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灵娇带着手下弟子们径直进了莲花坞,她走路带风,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全然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虞夫人在看到她时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惊讶:“我道是谁呢?你来干什么?”
王灵娇掠过一干人等直接进了厅堂往那家主之位上坐去。
江澄看不过去正要出声训斥被虞夫人给阻止了。
虞夫人:“你为何要抓我云梦的人?”
那刻着九瓣莲象征一家之主的主位王灵娇翘着二郎腿,手搭着椅畔,坐姿慵懒,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是客人,览然一副主人模样。她不急不慢地吐出:“虞夫人,我劝你跟这个家仆趁早划清界限,他包藏祸心被我当场捉住了。”
江澄:“六师弟能包藏什么祸心?”
“来人啊,拿给虞夫人看看。”
温氏弟子将那支独眼怪兽风筝展现于他们面前。
“这就是证据。这个风筝它是圆的,而且是金色的,它就代表着太阳,这个人把风筝射下来,其实就是借机暗喻射日,他想把太阳射下来,这就是对我们岐山温氏最大的不敬,这还不是包藏祸心吗?”
江澄的面部已经扭曲:“这风筝虽然是金色的圆形的,但是跟太阳差着十万八千里,到底哪里像了?”
我挨着魏无羡轻声出口:“她既已认定的罪责,你说再多也无益。”抢先一步阻住了魏无羡即将反击的话,虞夫人平生最不喜人强出头而造成更大的纷争,她只希望息事宁人。
虞夫人:“所以你这次来就是为了一个风筝。”
“当然不是,我这次来是奉岐山温公子的命令来惩治一个人的。”
王灵娇顺势走到了魏无羡身前:“这个小子,在暮溪山上趁温公子和妖兽搏斗的时候,多次出言不逊,多次搅局,害得温公子心力交瘁,险些失手,连他的宝剑都损失了,还好天佑温公子,就算他失了佩剑,最终还是拿下了妖兽。”
我看着王灵娇又回到了上位的上,心里又替魏无羡与蓝忘机抱不平,执意要与她争上一番:“岐山温氏就是这么堂而皇之地把别人的功劳攥到自己手上吗?还不带一点愧色,真叫我等佩服啊。”
“你说什么?”王灵娇从座位上一跃而起,眼里都要迸出火光来了。
“我说得还不明显吗?岐山温氏暴虐残忍,以活人作血祭引那屠戮玄武出壳,魏公子、蓝二公子在内的一些世家子弟不满您的做法,言语冲突之下与温公子打了起来,适才引出了屠戮玄武,那屠戮玄武厉害非常,众人不敌,温晁这时候却带着手下们逃了,留下其余三大世家子弟自生自灭,走时还封住了洞口。若不是蓝二公子勘察甚微,由谭中枫叶而联想到有风,有风便有出口,再由魏公子引开那巨龟的注意,江公子在水底探得仅余十来人进出的洞口,这才解救了大家。唯独魏公子与蓝二公子留下了,洞口已经坍塌,等着其余人出去搬救兵,一来一去也要好几天,没有食物没有干净的水,怕是等不到了,他们二人便只有自救,在休养了几个晚上后,两人配合得□□无缝,合二人之力一举击杀了屠戮玄武。”
江澄与魏无羡的眼里满是不可思议,她怎会知晓?
“你到底是谁?”
“我还知道,你因为嫉妒一位叫绵绵的姑娘长得比你好看,竟要用烙铁毁了人家的脸,好在魏公子及时发现,以身相抵。”
“你…”王灵娇快速地走到我的跟前,她的面容已是怒不可遏,防不胜防,被她五指捏住了下巴,印着脸上生疼生疼的,还左右看了看:“好一个美人胚子,好一张牙尖嘴利,只是可惜了,来人,把他们两人给我杀了。”
这时虞夫人说话了:“我云梦的人何时轮到旁人来教训?”谁都没料到,虞夫人挥动着紫电向我和魏无羡这边抽来,我仿佛看到有许多条紫色的蛇吐出长长的蛇信子,脚也瘫软了般硬是挪不开,那一刹那真的以为自己完了,只听噼啪一声响,身上全然没有疼痛的感觉,原来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魏无羡将我推开了,在江澄的帮扶下这才站稳了脚跟:“好险。”
平生最怕蛇,努力压下心头的恐惧,又惊了一声:“魏无羡。”
魏无羡被那紫电抽得趴到了地上,吐出一口鲜血,仍然对着虞夫人说:“事情因我而起,与苏晓无关,她是个姑娘家,受不了紫电这一鞭。”
王灵娇纤红的豆蔻手指掩住嘴唇轻笑:“没想到你还挺怜香惜玉的。”
我与江澄过去扶起他,又冲着王灵娇喊道:“打也打了,你还想怎样?”
“才一鞭而已,这也太轻了。”
虞夫人听罢又朝着魏无羡抽打了数鞭,奈何我与江澄两人被那金珠银珠捉拿住,挣脱不开,看着旁边的桌椅受了紫电那一击已碎裂不堪,连吐了几口鲜血的魏无羡,背后已是伤痕累累,他就那么地趴在了地上,没有站起来,我红着眼眶望着王灵娇,怒气蹭蹭直冒:“你还有没有人性啊?”
满心满眼皆是心疼,又夹杂着些许难受,哭着蹲在魏无羡的身前,以身阻挡这一切:“虞夫人,苏晓求您别再打了。”
“这才几鞭而已,这就受不了了?”
“你以为紫电是什么样的品级灵器,他挨了这么一遭,下个月都别想起来。”
她居然还不满足,说得甚是轻巧:“虞夫人,既然是惩罚,那就要让他这一辈子都记住这个教训,终生都为此后悔,不敢再犯。如果只是一顿鞭子的话,那过了几日,他修养好了又可以活蹦乱跳了,那还算什么惩罚呢?况且这个年纪的小子,最容易好了伤疤忘了疼,这些根本就不算什么。温公子宽厚,你只要砍下他的右手,他应该不会再去计较了。”
“砍了他的右手吗?”虞夫人望着魏无羡,眼里意味不明。
“没错。”
我与江澄两人护着魏无羡,如果虞夫人真要一剑下来,那就别怪我与之对抗,听那江澄半跪着哀求道:“阿娘,您别…事情不像她说的那样。”
“虞夫人你可要想清楚,这件事我们岐山温氏一定会追查到底的,你只要砍下他一双右手,有了交代,你们云梦江氏才能好好的,不然等温公子来了恐怕就没这么好说了。”
虞夫人似经历过大事的人,从她的神情上根本看不出什么她是啥个意思,她若有所思了一番,似下定了决心:“金珠,银珠,把门关上,别让血叫人家看到了。”
“是,夫人。”
江澄拉着虞夫人的衣角,不尽嚎啕:“阿娘,阿娘……”
我护着魏无羡,他一脸的绝望又淡然一笑:也罢,要是能换家里的安宁,一只手就一只手,大不了老子以后练左手剑。
我冷眼瞧着那王灵娇鼓起了手掌,那掌声实在太可恨了,却听她漠然开口:“虞夫人,我可真是太欣赏你了,看来日后我们在监察寮,一定能聊得来。”
“监察寮?”虞夫人的语气似乎加重了些,暗藏着些许不满之意。
“对啊,监察寮,这就是我来云梦的第二件事,我们温氏新下达的监察令,在每一座城设一处监察寮,”王灵娇站了起来,颇为庄重道:“现在我就宣布,这莲花坞就是我们温氏在云梦的新监察寮了。”
“什么监察寮,这里是我家。”江澄永远都是那么沉不住气。
王灵娇缓缓走了下来:“虞夫人,我劝你呢,好好管教管教你的儿子,这数百年来,百家对温氏那可都是俯首称臣,在温氏来使面前,说什么你家我家这种话,本来我以为这莲花坞又旧,又出了几个叛徒,我觉得你们担不了此重任,不过,我看你既然听我的话,这脾气又对我口味,所以我还是决定把这个殊荣……”
我接过她的话茬:“实在不好意思,这个殊荣我们不要。”
虞夫人听着她的话,越来越刺耳,越来越过分,已经忍无可忍,对着她就是一巴掌,“贱婢敢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