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达长河,西域文史长。
t朝与西域的恩怨纠纷在历史上分合数度,一言难尽。t朝有强大的国力,显赫的盛世,逐渐对西域进行进行融合。
女孩所处的朝代,t朝在西域设置两个主要都护府,一为安西护都府,一曰北庭都护府。作为该朝在西域的最高行政机关,有时会任命一些原著少数民族首领来担任这个行政机关的官员。
女孩父亲的主要使命就是上令下达,保证实施。历史上称之为民族融合,也的确实助推了盛世。可难免的弊病是,但作为壮大强盛的一方,会有意无意地忽略弱小方的感受。弱小方也难以自辩,委屈成全。
小女孩看到远方尘土飞扬,当策马扬鞭的一道政令,远隔千山万水抵达的时候,父亲有时欣喜若狂,视若珍宝;但更多时候会愁眉不展,在自己的场院来回踱步,甚至彻夜难眠。
女孩很小明白,前者对部落、部族有利;后者反之。久而久之,她心里有一道沟堑。
以至于当他们夸赞她眉目若星,白璧无暇,长得秀气“酷似t人女孩子”,她都闷闷不乐,不知道是出于对父亲的天然保护,还是天大的自尊。
是夜,看到院落的马灯忽闪忽闪,那是去年引进的一款灯,点亮了夜晚的戈壁。
小女孩穿着新缝的皮袄悄悄地溜进院落的马厩,想在满月的日子,找父亲玩一玩“投子游戏”,躲在那着铃铛的马背后方,却发现父亲孤独地在圆月下吹奏古笛。
笛声如泣如诉,一时有千军万马,一时是千里空旷。吹完一曲一时父亲纹丝不动,背景如山,让人心酸。
“父亲......”
上方圆月当空;中间是那苍茫的悬石,和滩涂若隐若现的绿洲;下方父亲那身着宽袍伟岸却日渐苍老的背影。这一切就这样定格在她的心里。就那么一瞬间,她长大了。
后来的后来,她无数次身处盛宴,看旷世琴师吹奏,没有一次那么震撼。
情景、感情、乐者好像凝固了时空,那优美的旋律驻进了记忆,这一幕竟是后来几十年她对家乡的定格。当然那是后话。
族里的女子很美丽,也很坚韧;族里的男人很帅气,也很静默。她挚爱这片土地,虽然它不奢华,它也自有文化底蕴。它能和璀璨的t文化一起并存,虽如众星伴月,但也自成一派。
现在族中能口述史诗的人仅有三位,除了父亲,据说族里还有一位多年未露面的白发通灵师及他的孩子,也可一字不漏地复述3万字的民族史诗。并且据说白发通灵师能凭细节回溯任何场景,也能看透远近事件的发展,甚至可以远远游走至阴阳两间。
白发通灵师最后一次出现,是这个女孩子出生时候,他冒着风雪,拖着长长的袍连夜赶来,满含热泪诵经祝福这个小女孩,赠与她一朵奇异的玛瑙花卉,并未留下只字片语。
小女孩之所以深谙这些细节,是因为从小开始,听旁人无数次自豪地提起这些事;也是因为——
这个女孩天生早慧,她就是——斑斓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