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明月抓住了两个重点。
程老爷子去了书法协会。
还在那里呆了一整个白天。
她放在桌底的手猛然收紧了。
面上倒是维持着笑容，“那肯定是程爷爷有要事要解决。”
“应该是的，老爷子以前都不大管书法协会的事，也不知道这次是怎么了……”吴翠嘀咕一句，看向贺明月皱了下精致的眉，“老爷子不是收了两个徒弟吗？怎么天天只有你过来？”
贺明月笑了笑，嘴上说着，“程爷爷收的另外一个徒弟叫叶小瑾，她老家在山村里，虽然有些能力被程爷爷看上，但她可能有些不懂咱们都规矩，吴姨您千万别跟她计较。”
贺明月这话，分明就是告诉吴翠，叶小瑾只是一个不懂规矩的乡巴佬。
果然，吴翠就没有什么好脸色了。
“也不知道老爷子是不撕眼神出了什么问题，竟然还大张旗鼓的为了一个乡巴佬特意赶回京都。”
吴翠无意抱怨的话又只接戳到了贺明月心口上。
她在程老爷子身边讨好这么多年，程老爷子都从来没有松口收她为徒，偏偏那个叶小瑾！
程老爷子只是当场看了她写字，直接就要收她为徒！
这对于贺明月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她苦心经营才得来的东西，叶小瑾竟然得到的轻而易举！
程星奇殷勤的给贺明月夹菜，眼神几乎黏在她脸上。
贺明月心中厌恶，但脸上却带着娇羞的笑容，一副不好意思的情态。
惹得程星奇心又乱了一拍。
吃完饭后，贺明月提出去去主宅看老爷子，程星奇也跟着去了。
主宅里，程老爷子刚吃了些晚餐，这会儿正坐在沙发上思考。
贺明月进来时就察觉到客厅凝重的气氛，程老爷子的脸色看起来十分不好。
“程爷爷。”贺明月温柔出声，“我来看您了。”
“明月啊。”听到声音的程老爷子抬头，“你怎么来了？”
“晚上有空，我路过全聚福的时候想起来吴姨喜欢吃烤鸭，所以买了一些送过来。”贺明月说着，又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礼品袋。
“我给您也带了礼物。”
“这是我同学从国外带回来的很珍贵的茶叶，他说味道很惊艳，所以我特意带过来给程爷爷您尝尝。”
小礼品袋里是几罐小罐茶。
程老爷爷脸上满是慈爱的笑容，朝她招手，“来来来，坐这里。”
贺明月笑着走过去。
程星奇跟在一旁。
闲聊了几句之后，贺明月丝毫没有忘记她来这里的目的，打着关心程老爷子身体的幌子。
“程爷爷，听吴姨说您去协会忙了一整天，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发愁呢？事情再棘手您也要注意身体啊。”
程星奇也在一旁跟着附和，“是啊爷爷，您要注意身体。”
被小辈这么关心，程老爷子心里很是高兴。
“我知道我知道。”
“今天去协会就是解决小瑾的事，现在事情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
贺明月心里一跳，脸上笑容深了些，“真的吗？那可太好了。”
她因为心虚，不敢太明晃晃的打听这件事。
程老爷子等了一会，不见她问起叶小瑾，主动道：“你不想知道你小瑾妹妹遇到什么事了吗？”
贺明月装作讶异，“小瑾妹妹遇到棘手的事情了？！”
“有人把小瑾的作品偷偷扔在了一保管室的墨缸里。”程老爷子想起那被撕碎的作品，心里就是一阵恼火。
“他扔进去之前还把东西撕碎了，那可是小瑾辛辛苦苦写的！”
“竟然会有这种事！”贺明月掩嘴。
这件事她做的百密无一疏，看叶小瑾还怎么翻身。
“不过幸好没有耽误这次的书法比赛。”
听到这句话，贺明月心里高兴不起来了。
“没、没耽误比赛……”贺明月语气有些迟疑，“程爷爷，您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小瑾今天送了一副新的作品过来，我召集了这次比赛的评委连夜审了，最后一致决定这次初选的第一名就是叶小瑾。”
程老爷子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我的眼光果然还是很好。”
“明月你也很不错，我打听过了，你这次初选排在第十一名，这个成绩还是不错的。”
“你的字我也看了，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以后你每天上完课有空就来程家找我，我教教你。”
“等决赛的时候，拿到前十的名次肯定不成问题！”
一旁的程星奇眼中满是仰慕和佩服，“明月，没想到你在书法上也有造诣，真是太厉害了。”
他本意是想夸贺明月。
却不知道此时此刻，这话听在贺明月耳中跟故意往她心窝子上戳没有区别。
叶小瑾是第一名。
她却只能进前十？
程老爷子还是一副“这是她极限”的神情。
贺明月几乎咬碎了银牙，忍着心里涌上来的嫉恨，垂了垂眼，“都听程爷爷的。”
“程爷爷。”她怕再待下去会控制不住心中的嫉恨，找借口离开，“时间也不早了，学校还有宵禁，我就先回去了。”
程星奇连忙殷勤道：“明月，我送你回去。”
贺明月摇摇头，“不用了星奇哥，听吴姨说你今天在公司也忙了一天，早点回家好好休息。”
“这边到学校不远。”
没想到贺明月还会关心自己，程星奇心里高兴极了，“那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贺明月没有拒绝。
回学校的路上。
她坐在后座。
“贺小姐，需不需要我把车内的灯打开？”
“不用。”贺明月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沉。
司机回头看了一眼，只看见贺明月斜靠在座椅上，似乎是累了。
他把车速放慢了一些。
而此时，贺明月偏头，盯着外面一闪而过的霓虹灯，眼里满是阴鸷。
叶小瑾……
她不会让她一直得意的。
下了晚自习，乔恬雅挽着叶小瑾的手一起回宿舍。
“小瑾，你今天请假干什么？你不是恨不得把一天当成两天来学习吗？”
叶小瑾没瞒着乔恬雅，把事情说了一遍。
“什么？你今天花了一天时间久把参赛要用的字帖给写出来了？！”
“这很值得惊讶吗？”
乔恬雅下意识地吞咽了一口流水，“你是不知道，贺明月花了十天写完，都满世界的宣传。”
“要是她知道你一天就写完了，还不得气死！”
“这么说，明天报纸上就会公布排名了吧？”
叶小瑾点点头，“是的。”
“那我一定要一早就去买报纸！”
她可太期待明天的报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