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平胸膛炸裂,鲜血直流,他倒在地上,惊骇的看着南朝第一拳师邵江河,“十境,天人!”
一脸从容的邵江河微微一笑,“与孟凡森一战于拳理上领悟颇深,境界也不知不觉间迈入天人,呵呵,我入天人后,最想做的就是能与你这北朝第一拳师一战,想不到刚入北境,就遇到了你,当然,这也要感谢那个莽夫太子给这个机会!虽然他给我这个机会,但我也出手救了他的性命,两不相欠,下次见到这个莽夫太子,我依旧不用矮他一截!当然,在那莽夫太子心中,永远是我出手救了他一命,至于我心中如何想,他永远都不会知道!”
皇甫平一阵苦笑,“拳道数千年来,终于有人迈入了天人,从此再不用受剑修嘲笑,说我拳道无人,呵呵,同是使拳,我不知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他忽然睁大了眼睛,沉声说道:“我皇甫平虽然贪恋权势,重名轻义,但一身纯粹拳意,却没有半分杂质。千百年来,顶尖拳师九境修为,就敢与十境天人死战。除了因为信奉拳理中的有进无退外,更重要的是九境拳师都会有一拳可与天人一争长短。我,皇甫平,也有这样一拳!”
说完,皇甫平挺直背脊,抬头向天,“我皇甫平,向上苍借一丈天雷!”
天空骤然变色,乌云密布,紫雷闪动。
皇甫平右手握拳向前推出,与此同时,空中有粗壮紫雷坠向邵江河。
邵江河急忙后退,粗壮紫雷如影随形瞬间将其淹没。
邵江河修为也发挥到了极致,全力抵挡皇甫平的一丈天雷。
过了许久,天雷终于消散,皇甫平油尽灯枯倒在地上,他嘴角带着一抹欣慰笑意。
死里逃生的邵江河对险些要了自己性命的皇甫平,竟是没有丝毫恨意,他踉跄着走到皇甫平身前,满脸钦佩与感激,朝着这具尸体深深一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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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家圣人张白圭骑着头毛驴向北而行,背着书箱的学生崔璐询问张白圭,“先生,墨家钜子翟高朗和那个冷月宫主曲云能分出胜负吗?”
张白圭平静说道:“当然能!”
崔璐问:“那谁会赢?”
张白圭轻捋白须,“当然是翟高朗了!”
崔璐好奇,“先生为什么如此肯定!”
张白圭解释道:“墨门虽然凋零没落,但磅礴气运依然存在。这些气运集于翟高朗一人,就算面对的是林落,他翟高朗只要不想死,就不会死!”
崔璐快惊掉了下巴,“翟高朗这么厉害,为什么不飞升入仙界?”
张白圭笑了笑,反问学生崔璐,“你觉得做仙人好?”
崔璐一脸天经地义的表情,“那当然!”
张白圭淡淡一笑,耐人寻味。
崔璐并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转移话题,“先生,你对这个太子爷真是不差,你都将徐玉泽送给他了,现在又亲自来北境救他性命!”
张白圭叹了口气,“身不由已,有些事是责无旁贷,推卸不了的!
崔璐当然不信,他又问出另一个疑惑,“先生,你说皇甫平死的是不是很不甘心?”
张白圭神情肃穆,“拳道刚正,不管练拳之人品行如何,生死时刻都是将拳道放在首位,天下武学虽众,但都不如用拳之人刚硬强悍,视死如归。皇甫平自知不敌邵江河,临终前使出最强一拳,目的是为了砥砺邵江河的天人十境,邵江河理解了皇甫平的善意,所以才会向着皇甫平的尸体行礼,他是发自内心的感谢!”
崔璐一脸茫然,“不懂,真的不懂。我只是个读书人,武人的气魄,我一点都不懂!”
两人一路向北,突见有一身形消瘦的男子端坐于马背上,平视张白圭。
张白圭在距离男人一丈处停下。
男人最先开口,“别去了,这趟浑水,您老人家还是别掺合了!”
张白圭惊叹道:“想不到法家圣人司马靖水会亲自出山,拦我去路!”
被张白圭称呼为司马靖水的男人缓缓说道:“南朝人太过狡猾,德高望重的高僧,都能随口胡诌谎话,搅动南北两朝的江湖不得安宁。我实在是不能坐视不管,所以才会来这里,再说了,您老人家可是当代儒家掌门人,值得我这个法家掌门人出面拦阻!”
张白圭叹息道:“我张白圭当然不想多管闲事,只是你们北朝还有个独孤战一,倘若他出手,我们南朝总要有个人去拦截啊,难不成真让这个大齐太子,死在你们北境!”
司马靖水冷哼一声,“死就死了,这本就是他自己寻死,天道轮回,他做了错事,就要接受惩罚!”
张白圭一皱眉,“你觉得他来北境是错了?呵呵,其实是你们北朝人先偷了他们家的东西,他来北朝,不过是想将你们偷得东西给拿回来!”
司马靖水神情冷漠,“张白圭,张大圣人,说到歪理谁能比的了你们儒家?历朝历代,凡是有作为的君王,治理天下皆是外儒内法。你们儒家那套东西,只是用来糊弄人心的,真正能造福黎明苍生的,是我们法家的学问!”
张白圭轻笑一声,“你这么说,那我倒要好好和你辩论一番了!”
学生崔璐疑惑问道:“先生,你不去阻止独孤战一了吗?”
张白圭解释道:“法家掌门人既然来了,那这一关怎么都是要过的,再说了,我南朝除了我,难道就没有别人能拦下独孤战一了?”
崔璐挠了挠脑袋,然后掰起手指,跟着又挠了挠脑袋。
此时,有一位仙风道骨的道人,手提拂尘,骑青牛出西峰关。
他口中不住咒骂:“他娘的,什么得道高僧,一句谎话搅的南北两座江湖不得安宁,就连贫道我,都不得不出道观,掺合这趟浑水。唉,赵以方啊赵以方,你如果不是齐国太子,身系南朝命运,我才不会来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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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国太子刘道安跃跃欲试,杀赵以方的大好机会,他可不想错过。
阴阳家穆幽森却拦住了他,“不行,任何时候都能杀赵以方,唯独现在不行,我们非但不能杀他,还要装模作样的派人去帮他!”
刘道安不解,我们不是一直都想让他赵以方死吗?”
穆幽森解释道:“赵以方现在死,齐国定然大乱,到时北朝乘虚而入,南朝定然大乱。当然,这种局面我们也乐意见到,好火中取栗,有所作为。但是如果让南朝人知道是我们害死了赵以方,我们宋国就会成为南朝另外三国的公敌!”
刘道安知道穆幽森说的很有道理,默默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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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势恢复的赵以方继续向北,他手中握着一柄从沙地中捡来的一柄短刀,眼神锋锐,战意昂扬。
他心中默念,“这场厮杀,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