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淼以为游轮的案件已经到此结束了,却没想到,沈言下面说的话又将他拉了下来。
沈言无奈的摊摊手:“我之前就已经说过了,硫酸根没有那么快就检测出来,更何况电脑恢复也需要时间。游轮上又出事了当时,你猜猜最后一个出事的是谁?”
王淼不想说的那么明白:“是厨师吧?现在都已经明牌了已经,有什么好猜的……”
沈言觉得自己说的时候蛮注意细节的:“?我什么时候说漏嘴了吗?”
王淼没好气的夹一粒花生米,放进自己的嘴中,嚼了两下才回答道:“之前你不都说了嘛,实习水手是他的朋友,服务生是他的姐姐,船医是他栽赃的对象,剩下的就只有厨师了呗。还有,有关于厨师的话题,你几乎从头到尾都是一笔带过,不就是怕说多错多吗?”
沈言也没有想到竟然是栽倒了这个上边:“……”
酒保对于厨师的杀机,就是因为这个厨师是船长的亲戚,有事没事就在后边找酒保跟服务生的茬儿,对他们进行辱骂,最近一段时间更是变本加厉。酒保多次见到厨师将服务生收拾好的垃圾桶弄得一塌糊涂。
他在作案之前,跟船长写了匿名的举报信,举报三名水手以及厨师私下的情况,却没想到,船长并没有处理,还以为是船医写的匿名信,就对船医进行污蔑,把他给实习水手带的药膏说成是高价药费,罚款三个月的工资。
酒保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才看清船长的特权主义。这也就是酒保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厨师的原因。
沈言说出的话中,没有一丝丝的感情:“厨师遇害的案子中,最有意思的就是她的死因,很特殊,他的作案手法还是延续之前的方式,看似不经意间,其中蕴含的就是将死者伪装成意外……”
沈言嘴中描述着出事死亡现场的场景,手机上将死者的尸检报告的信息发给王淼让他作为参考。
厨师死在一个密闭空间船舱内,当时发现他的是船医,他到厨房内想让厨师做点东西,并没有发现他的踪迹,却发现厨房内垃圾满地,脏乱不堪。他就自己做了一点垫吧一下,走到船舱内的时候,觉得不太对劲,原来一直都是开着的船舱门却关闭了。进去一看,发现了厨师。
厨房内的现状,是服务生干的,是因为她发现了厨师平时给她捣乱的真相,她气不过就发泄了出来。
王淼这边看着手机上的图片,慢慢推测厨师的死因。
从图片上能看到,死者身上的衣着简单,姿势是双手抱于胸前双腿曲于腹部的姿势。
死者口腔、耳道都有分泌物流出,她整个面部疑似烧灼痕迹,眼睛皮肤颜色有变化,眼球眼中突出,舌头向外顶出,整个面部呈现惊恐状的表现。王淼判断死者的死亡过程不是一个平静的过程。很有可能是一个急性的死亡过程。
另外,王淼发现在她的右侧眉弓外上侧5cm处发现了两个黑色的圆孔状的改变,王淼看着拿着照片,一时间没有办法得出结论。同时她的左侧眉弓上方有条形皮肤颜色改变,伴随着皮下出血,这里是机械性损伤。
死者身上没有一处的暴露伤,是一个外轻内重的伤情。
中间沈言忍不住提醒王淼:“之前的案件,都有一个特性,那就是死因不会让你很容易的去看见、发现。一般尸体不容易被发现、经常会漏掉的地方是哪里?”
“……”
沈言见王淼回答不上来,再一次提醒:“到现在为止,咱们共事这么长时间,有哪些部位没有解剖过?”
“臀部?面部?”
沈言并没有正面回答:“那我就不知道了,友情提示到此为止,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了”。
即便是王淼再怎么无语沈言,也还得结合沈言给的各种报告,先是排除了机械性损伤、机械性窒息、高低温、中毒、溺死、猝死等,就只剩下电击致死。
尤其是电击,死者的头面部上方的那两个小伤口,右足底都有一些散在的烧伤,包括一些皮肤颜色的异常改变,镜下的话,死者的外耳道有一个细胞极性化的改变,是一个比较明显的核流征,那就意味着,那里受过电击的损伤,导致细胞与细胞核纵向伸长;左耳有一个细胞核的染色,非常的深,是纵向伸长,扭曲变性,呈现出栅栏状的排列;包括死者的右前额有一个圆圈状的改变。这三点能够比较明确的是死者有一个镜下电流斑的形成。
其他的比如说肝窦淤血、小灶性的坏死包括肺的水肿,这些在王淼看来是电击引起的一系列的损伤,原因是因为电击能导致急性肺水肿。
并且,他还发现死者镜下的心肌纤维有不规则波浪样的排列。这就更加让王淼确信了厨师的死因是电击而死。
当王淼将这个结果告诉沈言的时候,沈言便将厨师被杀的过程详细地讲了出来——
酒保当时偷偷地跑到船舱内,将室内的电线剪短,利用电线的两端,对着已经昏迷的厨师的双耳插了进去,所以厨师死亡的过程很快。撕掉之后酒保将她放进了一个行李箱内,关上了船舱的门后离开。
讲完这个,沈言又想起了自己之前遇到的一个案子,想趁着这个机会一并跟王淼讲完:“我之前碰到了一个案子,是关于氰化物中毒的。一般的话,氰化物你能想到的进入体内的方式有那种?”
王淼接收到猝不及防的提问后,便快速在脑内搜集答案:“血液注射、消化道、呼吸道……”
“还有呢?平时法医也不怎么注意的地方?”
“耳朵和鼻腔吗?这些地方是比较隐秘的部位。”
“是不是很少?要不是我说你也不会想起来。那个案子就是有人趁着睡着后,侧卧位的时候,利用滴管蘸上氰化物,滴到受害人的耳道内。”
王淼点点头表示认同:“那确实是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