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
乐间心里一酸,眼泪再也忍不住从目眶之中汩汩流了出来!
清风徐徐的吹着,稀疏的林中偶尔透出一点点星光,乐间缓缓地醒了过来。
映入乐间眼中的第一影象,竟然是一个年轻的男子,一双深邃的眸子看着他,样子有点熟悉,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男子微微一笑:“乐将军,人生何处不相逢?”说着,揭开了面巾,露出清隽的模样。
乐间睁大了眼,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你,是李牧将军?”张大了嘴,这才知道自己眼前的情景是多么可笑,自己竟然没穿衣服。
“你受伤很重,不要激动。”李牧突然伸手,一股柔和的力道输入他的体内:“你主脉未通,如果再过两个时辰,说不定可以通。。只是…………”
乐间知他意思是说武功已然尽失,知他筋脉已断,已然是个废人了。
可是就算是个废人,也不能这样侮辱他。他心中着急,目眺皆裂,心中狂呼:“我筋脉已断,你又如此侮辱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他心头火起,口中一急更是喊将不出,一时之下,又复昏倒。
不知过了多久,忽觉一股真力缓缓不断传到他身上,内劲收发,已到随心所欲的地步,心中竟然说不出的舒服。
一个声音说道:“……筋脉虽断,根基尚在,还能修复,”
“哦,”乐间悠悠地醒转过来。
李牧高兴的看着他,温和地说道:“你醒过来了——”
“我?”他话尚未说完,李牧猛一伸手指,一股罡气随指而发,直向乐间气海大穴,乐间还没反映过来,那股真气倒转回来,聚于肾上。
只见李牧的头顶上冒出阵阵蒸气,一种奇劲无比的真气在乐间体内运行起来,那真气愈引愈快,渐渐从体内溢出一些黑色的液体。
大凡内功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便能聚无形之气为有形之物,但是如李牧此时这般运功之间就把毒气外逼,气体凝而外形不散,实是武林中罕见的奇观了。
过了一盏茶时间,李牧的额上全见了汗,有黑色的东西从乐间的身上流了出来。
“这是什么?”乐间颤抖着问道。
“好东西,”李牧表情淡淡,心中却禁不住高兴欢呼,从怀中拿出一个汗巾,扔到他身上,口中说道:“还不擦一擦。”
“你不是对我?”乐间连忙举起手来,挡住自己。
“想什么呢?我又不喜欢男人。”李牧一笑,斜睨了他一眼。
“吓我一跳,”乐间慌乱之间擦着身子:“李将军,这毒虽然逼了出来,可是厉害得紧,我自己知道得最清楚,一个人总是要死一次的,没有什么值得牵挂的,今生能遇到你这样一个虽然素味平生,却能对我这样倾力如此的朋友,我已经死而无憾了。”
见他言语诚恳,忧心又起,李牧嘿嘿一笑:“死而无憾,你以为战神的万儿岂是白混来的吗?”
“你是说我还有救?”乐间瞪大了双眼,伸手抓紧了李牧的手臂,像个孩子一般,有谁能相信这个武林高手榜上排行的人物,只身前往赵国大战郭怀宇、智取田单的风云人物会在这时如同孩童一般地大哭起来。
李牧是出名的深沉机智,但任他豪气干云,在乐间这样英雄气短面前,也忍不住无语了……
他望着乐间的憨态,想着他那历尽沧桑生死的悲欢之情,盖世无双叱咤风云的神功,结果差点也只落得身死命消的结局,从乐间的身上,仿佛看到自己以后的影子,他默默地心里说道:“乐将军,真苦了你……”
“别哭了,还没好呢?”说着李牧突然抬起手来对着乐间就是一掌。
“你怎么?”乐间慌忙之间伸出掌力,初出掌浮弱无力,就如小儿挥掌嬉戏,李牧陪着他一连打了八掌,向前一步,吐了八口鲜血,脸上颜色愈来愈是好看,已然了无伤态。
他看了一眼李牧,这才露出欣喜的目光,独自向空中连发四掌,已是掌风凌厉,到了第四掌上,更是石破天惊,激起一阵强劲掌风,八脉已然全通。
“好了,我竟然好了。”
李牧拾起地上的衣服给他扔了过去:“赶紧穿上,太难看了。”
“呵呵,”乐间慌忙穿上衣服:“忘了这事了。”
“你的心真大,”李牧笑道:“田单要是见了你,只怕会气得昏过去。”
“哈哈,”乐间穿好衣服,跳跃着,脚尖一挑,一块三尺厚石飞了起来,正好落在他脚前,他抬脚一踢,那一方厚石立时入上半尺,他力贯食指,就在厚石上龙蛇飞舞地刻道:“甲午之后,立秋后一日,乐间在此重获新生。”他拍了拍李牧肩膊,仰天纵声长笑起来。
雄壮的笑声,挟着冲天的英雄豪气,在山野之间回荡着,直惊得满天是宿鸟起飞,蔽掩天日。
乐间欢叫道:“李兄,我今生最幸运的事,就是认识你这个朋友。”
“人生,只要还有一线希望,就还有无限的可能,”俩人并肩站起。李牧笑了一下:“只是乐将军,小弟有一事不明,以你功力,就是刚才那两人合击也不是你对手,你怎会着了道儿?”
乐间脸一红,半晌道:“刚才大意,才被他们用计所伤,如果将军不来,我内伤中毒交迸而发,只怕难以活命。”
“哦。原来是这样。”李牧声音不高,可是充满豪气。
“那,李兄,”乐间当下拉着李牧的手:“李兄的内功出神入化,如今我身体已无大碍,如果李兄不嫌弃,我们结拜如何?”
李牧正待说话,忽然神色一凛,乐间凛神一听,一种古怪的声音冲天而起,仿佛大军过境,可是那声音混杂,又像野兽践踏。
乐间轻声道:“来的不知是哪方高手?”
李牧摇了一下头,沉吟半晌道:“应该不是,乐将军你听,这声音如焦雷,可是四周鸟兽惊起,分明是一种极其奇怪的现象,难道这林中有什么危险的东西?”
乐间忽道:“李兄,难道是田单?他把火牛阵弄来了。”
李牧摇头不语,那声音愈来愈近,忽然树叶一响,从林中闪出五个奇怪的人影来,高矮肥胖,身材各异,全身白袍白冠,装束怪异,向俩人立身之处走来。
李牧,乐间俩人从树后一跃,那几人吃了一惊,为首白袍汉子一揖道:“阁下是谁?”
李牧一怔,想不到这异服汉子竟操一口纯正汉语,当下一揖道:“在下无名小卒,阁下什么功夫,竟然引起如此大的动静,请教尊姓大名。”
那白饱汉子心中一惊忖道:“这年轻人好眼力,老大让我带着这些人出来放放风,没想到遇到这样厉害的角色,不知他是否知道一些什么,我且用言语探他一探。”当下客客气气地道:“在下也是无名小卒,名字说出来阁下也必不知,请教阁下到此有何贵干?”
李牧一笑:“阁下好厉害的推托口吻,在下姓李。”他口中说得轻松,心中却暗自一惊忖道:“这些人什么来路,行事竟然如此小心诡异。”
那为首一人阴鸷一笑:“原来是李公子,失敬!失敬!”一施眼色,身后五人各站一个方向,隐约间有合围之势。
李牧暗暗冷笑,沉凛说道:“阁下既不肯告示万儿,那就没有什么可聊额,就此别过。”
说着左脚微微前踏一步,站在龚位,乐间心中一惊,从来没见过李牧如此伺敌,难道这五人功力如此之强?李牧一上来便摆好最上乘的内家步法。
那为首汉子见李牧要走,忙伸手一拦:“阁下请慢!”
另外四个白袍汉子,也突然伸出手来,眼睛直直的看着李牧,向前一步,那为首汉子催动右掌,平胸迎了上来。
其他四人也催动右掌,和李牧乐间打斗起来,两拳一交,李牧只觉对方软绵绵的,竟然无半分内力,心中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