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靖州往南,就是赵以方下一个目的地定州!
一行人刚出靖州州城,骑在马背上的梁卓就对赵以方说道:“太子在这靖州城中是出尽了威风,但你可曾想过你的所作所为会招来多少靖州官员的痛恨,那个刺史曹轩,他能放过你吗?”
赵以方一笑置之。
姚浩恺沉声道:“殿下做的没有错!那个曹轩臭名昭著,可以说是坏事做尽,靖州百姓不知因他吃了多少苦,殿下的所作所为只会得来百姓们的拥护!”
梁卓冷笑一声,没有理会姚浩恺,而是对赵以方继续说道:“我这趟跟你出来是要保护你,但我也只能是尽力而为,如果真是遇到伤及我大道根本的险境,那我也只能以自保为先,必要时我会舍你不顾!”
赵以方嗯了一声,“我知道,你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我并没有太指望你!”
梁卓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那个被赵以方一同带出城的褴褛老人快步走到赵以方身旁,赵以方轻勒缰绳,放慢了马速,说道:“老人家,已经出城了,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可以不用跟着我了!”
老人神态轻松的与骑着马的赵以方并肩而行,他面朝前方,“我送你一程吧!我知道你带我出城,是不想我受到你的连累,遭到曹轩的报复,就冲着你这份好心,我决定救你一命,作为回报!”
赵以方哑然失笑,他实在不知道这个老人有什么本领能救自己一命!
但很快他就收住了笑意,因为他注意到自己虽然有意放慢了马速,但马匹的速度依旧非人力能够轻松追上,而这个跟在自己身旁的老人,却是一脸轻松,步伐从容,但他却能与自己保持平齐!
赵以方正色问道:“请问老先生尊姓大名!”
老人置若罔闻,没有理会!
赵以方轻夹马腹,赶到梁卓身旁,还没来及开口询问,梁卓就先笑了笑,“你现在才发现这老家伙的古怪?”
赵以方点了点头,“你知道他是谁吗?”
“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一点,他的修为不在我之下!”
一听这话,赵以方一阵震惊,他忍不住多看老人几眼,相貌普通,衣衫褴褛,除了那一双眸子异常晶亮外,似乎没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他又转头对梁卓说道:“修炼,尽快拔高境界,这样自己以后就不会有眼无珠,高手在侧也辨识不出了!”
梁卓一脸鄙夷的笑了笑。
赵以方却极为认真,说做就做,他忙问道:“梁卓,你上次教我的那两招刀法我有许多想不通的地方!”
梁卓嗯了一声,淡淡的说道:“想不通就对了!那两招可是刀圣聂隐的招式,自然玄奥无比!”
赵以方一皱眉,转过头来望着梁卓动人侧脸,好奇问道:“那你会吗?”
梁卓平静的摇了摇头,“这两招刀法是我机缘巧合之下得来,从没有真正细思钻研过,所以不会!再说了,细雨、裂风、霸天,三式刀法是聂隐的最强三刀,玄奥晦涩本就是理所当然,据说他曾以霸天一式与天相抗,由此可见,你所学的细雨、裂风两刀威力自然也差不到哪去,威力大的招式本就难学,你学不懂才对!”
面对梁卓的嫌弃轻蔑,赵以方竟是无从反驳,毕竟自己可是连二境修为都没有的武渣!
但他还是有些不甘心,“其实我觉得我对你教我的那两式,细雨、裂风很有心得!”
这一次一向冷若冰霜的梁卓竟是出奇的放声大笑起来,她说道:“心得?你一个二境都不到的武人,对当世用刀第一人的两式玄奥刀法竟然会有心得,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赵以方,你还是脚踏实地吧,就算你一生武运全无,但练到五境,还是可以的,别妄想吹牛给自己脸上贴金,吹牛也是要有本钱的!”
赵以方有些无奈。
梁卓却是理直气壮,她觉得凭借自己的天赋武运,尚且不能有所悟,你这样一个一境废物,能有什么心得?在亡国之前养尊处优就行了,其他,还是别想了!
坐在马车内的陈芙凝,望着赵以方的背影冷笑一声,临时抱佛脚,有用吗?
坐在陈芙凝对面的小诺恶狠狠的看着陈芙凝,她咬牙切齿道:“如果你敢伤害殿下,我一定要你不得好死!”
陈芙凝望着这个满脸凶恶却又带着几分可爱的少女,有些忍俊不禁!
一行人出城三十里,行到一片开阔处,虽草木茂盛,却飞鸟禁绝,莫名的透着一股萧杀之意。
赵以方勒马停驻,其余人也跟着止住前行。
赵以方环顾四周,悠然说道:“这里该是个好地方,如果要动手,应该会选择这里!”
梁卓讥笑道:“你这是在选葬身之地?呵呵,长眠于此也不错!”
赵以方冷哼一声,“我说我有一剑可以摧城撼山,你信不信?”
梁卓毫不犹豫的说道:“不信!”
赵以方叹了口气,他只觉得和梁卓聊天,真的是一件很无趣的事情!
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从赵以方身后传来,一众人转过身,就见到稠密浓烟滚滚而来。
姚浩恺全神戒备,拔刀而出,立在赵以方身前。
向来处变不惊的梁卓,手掌也握住了身后的长剑吟心剑柄。
小诺从车厢里跳出,来到了赵以方身旁,陈芙凝则是一脸冷笑。
赵以方却是嘴角含笑,望着滚滚浓烟之中渐渐清晰的身影,感慨道:“对我恨意很深啊,派来这么多人,看来是誓要置我于死地了!”
脚步声停息,浓烟散去,赵以方面前有上百名身穿银色铠甲的甲士,持戟林立,威风凛凛。
齐国甲士。
上一次出现这种阵势是在飞屏城,姚浩恺带人来接赵以方回京,但这一次,他们却是另有目的。
为首一人身材魁梧,满面杀意,正是那八境武人钱塘,他冷笑道:“太子殿下安好?”
赵以方嗯了一声,“还不错!”
钱塘猖狂大笑,“一会儿我一定会让你苦不堪言的上路!”
赵以方沉着脸,“你可知你这么说是死罪?”
钱塘又是一阵大笑,只是这次笑声充满了讥讽,他大声道:“死罪?如今被判死罪的人是你!这里不仅有一百五十名甲士,还有我这八境武人坐镇,呵呵,你这个连二境都没有的废人可能还想象不到八境的恐怖,八境脱凡,我已脱胎换骨,非你们凡人所能比拟,二境凝气,你连真气都没有,就算我站着不动让你拿刀砍,你也伤不了我分毫!所以今天,你赵以方必死!”
他越说越是激动,拔刀而出,怒吼,“赵以方,你这个二境修为都没有的废物,你不过是命好,生在帝王之家才有了今天的威风。你有什么资格瞧不起我钱塘,我能成为刺史大人的门客,那也是我八境修为换来的成果,你可知道我练就今天的修为吃了多少苦头?你不会知道,呵呵,像你这种养尊处优的人,根本连一点苦头都吃不了!”
姚浩恺仍是正义凛然,他大声道:“住口,你好大的狗胆,敢出言辱骂太子!”
钱塘似乎眼里只有赵以方,他对姚浩恺视而不见,继续对赵以方说道:“赵以方,你根本就没有认清自己,像你这种一无是处的人,才最该叫人看不起,不过我也要感谢你,感谢你让我这么恨你,这样我待会儿一点点折磨死你时,才会无比痛快!”
赵以方神态异常平静,他语气平和,缓缓说道:“我的努力,只是没有被你看到!”
不远处的梁卓听到这话,竟然不自禁的点了点头。
她赞同赵以方这番话,这家伙在练武时,确实有让自己刮目相看的韧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