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禹到达国内机场是次日上午,下飞机前,他已将自己那身潮牌换成了他的父亲聂方临在荣升责任机长时送给他的那件四道杠制服衬衫,好让聂方临一会儿在碰头时能认出自己多年不见的儿子。
聂禹没想到的是,这是他第一次穿这件制服,他爸年轻时的尺码还挺合他现在的身材的。
现在这身又配上他原带着的腕表和墨镜,在其他人眼里,他就是一个年轻有为的机长,有些人不免都对他投来敬佩崇拜的目光,让他心里还有种威风凛凛的感觉。
其实聂方临送这条制服给他,哪是为了让儿子崇拜自己,无非就是想让他继承自己飞机驾驶员的衣钵。可他要是知道聂禹在纽约成天花天酒地、惹是生非,非揍死他不可,这也是他一直不愿意回国的原因之一。
下舷梯后,聂禹扫视了一眼附近排列整齐,正修理、检查待飞又或是即将出发的飞机,只见一辆东航机亮起了灯,闪了三下。他勾起嘴角,露出阳光的笑容,朝那辆飞机机头敬了个标准的礼,见灯光又闪了两下,他才转身踏上摆渡车离开。
拿到行李后,聂禹才打开手机拨通金穗的电话。
“妈,我到了!”
“看到你爸了吗?衣服换了吗?”
“看到了,他很满意!”
“那就好!”
“妈,司机来了吗?”
“我找了人接你,应该到了!儿子,妈这临时有事,要出差几天,不在家。”
“那我到大姨那去。”
“墨老爷子回来了,你确定?”
聂禹怔了怔,“那还是算了吧,我去找小默和小斯。”
他可不想在那连吃饭都得严肃得像个军营的墨家待着!
知子莫若母,金穗笑了笑说:“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接你的人是溪溪,你先到她那住几天,默儿也在她那!”
“花溪姐?她那有啥长辈吗?”
他不只是害怕墨老爷子这样当过兵的刻板长辈和他那说话做事都一本正经的爹,所有一切的雄性长辈在他眼里都是束缚自由的魔鬼。
“那是溪溪的个人别墅,也只有她这么一个长辈了!”
“perfect!我就去那了!”
“行行行,去吧去吧,可你要乖乖的,别又惹祸啊!”
“好好好,知道了!就这样我先挂了!”
还没等金穗交代一下他和花溪的碰面方式,聂禹就挂断了电话,推着行李走出接机口。
他扫视了一下那些接机人,见没人给他举牌子,耐不住性子等待的他想出了个办法。
走到大厅中央,他清了清嗓子,做个了呼喊手势,仰头大喊道,“花——溪!花溪!花溪姐——”
顿时,他引来了周围一群人异样的目光。
一直盯着出口的花溪也是一阵激灵,回头往声源处望去,只见一个青年男子正站在那呼喊她的名字。
见他一身机长制服,身旁还有行李,她立即反应过来——这是那位聂大少爷,聂禹!
没想到她刚刚就是蹲下去捡了一下被挤掉在地上的接机名牌,他就已经出来了。
她忙跑过去一把捂着他的嘴,斥责道,“你这小子疯了是不是?!”
他瞟了她一眼,扒开她的手,发出了鹅性笑声。
不用说了,他这就是故意的!
花溪瞥了他一眼,忍不住掐着他的脸骂道,“死小子,真是,丢死人了!”
“嘿嘿……花溪姐,女大十八变,越变越美了!”
“油腔滑调!走了!”花溪似笑非笑地白了他一眼,转身往停车场走去。
聂禹忙追在她身后,缠着她问:“花溪姐,你有男朋友了没?”
“怎么?连我的主意你都想打了?”
“嘿嘿……我就是单纯地问一问!”
“你妈可告诉我了,让我好好管教你,你最好给我老实点!”
“让大美女管教是我的荣幸,今后您尽管吩咐,刀山火海我义不容辞!”
“少来,也不知道这十年学了什么有用的本事没,倒是撩妹的技能信手拈来。”
“嘿嘿……花溪姐,我跟你讲,我学的本事可多了,比如……”
……
自从雏菊别墅开了泳池,天气炎热,顔瑾没事就爱往泳池里钻。
这日也是一样,游玩一阵后,颜瑾在泳池边上的水疗区躺下,把毛巾盖在脸上遮光,水力在背脊上按摩得一阵舒适。
“要是能有现调的冷饮就更好了……”她慵懒地说着。
“嗯?瑾瑾,你想喝?”一旁在水池里玩水的果琉璃看了看她。
“嗯嗯。”
“我去给你调!”
颜瑾立即把脸上的毛巾拉下,开心地点头,“好呀好呀!”
“那你等我一下!”
说着,果琉璃便爬上去,拿起椅子上的浴巾裹住自己,看了眼躺在另一张椅子上躺着的古瑶霏。
“霏霏,你要不要喝?”
古瑶霏举起手上的高脚杯,轻晃了晃杯里的红酒,“我有这个就够了。”
“哦,好吧,那你也别喝太多了。”
提醒一句,她转身踏上石道回屋,刚走进后门,就碰巧遇到走来的苏默风,便笑着问:“苏大神,你要不要喝冷饮?”
“不用。”他没有停下脚步,也没看她,侧过身走出了门。
果琉璃颇有尴尬地抿了抿嘴,这苏大神真的是除了瑾瑾,对所有女生都是色戒。本来也喊了他一起来游泳的,结果看到她们都穿了泳衣,二话不说就去看书,还不让祁炎夕来后院。现在即使她裹着浴巾,他也看都不看一眼。
祁柏阳就不用阻止了,他自己都害怕单独和女生相处的场面。
古瑶霏喝完杯里的最后一口红酒,也颇有醉态地站起身,看向顔瑾说:“我先进去了,你当心点,别睡过去,滑水里了。”
顔瑾没有应她,昏昏欲睡的样子让她有些无奈,瞟见苏默风来了,她才放心地抬脚离开。
她一身比基尼,就披了一条薄纱外套,性感火辣的身材根本就遮不住,可两人擦肩而过时,苏默风依旧将她化为空气,直往泳池边走。
她一脸微醺地嗤笑了声道,“我的颜宝贝,你家这个老公,说是和尚,又对你宠爱有加,说不是和尚,就是看到别的女人身材再诱人,也一眼都不会瞧。”
“这叫专一。”顔瑾慵懒地应道。
是怪胎吧,不过怪得完美无暇。
古瑶霏勾了勾嘴角,转身踏上石道往屋里走。
苏默风走到泳池边半蹲下,拉开她脸上的浴巾,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问:“还没玩够?”
“嗯,躺这舒服……”
“好,我陪着你,再躺一会儿就走。”
“嗯,你要不要来躺一会儿?她们都走了,这水力按摩可舒服了。”
苏默风仰头看了看空中的艳阳,问她:“玩了这么久,喝水了吗?”
“喝了点。”
“不多喝点水,这么晒着泡,一会儿要中暑了。”
“那把桌上的水给我吧。”
苏默风起身,在遮阳伞下的桌上看到了两杯少半的凉白开,见都有喝过的痕迹,估计她自己也分不清哪杯是自己的。
他看着她说:“没了,我回屋倒一杯,别睡着了。”
“好。”
才走到吧台,他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看了看,是尚葛斯发的微信消息。
“给我倒杯开水。”
“哦,好。”
他对正在吧台调冷饮的果琉璃说了声,便低头回复。
尚葛斯:“狼来了。”
苏默风:“?”
尚葛斯:“聂大少爷回来了。”
苏默风:“嗯。”
尚葛斯:“在溪姐车上,目的地雏菊别墅。”
苏默风皱了皱眉,回复:“他来干嘛?”
尚葛斯:“没见到他,没说原因,家人把他交给溪姐,说你们都在那,好像是要在雏菊住下了。”
看到这一行字,苏默风瞳孔突然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