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以方盘膝端坐于城头,调息元气。
五境修为一场厮杀功法也从六重变为七重。
就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梁卓教给他的天地诀,在突破到第一重后就变成康庄大道,顺畅无比。
境界对于他这个没有武运的人来说,五境已是终点,但功法上的突破,他至今还没有遇到瓶颈。
他也觉得很神奇,为什么这个在梁卓口中根本不通的功法,在他这里,却能一日千里?他只是觉得自己每次一呼吸,每一寸经脉,都与这天地诀完美契合,这天地诀仿佛就是为他造!
只是这天地诀又是从何而来?
梁卓说是偶然得来,但从古至今,也没听说有哪位高人以天地诀纵横天下,他赵以方,好像是那第一人!
六境老祖谢石安抛砖引玉,之后是与天下最强五境的徐洋飞厮杀,赵以方获益良多。紫蓬山仙人祖师陈泽川传授他的全剑诀,领悟到了第二式,细雨、裂风两式也越发精熟,再加上连日来钻研的武书,本就悟性极高的赵以方,境界越发稳固,天下最强五境,他已是名副其实。
他有信心,就算面对的是六境高手,他也丝毫不惧!
云奕站在赵以方的身侧,静静的观察这个年轻男人。他一改往日吊儿郎当的模样,神态异常的认真。
这个赵以方真的很神奇,不到一年的时间就练成了个天下最强五境,不敢想象,如果他有武运在身,会不会超越当世第一人!
赵以方睁开眼来,问道:“你看我干嘛,我又不是个娘们儿!”
云奕咧嘴一笑,“你可比娘们儿好看!”
赵以方斜瞥一眼云奕,冷哼一声。
云奕斜靠在城墙上,面向赵以方说道:“师兄,你还真是才华横溢,三言两句就将这边境将士弄的痛哭流涕!”
赵以方淡然说道:“哪里是三言两句,这么多名字念下来,我嗓子都要冒烟了!”
“不管怎么样,边境将士可是对你大有改观啊!”云奕突然一脸好奇,“师兄,你说那个王寒在不在附近!”
赵以方沉默片刻,目光忽然变得锐利,“他一定在!”
云奕一脸凝思,“那你说那个老家伙见到你今天的表现后,心里有何感想?”
赵以方一脸轻蔑,“他心里怎么想,我是一点都不在乎。我赵以方要做的事还有很多,我不会把太多的精力放在一个本就听我管治的刺史身上!”
云奕皱了皱鼻子,对于赵以方的话,他显然是当成在吹牛。
赵以方猜出了云奕心中所想,“你觉得我是在说大话?”
云奕连忙摆手,迅速岔开话题,“师兄,咱们这一派练的都是刀,你为什么整日配剑啊!”
赵以方没有在之前的话题上继续纠缠,他向云奕解释道:“刀我也用,剑我也用,呵呵,该出刀时,一锤定音。该用剑时,一剑荡四方!”
云奕扯了扯嘴角,“你的话,怎么听都像是剑道更强些!”
赵以方哈哈一笑,“各有千秋!”
云奕难得的面带不愉,“练刀就练刀,练剑就练剑,专心练一路,才会有成就。又刀又剑,到最后就是鸡飞蛋打,什么都得不到!”
这次轮到赵以方转移话题,他站起身来,指着北面很远处那座隐约可见的土城说道:“那里,也是我大齐的城池!”
——————
边境城池向北有一座破败土城。城内,只有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和一面立于城头,破烂却还能看清“齐”字的大旗。
老人仰望大旗,心中感到一阵踏实。他一人守土城五十年,仰望这面大旗五十年。
他是一名大齐老兵,留守孤城只为独闯北朝的国人能够早些踏入故土,只为那在外传递军情的斥候能有个临时休整的地方。
只是齐国上下似乎早就忘记北面还有这样一座土城,土城内还有这样一个迟暮老兵。
感到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的老兵握着一杆大戟,步履蹒跚的踏上台阶,走上城头,来到大旗下。八壹中文網
北风嘶吼,风沙粗粝,远没有南方温润宜人,但老兵却早已适应了这种环境,他站在城头,独自向北,镇守城池。
从清晨到黄昏,老人终于感到了疲惫,他坐在城头,背靠城墙,从怀中掏出一块发硬馒头,取出水囊和一只满是豁口的瓷碗。
他打开水囊,倒清水入瓷碗,掰开硬馒头,一块块泡入水中。
这是他每天的口粮,数十年如一日。
一阵大风刮过,破旧大旗猎猎作响,他突然感到一阵寒意,脸色越发苍白。
他掰开手指,先是比划了个六,然后又改成七,他喃喃自语:“七十七了,是时候了!”
说完这话,他就闭上了眼睛,神态安详,一动不动。
他那泡在破旧瓷碗内的发硬馒头,已经渐渐变软,但老兵却永远无法将它们送入口中。
——————
北朝五国,魏、金,辽,周,晋。由西往东,辽、魏、金与齐国接壤,势力也是最大,身后的周晋两国,相对要羸弱许多。
十年前,武宗皇帝在西峰关以二十万大军打退北朝三国的五十万大军,这三国就是魏,金,辽。
辽国皇子耶律葛阳,带着两名护从来到边境。他心情很不好,因为他听闻那个年迈父皇要立自己的皇兄为太子,他极其想不通,为什么自己处处都比皇兄优秀,父皇还要立皇兄为太子?
他决心要做成一件大事,让父皇重新认识自己。
当他看见远处那座破败土城,看见土城城头立着的大旗,心情瞬间激动起来。
大旗虽然破旧,但那个齐字却清晰可见。自己踏入边境,就缴获了一面死敌齐国的大旗,别说是在辽国,就是在整个北朝都是一件极其轰动的大事。
再将这面大旗泼上牛粪,猪屎,传视九边,我大辽边军都会知道他们的皇子有多英勇,没有谁会比这个皇子更加适合皇位。
耶律葛阳来到城下,他先是叫嚷一番,见没人回应,又让自己的六境护从太史白去城中巡查一番,确定城中无人后,这才飞身跃上城头,拔下那杆大旗,扛在肩头,乘马向北。
这南下才几天,就收获巨大,真是不虚此行。
耶律葛阳越想越是得意,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我耶律葛阳,这下要名震北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