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刘老爷子请的阴兵魔将,那天空之上横空出现的一道门里忽然冲出了一团血雾,在血雾之中竟然有一只只的双头怪鸟,那双头怪鸟展翅翱翔,或翱翔于空,或俯冲地面,那尖锐而锋利的爪子还有双翅扫过便有一大堆的阴兵魔将随风而散,但是那些阴兵魔将一个个的也是十分骁勇善战,一时之间那战场上厮杀震天,黑云与血雾交织,有双头怪鸟被阴兵魔将击落在地,也有无数阴兵魔将在双头怪鸟的手下化为齑粉,那阴兵魔将虽然在数量上有绝对的优势,然而却像是相生相克被克制一样的很快落入了下风,饶是刘老爷子手中的旗阵疯狂的挥动却依旧是无济于事,没过多久那些阴兵魔将便被这双头怪鸟几乎是全数消灭斩杀,双头怪鸟虽也有伤亡却残留的不少,那些双头怪鸟不落于地,飞于城中的建筑顶部,发出一声声凄厉如同孩童一般的鸣叫,似在耀武扬威展示武力,又好像是在责怪刘老爷子的大不敬之罪。”我爸说道。
我屏住了呼吸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有一只双头怪鸟落在了我跟那个老头的身旁,怪鸟立刻就发现了我们俩,那圆滚滚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们二人,那巨大的嘴巴上还往外流着口水,我吓的双腿发软一动不敢动,在这紧要关头,那老头双手结印丢出了一道符咒砸向那个双头怪鸟,那怪鸟却一下子冲破了符咒,一双利爪冲着老头就抓了过来,好死不活的竟然直接把那老头的一双眼珠子给抓了下来,那怪鸟吞下两颗眼珠子还要发难,老头怒喝一声丢出一把宝剑暂且拦住了他,之后老头顾不上疼痛立马让我背起他跳下来楼来一路往北疾驰,直到出了城这才把那个怪鸟给甩开了来,你不是一直好奇我手中的墨家矩子令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么,我在之后照顾了这老头几个月,直到他伤势恢复,只是那一双眼睛已然是瞎了,在分别之际他把墨家矩子令交到了我的手上,他说郭家图谋极地气运一事他其实早已知晓只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本来还想着在合适的机会助郭家一臂之力,奈何自己现在双目失明,唯一能做的就是把矩子令交由我手,必要的时候可解郭家之围。”我爸说道。
其实我更好奇的是刘老爷子包括刘家的人后来到底如何了,可是我爸好像是有意的绕开这个话题,显而易见刘家的结局不会太好恐怕难以逃过满门皆死的命运,这才是我爸不想提及的原因,我不想揭他的伤疤却无法抑制自己内心的好奇,便忍不住问道:“刘家人呢?方便说么?”
“那晚之后的第二天早上,刘家大门敞开,有好事之人在外叫人无人应答便进宅院之中窥探,那人看到在刘家的正屋房梁之上吊着密密麻麻的全是尸体,刘家上下三十余口在一夜之间不分男女老少全部都吊死在了自家的房梁之上!吊死之人本该是这世间最为难看的死法,可是刘家这些吊死之人却一个个脸上带着安详的微笑!第一个看到这个场面的人直接被吓成了失心疯!后来官面上的人为了压住此事,直接一把火连同刘家老宅和这三十几具刘家后人尸体全部烧为灰烬,等我赶回去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只能在那废墟之中捧出了几队灰烬在城外立了几座坟茔,就当是刘家人的衣冠冢了。”我爸道。
我打了一个哆嗦,虽然已经猜到了大概,可是听到这个结局的时候还是心中无比的震惊。
我紧握了一下拳头再舒展开来对我爸说道:“有一说一,鲁班教真的可以当成邪教来处理,你说鲁班教的祖师爷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给弟子留了鲁班经,是给弟子留一门傍身的本事,可是却偏偏要诅咒后人断子绝孙,刘家一直秉承鲁班古法家风严谨算是尊师重道吧,就因为这一个错误,而且这个错误还不是刘家主动要犯的,就一定要人刘家满门皆死?!这他娘的未免有点太不近人情了,玄门中人施法还有求祖师爷帮忙的法术,这个祖师爷倒好,专坑自己的徒子徒孙?!”
我爸叹了口气道:“正因为如此,所以这么多年来,大家都期待一个真相,除了为那个真相本身之外,可能每个鲁班门徒心里都憋着一口怨气吧。”
骂完祖师爷我心里也舒坦了不少,鲁班教的人尊师重道我又不是鲁班教的人,看你不爽还不能说了是咋滴?就事儿论事儿的说这玩意儿你要么你就别留,留了你整学了用或者不用都断子绝孙的诅咒这不是纯恶心人的么?
我爸这时候似乎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一样道:“凡事都有两面性,鲁班厌胜法邪性是一方面,可是却是天底下修行最快的法子,现在是新社会了木工瓦匠的地位高了,可是在古时候这行当极其辛苦,做这行的都是社会底层的人,他们能有机会接触鲁班玄法,以秘技傍身自保又何尝不是祖师爷的苦心?”
这个自古以来就是一个难以辩证的问题,在太爷爷笔记里我太爷爷就跟毛师傅讨论过很多次,鲁班教众的人到底是该拜谢祖师爷还是该骂他八辈祖宗?这个话题争论了千百年也未有定论,可能雷家所谓的敬而不尊反而是最好最明智的选择。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跟我爸都沉默了,听了他讲述他拜师也算是卧底在刘家的故事之后,其实接下来要说的或许才是今天晚上我们坐下来谈的最为至关重要的一环,那就是这一切跟我身上的秘密到底有什么关系?而我让严三会起了杀心的点又是不是跟这个有关?我在等我爸继续给我回答,可是我爸却一直都在喝着闷酒,似乎陷入了那痛苦的回忆走不出来。八壹中文網
他不说我也不敢贸然追问,毕竟他现在的心情的确是不好,而在沉默了许久之后我爸抬起头来道:“我从刘家回来之后心里十分难受,当时作为家里的长子我可以为了郭家能够逆转局面做任何事,但是却接受不了我被自己人蒙在鼓里的安排,我觉得我变成了罪魁祸首杀人凶手,我立马就质问风满楼为何提前不把后果告诉我,如果告诉我的话我可能就不会去做,但是当时你爷爷也平静的看着我,从他的眼神里我得到了答案,这件事并非风满楼的擅自做主,而是他们所有人都计划好的事情。这个办法想法并非出自于严三会的《机要集》,却是从《机要集》里得来的灵感。”
鲁班教一直有一个自我安慰的说法,就是所有的诅咒和磨难都是祖师爷设下的考验,最终教众都会到达天界聆听祖师爷的教诲,这一点上跟其他的玄门求长生的宗门极其类似,特比是佛门的来生说——这辈子修行为的是死后的成佛。事实上这个自我安慰的说法也正是从佛宗的轮回说里演变而来的,但是严三会却觉得鲁班教的祖师爷鲁班是在设一个局,所有的徒子徒孙都是他的棋子,而且鲁班极有可能还活着没有死。
鲁班法是旁支末法,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所以鲁班的活着肯定是通过某种形势的另类永生,这个跟道家的证道还有佛家的成佛有着本质的区别,但是其中却有一个共同点,道门的证道飞升是到达天界,佛门的立地成佛是西天极乐境,都是从这个世界横跨到另外一个世界,因此严三会认为鲁班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他所在的那个世界就是“缺一门”的世界,而且通往这一个“缺一门”的世界绝对不是依靠修炼,而是通过机关或者是奇特的办法,鲁班教所有的秘密也都是在那缺少的一道门里。
因此,一开始严三会怀疑这个入口是那两大极地,后来却别开生面的开辟了一条新的道路,这就是我们前面说过的轴心地,严三会在轴心地里立下一个新的“极”,造登天之梯,如果严三会的轴心极成功,他便可以到达那个“门”中,很可惜严三会当年却是功亏一篑。
我爷爷跟风满楼二人都认可严三会的这个推断,不同的是严三会是想要通过自己的努力进入门中,是主动的进入,而不是通过祖师爷的诅咒,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破解鲁班教的密码,走出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路来,而我爷爷跟风满楼二人正是因此得到了灵感,他们认为凭借他们要开启这道门很难,便想从门中请一个人出来,这叫门中请人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