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是医馆的大夫,那怎么能随意掀开我们看诊的包间,仁济堂就是这般对待客人的。”高望科看着陈秀颜脸色不善。
陈秀颜闻言笑了,走进包间,自然的坐到凳子上,“二姐夫真是好记性啊。”
高望科的脸肉眼可见的白了下来,本来不熟悉的脸,在陈秀颜一句“二姐夫”的称呼中渐渐清晰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哪个窑子里的贱人,在外头也能打着夫人的名头了,高望科你这是把我骆家的脸放在哪里?”陈秀颜看完坐着的女子再看高望科,眼底隐忍着喷薄的怒意。
高望科吓得瞬间远离桃红襦裙的女子,额头惊得都出汗了,“误会,这是误会,我可以解释……”
桃红襦裙的女子气得胸口起伏,“科朗你怕她做什么,是她骆家的女人生不出孩子,难道还要让科朗断了香火不成,这么多年还让人留在家里那已经是大恩了,怎么她自己生不了孩子,还不能让其她人给科朗你生孩子了。”
“一个外室,肚子里的种是谁的都不知道,也敢口口声声说她人的不是。”陈秀颜气笑了,直视着女子,没有忽略对方一闪而过的心虚。
微微挑了挑眉,难道真说中了。
“科朗你看她,我肚子里怎么可能不是你的孩子,她污蔑人,听说骆家还是出过秀才的人家呢,一点儿理都不讲。”女子撒娇道,“科朗你还是休了家里那只不会下蛋的母鸡为好。”
“啪——”
包间内的人都没看到陈秀颜怎么出的手,只听一声脆响,桃红女子的脸直接侧边了,瞬间左脸上起了五指印。
“啊——”桃红女子后知后觉,等反应过来被陈秀颜打了后整个人挣扎着要扑过来回打。
陈秀颜一手直接控制住对方的双手,毫不吝啬的在女子另一边脸上又打了一巴掌,“让你对称些。”
“如果还想挨打,你继续反抗。”陈秀颜神情淡然道,“你刚刚也听到我是大夫了,我可以在不伤了你肚子的情况下让你感受到最厉害的疼痛。”
桃红女子懵了,开始哭泣。
刘大夫在一旁不敢轻举妄动,但依旧站在陈秀颜这边,死死盯着高望科,妇人跟妇人打他不掺和,如果高望科敢动手他一定帮着陈大夫。
“二姐夫,你也是这个意思吗?”陈秀颜镇压住桃红女子后看向了高望科,“是想和离?”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高望科苦着脸哀求,“弟妹,我是真心喜欢闻瑟的,但我不能没有自己的孩子,我不会跟闻瑟和离,我就想着抬桃娘当个妾,等孩子出生后我就抱去给闻瑟养,就当我们两人自己的孩子。”
“你不仅想抬个妾恶心我二姐,还想让她给你这个妾养孩子?”陈秀颜看着高望科不敢置信道,“你该不会哪里有些毛病吧。”
“秀颜。”随着包间帘子被掀开,一声轻唤响起,骆闻瑟白着脸走了进来。
“闻瑟!”高望科看到骆闻瑟越发白了脸,“你,你怎么在这?”
“我来县城,拉二姐作陪,哪里想得到能见到二姐夫拉着外室来医馆把喜脉。”陈秀颜冷笑道。
“高望科,和离吧。”骆闻瑟虽然脸色苍白,但声音十分冷静,说话掷地有声。
“我不要。”高望科慌了,上前拉住骆闻瑟的手臂,脸上满是不舍和哀痛,“我不和离。”
“科朗。”桃娘见高望科因为骆闻瑟的到来乱了方寸,想着自己的未来,忙起身过去抱住高望科的手臂,“科朗,你不要我跟孩子了?”
高望科看着桃娘虽然依旧平坦但依旧育有自己骨血的肚子,神情纠结复杂。
桃娘继续添力,“科朗,我能怀上你的孩子,以后就能给你生第二个、第三个。”
高望科犹豫了,作为枕边人的骆闻瑟最清楚,心里发冷,毅然决然的抽出被高望科抓着的手臂。
“我弟弟是秀才,在县学读书,有一定的门路,如果你们本着公平公正的原则,让高家有威望的族叔写一份和离书,我们各自签名画押,回去我抬了我的嫁妆回骆家塘,咱们就好聚好散;如果你们想动歪脑筋,我骆家也不是吃素的,到时对薄公堂你们不要觉得我不念旧。”骆闻瑟直直看着高望科说道。
高望科看着毅然决然的骆闻瑟,脸上流露出受伤的神情。
“不反对那就是默认了。”陈秀颜哼声道,“我二姐今日就回骆家塘,等和离书写好,我们再上高家门,嫁妆我们会对照嫁妆单子一件件拿回去。”
“今儿六月初八,就定个时间吧,我们三日后再上门,到时还请准备好和离书。”陈秀颜说完给刘大夫使了个眼色。
刘大夫当即请高望科和桃娘出去,“咱们仁济堂对那等子始乱终弃和一股子窑姐做派的人不医治,请吧。”
高望科和桃娘是灰溜溜走的。
“陈大夫,你们稍坐,我让人给你们上些茶点。”刘大夫把人送走后,自己也出去了,把包间留给陈秀颜和骆闻瑟。
包间内没有外人了,骆闻瑟再也站不住,腿发软的想倒地,陈秀颜眼疾手快扶着人坐到了那根没被人坐过的凳子上。
“二姐,你想明白了?”陈秀颜问道。
骆闻瑟苦笑着,笑着笑着眼泪下来了,“想不明白又如何,但我不会跟高望科再过下去了。”
“我为了他忍着婆母的谩骂,妯娌的挤兑,我在高家做小伏低,我嫁人后就一开始的半年过得还算舒心幸福,之后无时无刻围绕着的就是‘不下蛋母鸡’这种让人揪心的话,高望科虽然会安慰我,但只是在我们两人的时候,在公婆、兄嫂面前从来没有为我出过头。”
“秀颜,我是不是很傻,我总以为他是真心把我放在心上的,没想到他根本不在意我。”骆闻瑟哭得伤心欲绝,“但凡他先过问我一句,想抬个妾,想找别的女人生孩子,也好过现在他直接把人领到面前,他根本不尊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