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斓死死闭着眼睛,依旧不曾清醒,她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痛苦,扭曲的表情、咬紧的牙关,表示她的无法忍受,这一切让庚希心疼无比。庚希感同身受,觉得一阵阵钻心的疼。
这情况也被北方师叔发现了。作为清醒的旁观者,他坚信这是邪力的复苏前兆,他终于不能再保持沉默,等庚希的“坚持”了。
“庚希,我们等下去,只有一种结局——你我都必须死!邪力的长进很快,你想想除了这个机会,我们还有其他灭杀他的机会吗?”他咆哮道,头发也已经挥散,“我来动手,你只要不妨碍我即可。”
“大师兄,”庚希的声音非常低沉,非常矛盾,“但是你知道,斑斓,她是无辜的。”
“无辜,什么叫作无辜,多少无辜苍生被邪力迫害?多少无辜苍生被家破人亡?师弟,我们是替天行道啊。这是邪力的载体!”北方师兄边说边不断靠近。
很快,他拿出一把锐利的宝剑,径直朝斑斓扎去。
说时迟,那时快,庚希弹跳起身,一手抱着斑斓,一手和他相持。
“师兄,请你相信我,不是我不行动,如果要杀邪力,作为载体,斑斓也会受伤的!请你再给我一点点时间好吗?”他的眼眶湿润了。作为对抗邪力的第一人,他何尝知道这是一个击破他的机会,他心中在期盼着什么。
“你鬼迷心窍,已经整整一夜了,当邪力完成蓄力,开始反扑我们,你我都得死啊!”说着,北方师兄,狠狠地果断地将剑出鞘,稳、准、狠刺来。
不偏不倚,不差分毫,这把宝剑和获得号令,拥有了生命一样,朝斑斓的躯体蹿去。
啊,一霎那,尖锐的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斑斓的身躯飞去。庚希,来不及转身,为了避免伤到斑斓,他竟然——用自己的血肉之手,自己的能通三道的手,前去去捏住了宝剑。
瞬间,虎口几乎被切断。瀑布般的鲜血流涌了出来,洒了一地。这著名的宝剑,剑的刁钻角度、剑的雄厚力度让庚希眼前金星直冒。
宝剑停在了半空。看着满地的鲜血,看着庚希满手掌的鲜血,北方师兄顿时愣住了。
“你是不是疯了?苍天啊!啊啊啊啊!”北方师兄条件反射地收回了宝剑,踉跄回退,“是不是你不想活了?你怎么这样鬼迷心窍?庚希,究竟你怎么了?”他无心伤害庚希,北方师兄泪流满面。
庚希脸色苍白,几乎站立不稳,这是师门祖传的锐剑“无敌锋首手”,轻则伤骨,重则致命,他怎么会不知道?这是他下意识的阻挡。“我说了,大师兄,不要伤害她。”庚希虚弱却极其坚定地说。
“我知道,但是必要的牺牲没有办法!其实我故意避开了......要害,我只想射杀邪力。”北方师兄结结巴巴地说。
“大师兄,再给我一个......时辰。如果到时还处理不好,你再插手,好不好?”庚希没有反抗,他看着北方师兄说,说完后,他看了一眼怀着的斑斓,颤抖着撕了自己的衣袖,进行包扎,缓慢地离开了现场,行走的路途留下了斑斑血迹。
留下呆若木鸡的北方师兄,独自站在原地。他明白庚希无心与他为敌。不然庚希的实力,还手的话,他未必可以承担得起。
其实在这漫长一生中,在这纷繁的环境里,每时每刻,我们有很多选择。或对或错,或好或坏,只要是自己发自内心的选择,我们都不会后悔。即使知道放弃的选项会是另外一番天地。
庚希看着自己重伤的被砍断筋的双手,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影响他继续通灵,横扫三界,但他知道——再选一次,他还是如此。因为这就是他自己的无悔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