一步道:“兄弟,有话请明示。”
阿笙点了点头道:“你们还记得那阴木上的吊棺葬法吗?”
我道:“当然记得。”
阿笙盯着我道:“这是超娃子告诉我的秘密,他对我说不能对任何人说起,罢了,我拿你们当朋友,你们发誓听了我说的话之后不准告诉任何人!”
我立马说道:“我答应你!”
“五叔说吊棺葬法,如果山神爷肯收那亡魂的话,会把尸体都收走,如果不收,则要连人带棺材丢山谷里,那白毛的猴子就是山神爷。吊棺葬法里的尸体,就是被那猴子给偷走的!从来就没有什么山神爷!”阿笙道。
唐宋一下子来了想兴致,我也彻底的被吊起了兴趣,而阿伟则明显更关心为啥打了那个东西会被掏心,所以我们三个都眼巴巴的看着阿笙,阿笙轻声的说道:“那是大概十年前的事情了,当时村子里有一个叫大胆的,大胆是村子里数得着的猎户好手,但是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他有次攀爬一个峭壁的时候不甚掉下来摔死了,按照寨子里的规矩他就算是横死,必须用吊棺葬法,大胆有个儿子,跟我们算是一起长大的弟兄,他比我们年纪都要小些,我们就叫他大彪,大彪眼界活常年在外面跑算是见过世面的人,平日里来寨子里收兽皮和草药的生意人都是大彪带回来的,大彪这人脾气不好,可是格外孝顺,亲爹死了大彪哭的晕过去几回,对于要吊棺葬他爹大胆,他是一百个不愿意。”
——我就觉得很多事情很多人都很麻木,麻木在一个固有的环境之中,而打破固有环境的这些人往往就能发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按照阿笙的说法,大彪不同意他爹用吊棺之法吊在树上,本身他也有钱,准备来个风光大葬,可是横死之人必须吊在那阴木树上是寨子里千百年来不变的规矩,这时候身为村子里巫师的五叔和一些长辈便劝解压制住了大彪,废了一些周章之后大彪在没办法之下只能勉强同意。
同意归同意,大彪心里是不爽的,他也是胆子大,在晚上的时候便拿着一把枪躲在那阴木旁边盯着自己亲爹的棺材,他觉得要是真的有山神爷把亲爹的尸体带走自己也放心了,可是若是有什么野兽过来偷尸体,他便护着自己亲爹的尸身,顺便就揭露了村子里的陋习传统。
当天晚上没有事儿,在第二天晚上的时候,真的让大彪给蹲到了那个来运走尸体的东西,大彪看到了一个身上长满了白毛的猴子鬼鬼速速的从深山的方向摸了过来,三下五除二的爬上了树朝着自己亲爹的棺材前爬去,那晚的月亮格外的亮,大彪一看这个心里一恼,举起枪对着那猴子便是一枪。
大彪的枪法准,一枪打中了那东西,那东西极其怨恨的看了大彪一眼,大彪可一点都不惯着他的毛病,快速的装填火药对着它就是再来一枪,而这一枪那东西躲了一下打偏了,而就在大彪要开第三枪的时候,那东西似乎也知道怕了,疯了一样的跑了。
大彪越想越气,心道封建迷信害死人,村子里所谓的山神爷带走尸体助亡魂超脱,其实是祭祀给了猴子被猴子吃了尸体?他提着枪就冲回了寨子想要五叔给一个说法,那一晚刚好超娃子跟五叔在加班加点的做家具,听到枪声之后俩人就往外面赶,正好与过来兴师问罪的大彪撞了个满怀。
大彪举起枪就质问五叔胡说八道,过程刚好被超娃子听到,面对大彪的质问,五叔并没有反驳什么,他说那东西是山神爷的侍从,正是山神爷派他来带走尸体的,而今他开枪打伤了山神爷的使者侍从,恐怕要大祸临头。
寨子里的人什么猛兽都见过,寻常时候大彪可能还将信将疑,而这时候的大彪则认为五叔是危言耸听继续骗人。
大彪就说一个猴子还敢找我报仇?我还正好找他呢,敢来我这次绝对不饶了他。
这时候五叔对大彪说,惊扰了那东西,那东西会过来掏了你的心吃了,三天之内你必死无疑,而且那东西循着你的气味找你,无论你逃到天涯海角都没有用。
大彪也恼了,就对五叔说他真的三天之内被那东西掏了心,死了就死了,如果说三天之内自己好好的,那他就让五叔亲口在寨子里承认寨子里的规矩是错的,以后这个寨子的规矩就该改了。
这算是二人之间的一个口头约定,超娃子都听在了耳朵里,而五叔让超娃子严守这个秘密,超娃子倒也没有什么想法,师父说什么那便是什么,只是他很好奇大彪到底会不会三天之内被那东西给掏了心。
而结局似乎已经注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