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的时候,陈秀颜把正事说了,“爹、娘,闻谦现在是举人身份了,能免四百亩地的赋税,我们的意思是把家里的地也挂到闻谦名下,这样以后每年的收成就不需要上缴了。”
“这,这,这合适吗?”刘氏低问道,但言辞间透露着一股欣喜。
“当然合适。”陈秀颜肯定道,“家里一共多少亩地来着?这几日一起去县衙变更一下,今年秋税就不需要缴纳了。”
“家里一共五十亩地。”刘氏说道,“都给我们免了会不会太多了,女婿那儿还有村里的族田,还有姐姐、姐夫家,这……你们也得再买些良田。”
“够了。”陈秀颜记下数字。
晚饭后陈秀颜拉着刘氏去了房间,递上了两张银票,一百两一张,“这个娘你拿着,什么时候跟爹去县城看看铺子,买一处租出去,每年也能有不少租金。”
“嘿,我不要。”刘氏不收,“你才嫁进骆家多久啊你胳膊肘就拐娘家来了,你别这么大心眼子。”
刘氏有些恨铁不成钢,“你现在要做的是抓住女婿的心,等身子好了给他生孩子,我跟你爹又不缺钱,真要去县城买铺子我们的家底也够,不需要你拿给我。”
“娘,我自己的钱。”陈秀颜认真道。
“你什么自己钱。”刘氏轻点陈秀颜的脑袋,“你现在是骆家妇,你是骆家人,你就算是自己挣了钱那也是骆家的钱。”
陈秀颜有些哑口无言,为何她怎么说都是错啊。
“我这不是想着家里条件好了,让娘家也更好些嘛。”陈秀颜无奈道,“你女婿也是知道的,我又不是偷摸着往娘家送钱。”
“我女婿可真孝顺。”刘氏一听骆闻谦答应的事心里比喝了蜜还甜,“女婿的心意我们收到了,但钱不拿,放心,娘真困难了会跟你开口的,现在可不需要你贴补,拿回去给家里多买些地。”
“哎呦,我女婿可真厉害,一下子就是举人了,还是头名,以后没准就要当官了,我以后是官老爷的丈母娘,秀颜啊你说咋还有这样的好事呢。”刘氏笑呵呵的,“你挑相公的眼光真好,娘真为你高兴。”
刘氏抒发了一番感慨然后就催促陈秀颜回家去,“别让女婿担心,放心你姥爷那的东西我一定送去,还有话也带到,十月初八我们一起去骆家塘村。”
接下来的几日骆闻谦帮着把骆家塘村的族田、陈秀颜娘家的田地,还有骆闻锦婆家的田地全部加挂在了名下,四百亩免赋税的额度还剩下七十亩。
之后陈秀颜把目光聚焦在拜师礼上,偶尔招待前来家中恭贺的人。
骆闻谦高中解元的事不单单在骆家塘村引起轰动,整个沂江县也几乎人尽皆知。
柳宅,柳清秀已经好几天没有睡好了,她不懂为什么那么多事情跟自己原先梦到的发生了偏差,明明该是宁佑谨的解元落到了骆闻谦的头上。
虽然宁佑谨乡试名列第二,但只要第一是同个县的,旁人第一个提起的定然是解元,柳清秀不诧极了,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跟梦里一样的宁佑谨依旧拜在了郑大儒的名下,想来明年的春闱也定然能够高中。
可就怕春闱的第一也被骆闻谦占了去,柳清秀很不满,明明早该死的人为何还活着阻碍自己,如果死了该多好。
柳宅后院同样愤恨的还有陈蔓儿,没想到陈秀颜的运道那般好,不仅躲过了做妾的命,还嫁了个那般厉害的读书人,自己当初还嘲讽人家克亲,陈秀颜会短命,可现在不照样活的好好的,可恨,可恨之极。
浣衣巷的高宅,高望科这几个月就没出过门,高崇也没有离开过沂江县,他把外界的一些不好的消息都跟高望科屏蔽了,不让他知道就不会多思多想,对身体有益处。
但高许氏却是悔得心肝疼,她真的后悔了,从知道不会生的是自己儿子,是自己害了儿子后就悔不当初,后悔年轻时候不给儿子看病除根,后悔为什么要让儿子和骆闻瑟和离,后悔怎么就傻劲的想让一个贱女人嫁进门,差点乱了血脉。
现在骆闻谦高中解元的消息传来,她直接软到在地,病得都下不来床,却越发悔恨。
高望登和高马氏也后悔了,他们虽然不知道详情,但从自家公婆的神情言辞中也能窥探一二,更何况高崇去骆家塘村为骆闻瑟正名的事儿他们都知道,如果骆闻瑟身体没问题,联想到桃娘的死,心里都是一激灵,就算有些数也当不知情。
县学蔡教谕正在接待郑大儒,礼貌的请他上座,不过郑大儒却没有托大,而是坐在了客人的位置,让蔡教谕都怔愣了几息。
当得知郑大儒就收了宁佑谨一人后,蔡教谕有些失望,正想为骆闻谦再请求一番,外头有人来报说骆闻谦来了。
蔡教谕就打住了这个话头,骆闻谦现在是解元,既然已经被回绝过一次,当面再一次定然会受到打击。
蔡教谕本以为郑大儒该离开了,没想到依旧留着,而且在骆闻谦进屋的时候他站起了身。
蔡教谕诧异的跟着站起来了,郑大儒的身份地位在自己之上,对方都站了他没有坐着的道理。
“蔡大人,郑大儒。”骆闻谦进来后没想到郑大儒也在,不过不动神色的作揖问候。
“子清来了,这次你考得很好。”蔡教谕激动地拍了怕骆闻谦的后背,很是骄傲。
“蔡大人,十月初八家里要举办拜师礼,想请您去家中观礼。”骆闻谦邀请道。
蔡教谕有些疑惑,转头看了一眼郑大儒,不是说没收,怎么还拜师礼了。
“远山啊你真是教了一个好学生啊,都入了陶太傅的眼了,还有那位典吏大人家中的公子,好运道,有幸遇到陶太傅,被陶太傅收入门下。”郑大儒眼底满是艳羡和嫉妒的看着蔡教谕。
“陶太傅?”蔡教谕有些被吓住了,怎么来联系上陶太傅了?
“那日我正想收子清呢,陶太傅进来了……”郑大儒笑吟吟的说了那日的场景,蔡教谕听得晕乎乎的。
“郑大儒正好在,那学生就不多跑一趟了,那日还请郑大儒也前去观礼。”
“一定,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