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完了这个血又把曲老二后脖子扳过来在后脖子脑门等几个地方。放了一通血。
手法都是先扎再揉再捋。
动作不急不慢舒缓自然。
就这么一一处理妥当。豆上团扛。
曲老二不抽了但仍旧两眼紧闭。人事不醒。
而程瞎子他脸上脑门上反倒出了一下子的汗。
“悬呐这要再晚上个一天半天这汉子可就要丢性命了。”程瞎子擦把脸上汗一边收拾针一边说:“快给抬屋里烧上一锅热水给这汉子好好擦洗。擦洗。唉这是可怜人呐受了大委屈没地泄没办法。硬生生给自个儿逼疯了。”
程瞎子叹口气招呼曲家人过来帮助。
我和马彪子跟着曲家人一起忙活算是把曲老二。抬回屋里。
接着曲家大闺女和老太太一起给烧水我们几个守在屋里炕头处看着这曲老二。
大家坐好。
马彪子揉了揉手说:“这家伙身上有股子劲往外冲差别没把我这手指头给别断了。”
程瞎子坐在炕沿边上手搭曲老二脉门处慢条斯理回说:“你那对付的。可是人身上的元气之力。非本力。那股子劲儿是人一身生机的所在。岂是人力能对付又何况这曲家二兄弟身子骨结实平时多干农活这一身的力道疯起来了到城里也只好用那西人手段取麻醉枪来打才能将他降伏。”
讲到这儿程瞎子微微沉吟:“嗯邪火小了估计是刚才放血放了一些出去只是胸口还郁了一口痰热这股子热非药力不能散。”
说话间程瞎子对马彪子说:“去把我大包里那个小木头匣子拿来。”
马彪子一怔:“瞎子你要动紫雪丹了”
程瞎子:“不动不行啊这身上有大热呢不行药力单凭针术解不了的拿来拿来吧。”
马彪子这就翻出一个小木头匣子又从里边取出一个用焦黄的蜂蜡封起来的大药丸子。
这东西我知道因为家里边我母亲就是医生她们那还是一个中医院。所以跟药之类的东西我打小就知道。
程瞎子捏碎蜡封把里面的药丸取出来捏了一半又问曲家人要了一杯温水伸手在曲老二下巴上掐巴了几下就让对方把嘴张开了。
程瞎子没直接喂药而是又按了什么地方让曲老二把舌头吐出来。
他伸手在舌头上刮了一下又凑到鼻子上闻了闻然后说:“嗯这苔跟我估的倒也一模一样。”
说了话他这才把药给放到曲老二嘴里又小心倒水同时又在曲老二嗓子下边靠近胸骨的那个位置按了几下。
曲老二咕咚咕咚就把药水全咽到肚子里了。
等曲老二吃完了药。
曲家人那边儿把水也给烧好了。
曲老头和曲老太太忙活着给儿子擦洗我们则在一边聚着喝水说话。
马彪子这时看着我说:“瞅见没有这疯子身上的力哪来的”
我想了想:“元气吧。”
马彪子摇头:“也对也不对因为咱毕竟不是高手高手们知道是因为;;“
程瞎子慢条斯理讲了一句说:“高人们那是见到了神。那个神不是向外求的神而是身体骨里边的神。那个神也不是庙堂里拜的神而是司掌我们一身气机的神“
“神有名有姓有模有样儿。不过那也都是道家老祖宗方便咱们记忆给编的。实际上就是一道神。“
“不管练什么见了那道神通了那道神就叫虚空见神就破了当下之相而见着大道模样儿了。”
“当然了道也是春秋后边儿的说法再往前讲那又是岐伯黄帝上古真人之说了。”
“总而言之人呐想要成了大道就得在身体里边见到那道神控住那道神。到那地步也就是成了。”
我不太理解程瞎子说的话事实上当时我那么小能把程瞎子话听进去记在心里边也就很不错了。
这会儿马彪子接了程瞎子的话又说了:“哎啥神呐仙呐鬼呀魔的。我就信我拳头我知道只要拳头够硬就能给人打趴下了。”
程瞎子慢条斯理:“此言差矣不是要你信。啧啧你瞅瞅这老祖宗好的东西你没记住。光记住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了。信那是信教信会信这个信那个的人他们捣鼓出的东西好不好不说跟这它不搭边。”
“这是证怎么个意思来着。对就是甭管你是习武还是打坐还是怎么着的。你把这个神你得用实际行动。你给证出来”
程瞎子接着说:“打个比方你一脚能踢八百斤。但又说是人这脚丫子一脚能踢两千斤。你呢不能光是信说是我供个脚丫子用泥胎做出形外边涂上金漆标上这是能踢两千斤的脚丫子。你看我这多厉害我信这个。你供这个了其它人呢见了会说行你供两千斤脚丫子我供一万斤的大拳头。咱俩比看谁供的那个厉害。这样下去可就不行了。你得证你得搁自个儿身上证出来你这脚丫子砰踢出去也有两千斤力道明白吗”
程瞎子盯着马彪子问。
马彪子冷哼:“我要是起力来两千斤真差不多。”
程瞎子摇头:“得得得你师父说的没错跟你这家伙谈这个没用来来听动静那边儿好像擦把玩了走过去再行两遍针对了你得让这家给我炖个大公鸡。另外老规矩出诊得收钱这人家好像不富裕我就收一块吧;;”
两人说话功夫这就过去然后马彪子给程瞎子拿针匣。程瞎子开始给行针了。
针都扎好了。
程瞎子又吩咐这老曲家人让他们找只大兔子去。那兔子要跟以前的一模一样儿。
这事儿好说屯子里养兔子的不在少数这很容易找着。
之所以这么做程瞎子说这疯过一回的人醒了好像做场梦似的。一时半会儿都不记得自个儿是怎么疯的。所以趁这节骨眼把这致疯的原因给找补找补。虽说不能马上去根儿但好歹可以稳住曲老二的情绪让他再不疯了。
曲家人马上去办。
程瞎子行针。
马彪子又吩咐人家找大公鸡杀来吃。
一通安排后。
马彪子跟我坐炕沿说话。
“刚才你程爷讲的你都听清楚了”马彪子问我。
我一愣马上说:“听着了都记心里头呢。”
马彪子:“程爷了不得他是得真传的人。他说的话有大道理。你别跟我学我练的就是粗功夫那些道理我也不懂。但是你你岁数小你得记住然后按程爷说的去琢磨懂吗”
我点头:“懂懂了。”
我说懂了是懂马彪子的话。但当时程瞎子的话我仍旧是不懂。
什么脚丫子大拳头两千一万斤的还有什么信与不信。这个我真心不是很懂。
究个根儿不是我傻而是我那时候消息闭塞对这个世界了解的非常有限。是以很多话当时根本没办法明白。
接下来没多久曲家人抱来了一个大灰兔子说是跟让人吃的那只长的一模一样儿。然后把兔子放曲老二身边儿了。
又过去小半个钟头曲老二醒了。
当时是程瞎子坐他身边手给他把脉正把着呢曲老二突然就悠悠睁了眼睛。
两眼睁开瞥见程瞎子曲老二眼圈突然就红了然后对着程瞎子说了两个字:“师父”
程瞎子当时也迷糊了他松了手问曲老二我怎么就成你师父了。
曲老二说他做梦打坏人受伤了。有个老头儿给他看病然后那老头说是他师父。他睁开眼后第一眼见到的就是程瞎子所以他认定程瞎子就是他的师父。
程瞎子没吭声儿。
独自憋了半天劲。
差不多六七分钟后他抬头跟马彪子说:“你跟这家人商量看他们能不能让我把这人带走”
剩下的事儿出乎我意料。
曲家人听说程瞎子要把曲老二带走全家人好像遇到什么喜事似的一个劲地说好。
其实想想这家人也不容易守着这么个半傻不傻的汉子又在屯子里闯了这么大的祸。这地界真心是没办法待了。
随后一行人吃饭。
饭毕程瞎子领上浑身虚弱的曲老二又让他抱着那只大兔子拿了曲家人给的一块钱。就这么跟我们一起离开了这个小屯儿。
走的时候曲老二父母远远出来送。
一直送到了公路边上车时候换过新衣服的曲老二突然抬头跟他爸妈说了一句话。
“爹娘等我出息了给你们寄钱啊”
此事按程瞎子讲。一切冥冥中自有天意安排。
他不敢违天意所以得把曲老二带在身边好生照顾。
对这是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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