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乐水看着面前的几件娃娃衣服,嘴角微微抽了一下。
无论是衣服的做工还是材料。
针脚粗大,衣服蹩脚,扣子和扣眼的数量对不上。
布料粗糙,颜色黯淡,稍微用力撕扯就能扯烂。
虽然和时间久远有点关系,可糟糕到这地步,仍旧让白乐水有点吃惊。
“这就是‘我’做的东西?”白乐水很嫌疑,“太差了吧。”
“至少是一件衣服。”容峥回答。
白乐水看着他:“你对衣服的定义是什么?”
容峥:“有袖子,能套上去。”
白乐水:“太低了!”
而且这东西就算套上去,也扣不上。
穿着绝对不舒服。
不过孩子的存在本身就是虚妄,纠结这种小事好像也没必要。
就是觉得,抱着这堆手制衣服出现在玩家们面前,有点丢脸。
“一起都是为了通关。”容峥抱起衣服塞到白乐水怀里,一脸温柔,“努力一把。”
白乐水:……
行吧,叠在一起谁会看出这衣服具体什么模样,做出烧衣服祭奠的姿态就够了。
白乐水紧紧的抱着衣服:“地点选在哪里?”
“塔下。”容峥回答。
高塔位于中心地段本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自然会被玩家们关注,被淘汰的矮胖女人和轰出去的高瘦个去调查城堡,不也是第一时间去观察那座高塔吗。在塔下面做任何事情都是非常显眼的,再加上留下来的那几人的房间都是透着窗就能看到高塔的位置,选在那里最合适。
白乐水:“有台词吗?”
“不用。”容峥说。
什么都不说,什么也别提,只要保持沉默,剩下的全部交给玩家自己想象。
说了反而是错处。
白乐水懂了,只要做出哀戚的模样呗,他熟。
以前在学校里可没少练习哭戏。
下午四点,两个一个抱着小衣服,一个拿着用来烧衣服的铁盆,不用任何仆人跟着,来到了城堡中心的踏下方。
容峥俯身将铁盆放置于地上,白乐水则是将叠整齐的衣服丢进铁盆里,点火。
衣服放久了有一点潮,火点了好几次,才终于燃烧起来,一点点缓慢的吞噬着铁盆里的衣物。
两人身后的二楼窗户边,石秋好奇的探头悄悄瞅着。
“三妹,你看那两个npc在做什么?”石秋对屋内的人打招呼问道。
三妹正整理卡片,为晚上的晚餐做打算,听到石秋的话后一抬头,走到了窗户边。
“好像在烧着什么东西。”石秋说,“衣服?”
距离有些远,石秋只能分辨出丢进火盆的柔软布料是一件件衣服,三妹却不同,她早就看过了二楼房间的衣柜里,脑海中有印象,立刻就认了出来。
“那是我说的娃娃衣服。”三妹回答。
石秋:“烧这个做什么?是不是因为被你发现了?”
三妹沉吟片刻,摇头说道:“应该不是。那个房间在二楼的尽头位置,离莫德夫人遇到你的位置很远。应该没有被发现我进去才对。”
石秋:“那为什么要烧?”
三妹没有回答,一双眼睛紧盯着塔下的两人,她看到莫德夫人另一只手一直捂着嘴,肩膀好似在颤抖,像是在哭。
再看身边站着的司先生,一点哄人的意思都没有,只是对莫德夫人摇了摇头。
看起来……就像是在祭奠着某人。
那个孩子?
石秋开口道:“三妹,你说是不是莫德夫人以前有过孩子,但是不小心夭折,或者是根本就没生下来就没了?今天该不会是忌日吧,烧一点衣服给孩子?”
三妹纠结的看着石秋:“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你这样说……我反而觉得可能有其他内情。”
石秋瞪眼:“为什么?就因为是我说的?”
三妹点头:“就因为是你说的。”
石秋运气一直很好,危机处理能力也很强,而短板就是他简单粗暴的思维,在解谜上很少有摸到真相的时候。
自知自己推理废的石秋暗暗撇嘴。
三妹皱眉看着塔下的两人,npc的行动通常都有其意义,不会做出虚假的行为误导人,弄错了只能说是玩家自己智商不够。可眼前这两人的举动和行为,除了在祭奠孩子以外,三妹想不到其他可能。
npc的确不会做出虚假的行动,但前提得是真正的npc。
白乐水和容峥两个伪npc真鬼,自然是在保持设定的基础上使劲儿的魔改剧本,给出虚假线索和做出诡异行动误导人,达成淘汰玩家的目的。
三妹只要不识破这两人的真实身份,按照游戏的惯性思维,她永远都不可能得知真相。
白乐水和容峥烧衣服这一幕不仅被三妹两人看到了,同时也被刚回来的阮青和黄皮瞧了个正着。
这两人回来的时间刚刚是下午四点,才踏进一楼大厅,经过走廊往二楼去的时候,在走廊过道的窗户边看见了在塔下烧衣服的两人。
阮青还愣了一下:“他们在干什么?”
这两人距离白乐水他们更近一点,看的就更清楚,黄皮立刻回答:“烧衣服。”
阮青:“衣服不穿了就烧掉吗?”
“笨蛋,那明显是小孩子的衣服吧。那么小的尺寸。”黄皮立刻回答。
阮青:“可这里没有小孩子。”
黄皮哼道:“死了怎么可能有。”
阮青盯着好一会,直到看见司先生安抚的擦拭莫德夫人的眼角泪珠,并且在上面轻轻印下一个吻后,才惊愕的回神扭头,避开看到这让人脸红的一幕。
“童子鸡。”看见阮青很青涩的表现,黄皮戏谑道。
阮青红了一张脸:“我、我只是没有谈过恋爱……”
“童子鸡。”黄皮又重复了一句。
阮青转过身,不说话。
自闭了。
二十多岁的童子鸡怎么了,当个魔法师不好吗。
都说了他以前是宅男,对于宅男来说二十多岁童子鸡不奇怪。
瞧不起童贞?
再过二十年他就可以发射大火球信不信?
黄皮没有心情理会阮青的腹诽,仍旧盯着塔下暧昧的两人瞧,突然说道:“莫德夫人和司先生有一腿是肯定的,墓碑上的名字是司招。你说司招该不会就是莫得夫人和司先生的孩子吧。都姓司。”
哪怕莫德夫人是个有背景的大佬,司先生只是管家,可孩子通常都是随夫姓,黄皮觉得这个推理很顺。
“那为什么墓碑被埋在了丛林里,还被砸过?”阮青问道。
黄皮没话了。
他无法回答。
不知道!
况且他又不是来解谜的,不擅长这个。
只要找到宝藏不就好了。
司招到底是谁,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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