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听说你来学校了,可是怎么都没见你人影?你好久都没来武馆了,师父和师兄都念叨着你呢!”
“老大,你还好吗?”
“老大,你没事吧?!听说……听说你住院了,我和师兄们想去看你,结果被你家保镖拦着不让进!”
“老大,再怎么样你也回个消息吧,让我们知道你的情况,也不会瞎着急!”
“老大,今天跟着师父师兄去吊唁的时候,终于看到你了!本来想跟你打招呼来着,可是你的心情看上去好像特别难受……老大,你节哀,一切都会过去的,你还有我们!要坚强起来!”
“老大,听师兄他们说近日国内又要开启国际赛事了,大家都等你回来报名参赛,做训练呢!”
“老大,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么久都不回我消息?”
“老大,你以前最喜欢来武馆的,现在也没见你来了,学校和你家我都找过,还问了你的那些朋友,他们都说不知道你在哪……这么久都没有音讯师父师兄们都很担心你,你快回来吧,大家都等着你呢!”
在回城的路上,墨蒲卿直盯着一个备注为“星星”的号码发来的消息。
此前她也翻看了其他人发来关心的消息,因为好些天没看,积累了很多消息,她也没心思一个个回复,就在好友群和师门群里回了句话表示自己安好。
收起手机,她让司机在武馆附近的广场前停车。
到达地点,她提着行李包下车,往武馆方向去。
“嚯!嚯!嚯!哈!”
随着脚步渐渐靠近武馆,从里头传到小巷的熟悉声音也越来越清晰,她顿觉一股复杂的暖意涌上心头。
过去这个地方,是能够让她感觉到最自在的地方。经历了这么多,回到这里,似乎有了种回家的感觉。因为她能够想象得到,一会儿见到她,大家会是如何高兴激动地簇拥她进门。
她踏上台阶,抓着门环开始敲门,不一会儿,门便打开了。
“师妹!你终于来了!”
果然,如她意料中的毫无差异,前来开门的师兄一见到她,就欣喜若狂地抱住了她。而这声师妹,也把整个院子给炸了。众弟子也不管此时在做什么师父交代的任务或是训练,都赶忙围了过来,纷纷关切地问长又问短。
心里的温暖供热了她的双眼,让她的眼泪不觉涌入眼眶。
为了让他们安心,她强扯着嘴角,用最轻松的语气反复地解释自己的情况很好,没回消息只是因为最近事多,没时间看手机而已,并告诉大家打算在武馆住段时间。
猜到她说的是家里的事,大家就没再多问,不过一听她要留下来住,大家都高兴得雀跃起来,几个师兄弟挣着抢着给她拿行李,准备帮着打点住处去。
几人才转身,就见他们的师父从里头走出来,忙俯首行礼,“师父!”
闻声,墨蒲卿等众弟子也赶紧上前拜见行礼。
师父一如往常那样背着手笔挺地立着,点点头,又带着几分笑意对墨蒲卿道,“回来就好,没事就好。”
“师父,我们先去给师妹收拾房间了。”
“去吧,顺便让祥爷弄几道好菜,给你师妹接风!”
“是,师父!”
吩咐完,师父又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看向其他弟子,“行了,都赶紧训练去!”
“是,师父!”
众弟子听令,立即收回嬉皮笑脸,各自归位继续训练。
下一秒,师父又收起严肃,拉着墨蒲卿的胳膊进屋,开始问长问短,同她谈起话来。
在午饭开动之前,袁子恒赶来了,满眼激动地看着墨蒲卿,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这些天,他一直忐忑地关注着网上的新闻,生怕会像墨凉优事件那样,冷不丁地突然看到墨家千金爷发生了什么重大不测的新闻。
唉,今天可算是听到她的消息了!一接到师兄的电话他就马不停蹄地赶来,好在她一切安然无恙,他的心总算踏实下来了。
墨蒲卿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待他向长辈师兄行礼后,安抚地摸摸他的脑袋,拉着他入座一起吃饭。
饭桌上,几位师兄谈起了国际赛的事,都十分希望墨蒲卿可能够代表国家参赛,好再为国家争光,光耀师门。
墨蒲卿左右还是推诿了,称自己因为家里的事受了很大的打击,现在状态很是不佳,担心勉强上阵会影响比赛。
“下次吧,下次有机会我一定参加。”
这是墨蒲卿第一次拒绝参赛,几位弟子都无措忙将目光投向师父。
师父捋了捋胡须,不慌不忙道,“就依她吧,与其这样输掉比赛,不如给她点时间缓缓神,养精蓄锐。这比赛又不是仅此一场,一回不参加也碍不着什么事儿!再说了,我岳氏难道就没有其他弟子能够代表国家参赛吗?难不成你们就不能给为师拿个奖回来?”
“有,有有有!”
“有的有的,师父,我们一定会给咱们武馆带回光荣的!”
“好了好了,赶紧吃吧,一桌子好吃的都堵不上你们的嘴!”
话到这,大家便没有再勉强墨蒲卿参赛,都再次动筷吃起来。
什么情绪会影响状态?对于墨蒲卿来说,这根本就是不可能有的事。反之,她心情越是不好,就越容易进入比武状态,拿个奖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可见,她以这种理由拒绝,必然是有其他目的。
其实,真正让她拒绝参赛的理由是时间。这会儿她正急着解开占满脑子的那个疑问,哪还有什么心思搞训练。
袁子恒一直呆到天黑才走,担心他年纪小,武艺又不精,半夜一个人走巷不安全,墨蒲卿便同他出门,送他到路边打车。
走在巷子里,见和她总算有了独处的机会,袁子恒才扭捏地问了她最近的状况。
墨蒲卿佯装轻松地称自己没什么大事,只不过需要一点时间缓冲。
你一句我一句的,两人很快又陷入了沉默。
她似乎也别有心思,时不时地瞥他一眼,半晌才佯装出自然的语气,突然发问:“最近,你在学校,有见到温云哲吗?”
他顿时一愣,一脸忐忑地看着她,“怎么了,老大,你是不是想找他报仇?”
果然有猫腻!
她低下头,扯了扯嘴角,继续套话,“你说呢?”
他顿时倒吸一口气——唉,他最担心的问题还是出现了!
“老大,你千万不要冲动!”忙抓住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墨蒲卿的手臂,他恳切地劝道,“我知道他没能坐牢你心里很不好受,虽然……虽然我也觉得这个终审结果很不公平,但是我妈说了,所有的庭审结果都是法院结合各个方面,经过层层考量、深思熟虑才做出对这个社会最公正的结果……”
他自顾自地说着,殊不知她在听到‘没能坐牢’这几个字眼时,两眼震惊得瞳孔瞬间放大,两手的拳头也握得紧紧的,仿佛隐现着赤红的烈焰。
“我想,缓刑大概也是为了给懵懂的未成年一个重头做人的机会吧,你也不要太过于耿耿于怀了老大。”
她不禁冷笑一声,“重头做人?”
“老大,既然社会都给了他这么一个机会,你就当做是给他的一个考验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万一他真的可以改过自新呢?咱们宁可让他活着赎罪,也不能白白地成为和他一样残暴的罪犯不是?”
面对袁子恒巴巴的眼神,她沉重地呼吸了好一会儿才回应道,“我考虑考虑吧。”
“哦。”
虽然这个回答没有稳定性,但至少还有一点挽回的余地,他也只能期望她能够想开。
随即,空气又安静了下来。
她低头沉思了许久,突然向他伸手,“手机借我用一下。”
“哦。”
他没有多想,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她。
只见她在手机上不知道点了些什么,看到了些什么,眉头渐渐皱起,越来越紧。
刚好走到路边,她将手机还给他,挥手招了辆打着空位的出租车,安排他上车。
“师傅,您慢点开,麻烦把他送到家门口。”
“行,放心吧!”
叮嘱了出租车司机,她又叮嘱袁子恒,“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到家记得回个消息。”
“嗯嗯!”
出租车开动后,袁子恒立即打开手机,想看看墨蒲卿刚刚究竟看了些什么会突然变脸,却找不到任何她使用过的痕迹,只好作罢。
希望不会是什么要命的事吧!
目送乘载袁子恒的出租车离开,墨蒲卿转身就掏出口袋里的手机,给金龄拨去电话。
“宝贝,你总算回电话了,消息也不回一个,妈妈都快担心死了!”
“……”
“你现在在武馆吗?吃饭了没?什么时候回来呀?妈妈派车去接你!”
墨蒲卿没有心思回答她絮叨的问题,只是声音沉冷地问道,“你们在我的手机上动了手脚,对吧?”
糟了!
顿时,电话那头的金龄,心里咯噔了一下。
那头心虚的沉默,让墨蒲卿不由冷笑了一声,“有用吗?为什么要瞒着我?”
从用袁子恒的手机在裁判文书网上查询看到的审判结果那一刻,她就明白了,原来所有人都对她隐瞒了真相,自己一直都是那只被关在井底的青蛙。
“呵……为了瞒我你们还真是费尽了心机,不惜大费周章线上线下的压下了所有新闻消息,一丁点痕迹都没有留,还往我手机上装了病毒,让我查询的所有宣判结果都是温云哲被判入狱的内容!还让所有人一起给我演戏,制造温云哲要坐多少多少年牢的假象!
你们当我是傻子吗?用这样的伎俩是想瞒我多久?有半点意义吗?!”
“宝贝,你先别生气,听妈妈解释,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
“我告诉你们,这真相不管你们能瞒多久,这辈子只要我墨蒲卿知道了,他温云哲就算不用坐牢,也别想过一天好日子!”
“卿卿,你别冲动啊!千万不要——”
不想再听那些什么可笑的劝告,墨蒲卿说完就挂断了电话,转身急忙跑回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