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依旧是那个面容无比清秀的少年唐宋。
同时他还有一个让整个鲁班教都谈之色变的身份——严三会。
再次的看到他我心里思绪万千,甚至想要去跟他打一声招呼,却不知道再见面之后我到底该怎么去称呼他,是叫他唐宋?还是叫他严三会?
他又会如何待我?
是如同往日一般称呼我为少爷。
亦或者是像毛天虹那样目中再无他人?
就在我无比紧张的时候,黄酥酥抓住了我的手道:“既然我们改变不了什么,那就静静的看着吧。”
我点了点头后退了两步,而这时候我才注意到在我的身边不知道何时站了一个手打黑油纸伞身穿黑色长衫的人,他静静的站在我们三个的旁边,静静的看着到来的唐宋,他的侧脸看起来棱角分明加上他那修长的身材显的他十分的有气质,感觉到了我在看他,他侧过脸来看了看我们三个,嘴角勾勒出了一丝笑意,似乎是在给我们打招呼一样。
能在今晚来这个地方观战的,没有一个等闲之辈,起码是处在这个核心圈子里的人,等闲之人根本就不可能得到这场大战的消息,看到他微笑,我同样对他笑了一下,他随即点了点头算是回应,然后继续转过脑袋去看着战场。
等我再转过脑袋的时候,唐宋动了。
二人没有交流,没有寒暄。
他开始提速,快步的冲向那个坐在长板凳上的马天赐。
他的脚下溅起水花,他的每一个步伐看起来都是那么的有力度,随着他往前冲去,他身体四周下落的雨水都在接触到他的一瞬间蒸腾而起,唐宋的手段我是见识过的,有着阴木之身穷奇之心加上周身符咒的加持,他的身体本身就是一个被制造出来完美的战斗机器,更何况现在的他已经恢复了严三会的记忆。因此我立马为马天赐捏了一把汗,我不喜欢马天赐,对他也说不上讨厌,甚至说对于这场大战我不知道到底希望谁赢,哪怕从整体的局面上来看唐宋赢对我们郭家有巨大的好处和利益,但是福祸相依,有些事看起来百利无一害却同样有着巨大的隐忧。
唐宋的步伐逐渐加快,当他接近那个马天赐的时候,他整个人忽然腾空飞起,他的双手变幻成一双利爪对着马天赐刺去,这是他最基础的战斗能力,当时的他就是靠着这个把鬼手打的毫无招架之力。
随着唐宋的逼近。
马天赐动了,他抬手,拉动琴弦。
二胡声起。
马天赐轻声的道:“气吞云梦泽。”
他脚下的青砖忽然碎裂开来,四面八方的水流因为那里地势变低开始猛然的汇入,之后汇集起来的水流猛然的蒸腾而上,在他的前面在这一瞬间形成了一道巨大无比的水墙。
已经飞扑起身的唐宋与那水墙相撞,可是唐宋的身子并未穿过水墙,而是在两方接触的同时水墙收拢,形成一个巨大的陆地水漩涡把唐宋卷在漩涡之中,这是一幅无比震撼的画面,就像是一个水流形成的龙卷风一样把一个人卷在其中。
“他是怎么做到的?这是法术?”我轻声的问李双城道。
“机关术与厌胜术的结合,马天赐为了这一战做了万全的准备,以他为核心周围恐怕已经布上了无数道的机关的厌胜术,机关催动厌胜,厌胜辅佐机关,这是鲁班门人弟子真正集大成者才能施展的手段,也是最强的战斗手段。”李双城道。
这时候,那个站在我们身边的长衫男点了点头道:“没错,看来你也是鲁班门人,这等法子应该是来源自鲁班法之中的技字一卷,传闻学这种法子的人不少,但是大多数都用来进行低劣的江湖杂耍被人视为是奇淫巧技,可是真正能把这等法子学精者寥寥无几,而大成者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去布置安排,便能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不过这种法子在单挑之中作用不大,除非是占据主场优势可以提前布置,而且对手还是孤军闯入,否则谁会给你时间让不布尽机关?”
李双城问他道:“你也是鲁班门人?”
长衫男摇了摇头道:“非也,我只是听说过鲁班教有如此奇法而已。”
话刚落音。
那水流龙卷忽然停滞。
本来转动的水流仿若是失去了生命一样的哗的一声落了下来,激起的水花砸在地上溅起巨大的水浪,眼见着那些水浪朝着四周袭来要拍在我们的身上,那长衫男横起雨伞,猛然的转动雨伞的撑杆,雨伞在快速转动的同时形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屏障,那水浪拍在屏障之上再次的散开形成小水滴滴落在地,就这么简单的一把油纸伞,竟然把我们几个全部都护的干干净净。
“谢了。”李双城道。
长衫男淡淡的笑道:“举手之劳。”
另一边,冲出了水龙卷的唐宋顺势而下,举起拳头就要砸向端坐的马天赐,马天赐却依旧端坐拉动琴弦,他抬起脚轻轻的在地上一跺,那刚才已经散落并且碎裂开来的青砖残片瞬间起飞,那一个个的石块如同是子弹一样快速的朝着天空激射而去,密密麻麻像是枪林弹雨一样的冲击一样,在空中冲下的唐宋哪怕有着坚不可摧的阴木身体也不得不强行的在空中扭转身形,他的身子在空中翻转了一下竟然借着那冲起的石块来了一个位移,只见他的脚点了几下,身子往后退去离开那石块扫射的区域,之后唐宋几个翻转落在了地上。
初次的交锋。
唐宋看似冲到了马天赐的身前,最终的落点却还是他最开始冲锋的地方。
甚至唐宋身上的那一身中山装被石块扫的有几处残破。
这么看来显然是唐宋并没有在准备万全的马天赐手里占到任何的便宜。
不过我却知道唐宋并没有发力。
严三会出身墨阁,墨家机关术甚至要强于鲁班教的机关术,更何况他还是茅山弟子,更是鲁班教当年绝对的宗师。
唐宋一击未能占到便宜,他紧握拳头,周身的肌肉开始变化,他的手脚长出利爪,他的嘴里化出尖牙,这才是拥有穷奇之心的他最强的战斗状态,他再次的一跺脚,这一次的他的速度要更加的快,在雨中我好像只看到了一个残影,随着他的动作,马天赐再次的拉动琴弦。
琴弦拉满。
李双城这个二层小楼周围所种的树在这一刻忽然开始剧烈的摇动,然后所有的树开始沿着一个角度倾斜,似乎是有东西在猛然的拉动一样,当倾斜到一定的角度之后那股力猛然的卸掉,接着树中开始弹射出一个个的尖锐的树桩,他竟然在那树上也种下了机关把树当成了一个弓箭来用,那一个个弹射出来的树桩就变成了一支支的离弦之箭,当看到那无数的树桩飞来的时候,看热闹的人纷纷的躲避,正常人能要是被这一个树桩集中别说贯穿身体,就是砸上那么一下也是非死即残。八壹中文網
更何况他不知道布下了多少的机关,此刻在唐宋的面前,就如同是一场箭雨。
唐宋开始快速的躲避,可是如此密集的“箭雨”可不是身形的灵活能够躲避的了的,不出片刻,唐宋便被一枚树桩击中,哪怕他已经伸出了双手挡住了那冲来的树桩,可是还是整个人都被那个树桩带动倒飞了出去重重的跌落在地。
可是不等唐宋有所动作,更多的树桩开始往下倾斜,一些偏离了跪倒的树桩砸在了地上还有周围的一些建筑上,地面被砸的四分五裂,墙体也在接触的瞬间便被砸烂,可见这树桩上隐藏着多么大的力度,而跌落在地的唐宋不敢有丝毫的停留,他马上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他抓起地上的一根木桩便开始挥舞了起来,那粗壮的树桩子在他的受众仿若是一把大刀一样挥动起来把所有砸向他的树桩拍飞。
四周响起一声声的咚咚咚的声音,还有不少人的压抑的呻吟。
这一次强势的攻防不少人都被殃及鱼池,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敢发出大声。
随着最后一根树桩被拍飞,唐宋干脆举起手中的树桩像是投掷标枪一样对着马天赐丢了过去。
这一丢,没有机关发力,只有他个人的力气。
那速度却比刚才所有树桩的都要快。
马天赐不得不站起来,连同着那长板凳都移向了一旁,那长树桩却刺过了他刚才的位置,直接刺入了李双城房子的围墙之上。
唐宋看向了眼前的马天赐道:“还有多少机关,一起来吧。”
马天赐却是叹了口气道:“多余的没有了,还有一道崭龙局。”
唐宋眯起眼道:“水呢?”
马天赐道:“水在天上,也在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