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彻双眼放光,赵以方在他眼中与一块肥肉无异,他下定决心要将赵以方身上的钱一次抢光。
他向四周人群使了个眼色,然后人群中就有一群高大男人冲出,将赵以方张也如晦三人包围其中。
张也满脸震惊与愤怒,怒喝一声,“你们要干嘛?”
阿彻等人显然没有将张也放在眼里,对于这位刺史大人的问话,他们没有丝毫理会,他们的注意力皆在赵以方身上。
阿彻指着赵以方冷笑说道:“小子,和十年前一样,将身上的钱都交出来,否则你别想安然无恙的离开这里!”
赵以方哑然失笑。
张也怒不可遏,“放肆!”
阿彻朝着张也讥讽一笑,仿佛是在说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对老子指手画脚。
他一脸得意的对赵以方说道:“你也看到了,我的兄弟不少,他们跟着我也是要吃饭,你乖乖将身上的钱交给我,我保证你能平安离开这条街,要不然,呵呵,我这帮兄弟为了填饱肚子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赵以方皱眉问道:“这条街你说的算?”
阿彻嗯了一声,“当然,我是这条街第一恶霸!哈哈,恶霸这个称呼对于我来说是美誉!”
赵以方有些无奈,“你们刚才见我给和尚银子,就把我当成是个钱多无脑的傻子,以为我身上的钱很好骗!”
阿彻毫不迟疑的说道:“不错!”
赵以方伸手从怀中掏出那枚鸡蛋大小的手头,托在手心向前伸出,“既然你们觉得我很容易被骗,那你们也该骗一骗我啊,多花点心思不就行了吗,用抢,是不是太没有技术含量了!”
阿彻凶恶说道:“别废话,只要能拿到银子,什么方法都不重要!”
赵以方长长叹了口气。
阿彻冷声道:“叹气?现在知道害怕了,哈哈,实话告诉你,司户大人是我亲叔叔,有他做靠山,在这定州城欺负你这个外乡人还不是手到擒来的小事。哈哈,乖乖交钱,你小子可没有你老爹识时务,非要我说这么多才肯出钱!”
赵以方平静说道:“我叹气可不是因为怕你,我今天本来是不打算和人冲突的,所以在庙外见到你,我并没有跟你算十年前的旧账,但你硬是自己送上门来自找麻烦,好,那我就成全你。”
说完,他转过身,体内真气随之猛然爆起,那挡在他身前的壮汉被他真气震退出十多步。身前众人纷纷后退,为赵以方让出了一条道路。
毕竟是三境武人,对付几个只有蛮力的壮汉还是绰绰有余。
他背对着阿彻冷冷说道:“司户,在一州里也算是大官了,不过再大,终究还是大不过刺史!”
说完便独自离开,对于这种无赖,他赵以方根本不屑于多说一句。
张也怒容满面,他大喊,“来人,将这帮无赖给我抓起来!”
身穿普通服装,在暗中保护太子的兵士们纷纷涌出,将这帮无赖制服。
阿彻怒道:“你们是谁,竟然敢在定州城里动老子!”
张也指着阿彻的鼻子骂道:“瞎了你的狗眼,告诉你,本官就是定州城的刺史,刚才那位可是我大齐太子赵以方!”
阿彻瞪大了眼睛,先是一脸呆滞,随即满是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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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风光无限。
已经做好准备,前往下一州贺州的赵以方一行人乘马驻留在定州城外。
张也的态度与赵以方初来时可以说是判若两人,他恋恋不舍的说道:“真的不再多逗留些时日了?”
赵以方哈哈一笑,“舍不得我,以后就多来洛安看看我,我带你去京城最好的妓院,嘿嘿,逛窑子!”
张也有些不知所措,这就叫做本性难移吧。
陈非凡很是苦闷,他驾马来到赵以方身边,“殿下,你就这么让我回去了,我还打算陪你走遍我大齐的大好河山呢!”
赵以方拍了拍陈非凡的肩膀,安慰道:“以后有的是机会!”
陈非凡叹了口气,然后瞥了一眼徐玉泽,欲言又止。
徐玉泽显然看穿了陈非凡的小心思,他哼了一声,“你以为我愿意跟你同路?”
陈非凡一肚子的委屈,只能化成一声长叹。
夏意甚浓,赵以方借着清晨的凉爽微风,驾马上路。
依旧是三匹马,一辆马车,驾马的是姚浩恺,马车内坐着两看相厌的小诺与陈芙凝。
马背上是赵以方,梁卓,聂隐。
一马当先的赵以方,背对着定州城的方向,他本想抬起手臂挥一挥,算是极有风度的告个别,但他想了想还是作罢,都是我大齐国土,何来后会有期,哪一日不是再相见。
与此同时,贺州紫蓬山上,紫蓬剑宗老掌门江云台暂时丢下满山剑客,带着师弟窦莱白霜华一同下山,开门迎贵客。
北朝北魏的皇宫内,独孤寒霜将荣阳湖畔的经历详细说给了北魏年轻皇帝拓跋羽。
拓跋羽听完后,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他语气平缓的说道:“我没想到这小子能逃过这次劫难,呵呵,他要跟我在战场上相见,他就那么不怕死?”
说着他站起身来,缓缓走下台阶,走到门前,他面向南,带着几分讥笑说道:“你是把你自己当成了和我势均力敌的对手了。十三岁前我叫拓跋峰,十三岁后改名为拓跋羽,只因我觉得自己羽翼已丰,大事可成。朕十三岁便登基为帝,十年间将北魏治理成北朝五国中国力最强国,如今吞并你南齐,只在朕一念之间,你小子拿什么和朕较劲。呵呵,朕突然忘了,你还不是皇帝,齐,还是你爹说的算!”
他对身后丞相慕容铭毕招了招手,后者立即恭敬上前。
拓跋羽转过身望着这个智谋绝对算是当世一流的中年谋士缓缓说道:“平定南齐的方略你制定好了?”
慕容铭毕从怀中掏出一只卷轴,递给拓跋羽。
拓跋羽没有伸手接过,“朕突然不太想先灭南齐了!”
慕容铭毕面上没有丝毫惊讶神色,他收回卷轴嗯了一声,“攘外必先安内!”
拓跋羽对于慕容铭毕的一语中的极为赞许,有这样与自己才智不相上下的人做谋士,何愁我北魏不兴!
他望着那平铺在桌面的地图,“我们东西有金辽两国,更北面还有周晋两国,朕起兵南下,他们会不会乘虚而入?朕比谁都清楚,这些邻居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再说了,朕突然觉得这个赵以方很有意思,朕也想看看他做了皇帝后,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慕容铭毕沉声说道:“天雨虽宽,不润无根之草,他大齐气数已尽!”
拓跋羽眼神熠熠,周身透着一股强大威严,他一字字说道:“这座天下,已太平十年,是时候了!”
一直跪在地上的独孤寒霜神情振奋,跟着这样的君主,何其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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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聂隐问赵以方,“你的剑意还剩下多少?”
赵以方沉吟片刻,“用了三剑,还剩下一丁点剑意,估计是使不出惊世骇俗的剑招了,留着暂时还不知道有什么用!”
他一皱眉,有些埋怨,“那鬼东西为什么不多借我一剑,哼,真小气。”
聂隐扯了扯嘴角,冷哼一声说道:“你小子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依我看你口中的鬼东西,对你是真的好,他借你的剑意,多一分会撑爆你的肉体凡胎,少一分你恐怕也度过不了这次难关。人家是按照你的最大承受量,借给你了这一剑!”
赵以方嗯了一声,摸着下巴说道:“嗯,这么说我还真该感谢他!”
踏入贺州地界,赵以方突然勒马停驻,姚浩恺赶忙问:“殿下有何吩咐!”
赵以方遥视远方,又深呼吸一口气,他一脸受用神色,缓缓说道:“我能感受到贺州百姓的安宁生活,贺州刺史罗秉文是官场元老,为官数十载不拉帮不结派,全心全意为百姓谋福祉,是位名副其实的好官。”
他顿了一顿接着说道:“我突然不想去打搅他了!”
姚浩恺揣摩太子心意,“殿下是想绕过贺州?”
赵以方嗯了一声,有这想法。
就在这时,有三人乘马而来。
早已是惊弓之鸟的姚浩恺立即护在赵以方身前。
聂隐神态从容,“别紧张,来者没有杀气!”
很快,三骑就来到赵以方身前,当先一名须发花白的年迈老者翻身下马,朝着赵以方躬身一揖说道:“紫蓬剑宗掌门人江云台恭迎剑仙前辈!”
赵以方有些错愕,剑仙?这里谁是剑仙?梁卓吗,就算她现在立即迈入九境,那也是圣境,没有天人境的修为,谁敢称剑仙?
梁卓一脸不屑,她对赵以方冷冷说道:“他是在叫你!”
赵以方倒吸了口凉气,随即强自镇定的说道:“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
紫蓬剑宗老掌门江云台一脸认真的说道:“我们要找的就是公子!二十多天前,公子曾使出剑意滔天的那一剑,我辈剑士都有或多或少的感知,我们是寻着那道剑意而来,这才找到了公子!”
赵以方恍然大悟,一本正经的嗯了一声,“不错,我就是你们要找的剑仙,本来是想低调出行的,既然被你们发现了我也就不再遮遮掩掩的!”
聂隐默默的叹了口气,梁卓冷哼一声,小声嘀咕了句,“不要脸!”
江云台介绍身后两人,他先是用手指了指那面容冷峻的中年男人,“这是我的师弟窦莱!”
窦莱面无表情的向赵以方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江云台又指了指另一位该有六十多岁的老者,“这位是我的大师弟,白霜华!”
白霜华一脸和善的向赵以方躬身行礼。
赵以方见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真实身份,也就以江湖礼仪向他们还了一礼,然后问道:“你们找我何事?”
江云台语气诚恳,“实不相瞒,我是想请公子去紫蓬山帮个忙?”
赵以方沉默片刻然后缓缓说道:“紫蓬剑宗在三十年前也是南北两朝有名的剑道圣地,只是在你们前任掌门去世之后,紫蓬剑宗就走向衰落,现如今在江湖上只能算是二流门派。你们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想让我替你们解决?先说好,可别是打架啊!”
江云台叹了口气,“公子,你对我们紫蓬剑宗这般了解那你也应该听说过关于紫蓬三剑的事!紫蓬山上有三柄仙级剑,立于紫蓬山东来峰上,是我们紫蓬山前任掌门也是我们三位的师傅陈泽川的佩剑。师傅修为达十境后,选着飞升入天界,做一名逍遥寰宇的仙人,三剑则被他留在了人间。三柄利剑既是仙兵当然有自己的灵识,在家师离开人间后,他们觉得世间再无人有资格驾驭它们,它们选着画地为牢,自我封禁,随时间流转化为腐朽。现在紫蓬山上有上千名来自各地的剑客,想要成为三剑的新主人,但三剑始终无动于衷,眼看这三柄仙兵就要腐朽为齑粉,消散于天地间了!”
赵以方哦了一声,“你们觉得我剑道超然,想叫我去解封你们那三柄利剑,不让他腐朽!”
江云台点了点头,“这对公子不是没有益处,一旦解除三剑的自我封禁,公子就是三剑的新主人,三剑会任由你驱使!”
赵以方咧嘴一笑,“这么看得起我,你们有没有找王焕之试一试,他可是剑尊,当代剑道魁首,他难道解不开三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