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脚上那用来辅助行走的机械,随着她的移动而发出声响。
脚边是各种异变生物的尸体,有时她走得快了,还会被尸体绊倒,但是那辅助行走的机械,却还有额外的功能——从机械之中伸出灵活的支柱,将她的身体轻轻地抬了起来。
借助这个辅助机械,白月洁得以将苏式背回图灵战斗机上。
此时的图灵战斗机,已经维修完毕。
白月洁将苏式放到副驾驶上,随后便将战斗机启动……
图灵战斗机如同一只黑色的飞鱼,窜进那一片漆黑的夜色之中。
当图灵战斗机升向高高的云层,白月洁看到地平线上泛起了些许的金光。
“天亮了!”白月洁的嘴角出现了一些笑意,天亮意味着在异变区中的危险也会大幅度降低。
她高兴地转头,看向苏式,却发现苏式一动也不动。
白月洁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
她以为苏式晕了过去,正想伸手去试探苏式,却突然听见苏式传来的呼吸声,还有轻微的鼾声。
原来他只是睡着了啊,虚惊一场——
嗒、嗒嗒……
白月洁刚松下一口气,却突然听到了什么东西啪嗒掉落的声音,声音近在咫尺,却一时难以寻到。
“咳——”白月洁突然重重地咳嗽一声,同时感觉到嘴唇出现一丝温热。
她伸手去抹,温热转移到手臂上时,慢慢地变凉,而白月洁的手上,却因此而出现了一抹红色。
是血。
“难道是刚刚……”
啪嗒、啪嗒……
这个时候,白月洁才发现,那啪嗒声是自己的鼻腔正在溢出血液。
不注意倒还罢了,当她感觉到自己身体的不适之后,突然发现喉咙里有些苦涩的液体正涌上来。
呕——
她赶紧取出一条粗巾,将呕物托住。
呕物将粗巾沾红,白月洁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那个怪物死后散发的气雾毒性居然这么强?我当初明明是戴了特制防毒面具的……”白月洁望向苏式,苏式正安静地睡着,“他没有面具,居然还跟没事人一样,睡得这么香……他的体质真是惊人啊……”
血将白月洁的嘴唇染得鲜血,此时的她颇有几分浓妆女郎的味道。
在那一张刚刚经历了生死风波的脸上,沾染着粉尘与泥渣变得有些深黄,两只如同宝珠一般的眼球缓缓地在战斗机的显示屏上打量着。
修长的手指在显示屏上划动,很快,便接通了苏小玉的通讯。
通讯那头的苏小玉通过视频,可以看到苏式正躺在副驾驶上睡觉。
“哥哥!白队长,我哥没事吧?”
“他没事,只是睡着了,你们不用担心,我正在带他回、去——”白月洁的话刚说一半,便听到了战斗机显示屏亮起了提醒。
一个区域地图弹跳出来,将通讯顶撞了下去。
通过地图可以看到图灵战斗机已经被无数的飞车包围住了。
图灵战斗机的收声系统,也立刻向白月洁发来外面的声音。
而她那漂亮的眼睛形成的镜面之中,也缓缓地出现了一个个小点。
这些小点便是出现在图灵战斗机前面的飞车。
很快,白月洁就收到了这些包围者的通讯请求。
接通之中,从通讯之中出现一个个通讯小格。
请求通讯的不只有一个人。
密密麻麻的通讯信息将显示屏填满。
“刚才杀死夜色乌神的人,就是副驾驶上的那位吗?”
“他叫什么名字?”
“我们可以合作。”
……
从每一个人的嘴里说出来的话,各不相同,但是他们都有着一个相同的目标,那就是苏式。
但是此时的苏式睡得正香,无论他们多大声地说话,或者是闹出多大的动静,都没办法将苏式扰醒。
“叫他起来说话,就说我是蓝久月,曾经跟他父亲合作过,我们还可以继续合作。”
“别跟那个女人一般见识,来我们这里,我们是八级避难所——蓝奉避难所的狩猎队,特来邀请他加入我们。”
“特么的八级避难所就一个,咱们都是从同一个地方出来的,就别再用这个名号了行不?我们是蓝奉避难所蓝家的,蓝奉老大就是我们的家主,让他起来,我们聊聊合作的事……”
“都是为了人类大义,在这里争什么?他身上的秘密太多了,还是把他让给我们生化师吧!”
“……”
这些人,似乎都是来自同一个地方——蓝奉避难所。
但是白月洁谁也不认识,而且她也做不了主。
所以只好去推打苏式的手臂,叫他:
“苏老大,苏老大,苏式!快醒醒!我们被人围了!你快醒醒!”
苏式轻轻地哼了一声,但仍然没有醒过来。
白月洁坐在驾驶位上,施展不开来,于是只是将图灵战斗机调到自动驾驶,然后她取下安全戴,爬到苏式身上。
她柔软的大腿压着苏式的身体,两只小手挤向苏式的脸,又移动到他身后去,靠在他耳边大声地喊道:
“苏——老——大!醒醒!”
“哇!”苏式惊醒,猛地抬起头,撞到了白月洁的胸口。
白月洁被苏式撞得失去了平衡,紧急之下立马抱住了苏式的头。
但是这样一来,就将苏式的头更深地挤进她的胸里。
这要是两个人私底下出现这种意外倒还好,现在车里的显示屏上正开着通讯着呢!等于是直播了!
十几个人盯着他们两人意外的暧昧,一时语塞。
通讯中一位叫做蓝久月的女人见此情此景,冷哼了一声,随后小声地嘀咕道:
“哼,有其父必有其子。”
她的声音在嘈杂的通讯之中被压了下去,没有人听得清。
苏式也没有听清,如果他听清了的话,应该会很震惊,因为蓝久月的声音,有些耳熟……
苏式刚醒来,就被两团温热的软物挤压在脸上,听到白月洁的声音后,他伸出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腰,抱住她送回驾驶位上,随后他才整理了自己的头发,轻轻地呼了一口气。
看到显示屏上的通讯时,苏式问:
“这些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