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之后装车完毕,我跟李双城和张老六同乘一辆车沿着唐宋给的路线出发,这师徒俩的脸一个比一个的黑的厉害,俩人谁也不说话。特别是张老六的表情凝重的可以说滴出水来。
我多少能猜到他们师徒俩为何情绪不高,如果把张子松马天赐张老六他们归根于一门人的话,这这一门最近的确是非常之不太平,先是张子松的尸体卷出了一些前尘恩怨,后有马天赐慷慨赴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张老六和李双城其实成了他们这一门的叛徒。
我对张老六说道:“张老,我虽然年轻,卷进这件事的时间也不长,知道的也不多,可是我总觉得有一个道理是对的,就是在这件事之中只有想法不同,但是绝对没有对错可言。”
张老六叹了口气道:“我们这一脉,得于古法刘,传承也依古法刘家族遗风,不入教不参与不评论,我族叔也是我师父一直都是这么做的,我作为他的嫡传弟子本应秉承他的想法来做,可是到头来我却成了彻头彻尾的叛徒,这一脉的家风传承反而靠着我师弟得以延续,昨晚那一战,我师弟更是用他的死来给我上了一课,他以死明志传承家风,显的我张老六真的成了一个小人了。”
我还想劝解张老六两句,可是张老六却摆了摆手道:“不用说了。双城,去你那里看看吧。”
李双城点了点头,他打了一把方向换了一条线路,这条路正是通往李双城那个鲁班风水事务所的路,在路上我们便已经看到了不少的路政卡车,隔的老远便有警察拉上了封条,围观的群众更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的水泄不通,执勤的人中有那个女警陈九两还有几个我们见过的警员,看到我们在车上他们也都走了过来。
张老六对他们点了点头问道:“对外怎么说的?”
其中一个警员道:“连日降雨道路塌陷出现了一个塌陷区,我们正在组织回填。”
张老六道:“这样倒也能解释的过去。”
李双城看着他房子的区域眼神里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而这个时候我感觉一道目光在盯着我,顺着这道目光看过去我看到了那个女警陈九两,她对我笑了笑,又看了看我们卡车的货箱道:“走了?”
我点了点头道:“对,走了。”
她道:“还会回来吗?”
我愣了一下,随即道:“有缘的话还会想见。”
——简单的寒暄之后我们便再次的启程出发,这师徒俩再次的陷入了沉默之中,我也无力去调节气氛加上昨晚一夜难眠,在车上晃晃悠悠之中我竟然沉沉的睡了过去,就这样我进入了一个浑浑噩噩的状态,睡醒了看着眼前的路再次沉沉的睡去,当我结束这浑浑噩噩状态的时候已经到了天色将黑,我们在路边的农家饭馆里简单的吃了饭,饭后我对李双城道:“晚上我来开吧,你休息会。”
“没事,我能顶的住。”李双城道。
“这不是顶不顶的问题,反正我睡了一天也睡不着了。”我道。
见我坚持,李双城也没说什么,等吃完饭之后张老六指了指饭店门口的鸡笼对李双城道:“我看着这大公鸡不错,毛色锃亮,估计是自家养的。”
那店老板道:“这位叔都有眼光,我这的鸡可不是鸡场那种吃饲料的,正八经后边山上的走地鸡,也就是小时候我喂了半个月粮食,之后全靠自己找吃食,您指的这只大公鸡更是了不得,后山多黄鼠狼,别的鸡看到黄鼠狼都跟耗子看到猫了似的,这家伙可了不得,硬是冲上去生啄,一物降一物的道理在它这行不通,个头小的黄鼠狼还真不是它的对手。就是大个儿的也能打的个半斤八两。”
张老六笑道:“不怕黄鼠狼的鸡的确是少见,山中多见黄鼠狼,既然这公鸡这么威猛,为啥不留着还能看个门户?”
那店老板挠头道:“我也想留着它来着,但是这畜生总归是畜生,它能斗黄鼠狼是不假,可它十分好斗,山上的公鸡没有一个不怕它的,公鸡倒还好,母鸡被它给折腾的一个个少皮没毛的,没办法我这才把它捉过来准备卖了,可是每次都舍不得,这不快一个月了也有不少人看上它想吃了它,我都舍不得。”
张老六道:“既然你不舍得杀,我第一眼看见它便觉得挺喜欢,这样吧,我出钱把他买下,你尽管放心,我买回去看家护院绝不吃它。”
店老板思索了一番道:“这样倒也还行,那您等着,我这就去拿网兜子,您是不知道,这畜生啄人也是厉害的很。”
说罢老板伸出了手道:“这是我一个月前捉它的时候被它给啄的,一口下去一块肉都没了。”
张老六摆手道:“不用,我去会会它,看这只五彩斑斓大公鸡到底有多凶。”
店老板还要拦,张老六已经走到了鸡笼面前,虽然这只鸡关在鸡笼里却依旧看起来十分的威猛,只见张老六一靠近那只鸡瞬间警觉了起来,它张开双翅一扑棱,竖起脖子就要冲着张老六啄去,那张老六伸出手捏住了公鸡的鸡冠子,那公鸡吃痛之下更是扑腾的厉害,只见那张老六口中念叨:“金木水火土,你来找我不来,倘若人来不清楚,这个圈圈比你大,叫你不动就不动,泰山压顶永无踪,……南斗六星北斗七星……急急如律令!”八壹中文網
这句话刚说完,这只凶猛异常的鸡定然定住不动了,它圆瞪着眼珠子,也不像是睡着了,但是就是一动不动像是丢魂呆住了一样。
这个举动让老板都呆住了,只见那张老六提起一动不动的鸡递给了我,我接住之后还能感觉到这只鸡身上的体温,可是哪怕到了我的手里这只鸡也是更刚才一样一动不动。
此刻我多少有点好奇,并不仅仅是张老六的定鸡咒,因为这可能是鲁班厌胜术中的一种法术罢了,鲁班术之中这样的法术非常之多,我更好奇的是张老六要这只鸡干嘛。
店老板之前说黄鼠狼,那可不就是太爷爷笔记里邪乎的黄皮子吗?
而这只鸡竟然能斗黄鼠狼,莫不成比黄大仙还要厉害不成?
因此我想,难不成这只鸡是成了气候却受困于此被张老六看了出来特意的买过来结善缘的?不然我们长途赶路,卡车上我们三个人都十分拥挤了没道理再买一只公鸡过来。
就在我想的时候,张老六已经给店老板结了钱,他又在鸡笼面前抓了一把喂鸡的粮食揣在了兜里,这还不算完,还顺手拿了几个鸡笼上面用来遮风挡雨的烂瓦片。
上了车之后,张老六就把那只鸡给放在了怀里,说来也怪,那只鸡依旧是一动不动的瞪大了眼睛,每隔一会儿张老六就从口袋里掏出一粒米或者一粒玉米粒喂给这只大公鸡,我好奇问道:“您这是要干什么?”
张老六道:“路上枯燥,找个事儿做做。”
我又看了看李双城希望他能给我解释一番,结果李双城只是抽着烟看着窗外一幅多愁善感的样子,面对这样的师徒俩我也属实是无奈只能安心的开车,因为白天睡了一天的关系我晚上精神头不错,但是这师徒俩精神也是很好,张老六一只没间断的隔一会儿就喂鸡一次,而李双城则是一直紧盯着前方。
三个人就这样谁也不说话,气氛感觉跟上坟一样的凝重。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已经到了深夜,路上的车也越来越少,看着前面的路我甚至有些精神恍惚了起来,我默默的点了一根烟摇开了窗户的缝隙让外面的风吹进来好让自己清醒一下,结果就在我回头看路的时候,忽然发现前面出现了一支队伍。
这是一支送葬队,一个个的身穿缟素手拿麻仗,队伍里还发出一阵阵的哭声,在队伍的中间则是有几个人抬着一口棺材,在队伍的最前面还有一支唢呐队。
而地上则是洒满了纸钱元宝之类的东西。
白天看到送葬队都感觉诡异,更别说是在这大半夜的,被车灯这么一照更显的十分诡异,我打了一个哆嗦,随即心道谁家埋人他娘的半夜埋?!
我看了一眼李双城和张老六,发现他俩此刻也都盯着眼前的送葬队,而当我再回头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车已经逼近了这支送葬队伍,而他们却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打算。
眼见着要撞上去,我开始疯狂的摁喇叭,可是他们却依旧充耳不闻,我问李双城道:“这是拦路劫道的吧?怎么办?!”
那个年代劫道的人很多,我下意识的以为这是借送葬队逼停车然后抢劫的,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张老六却沉声问道:“几口棺材?!”
李双城看着道:“大棺套小棺,总共三口,这是给咱们三个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