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没等来商队,村民们心里就窝着火,又见这大福村没事找事地把路给挖断了,顿时就急了。
修一两天他们都嫌时间长,还修半个月?这如何能忍!纷纷嚷嚷起来:
“我瞧着这路分明好端端的,为何就偏要挖断了修!”
“就是,这么多年都没坏过,怎么就偏偏今儿坏了?!”
“这么点儿路,就没听说过得修上十天半个月的,我看他们就是故意想让我们小福村的人没路可走!”
“没错,他们就是故意捣乱!”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越说越来气,一时间群情激愤的,恨不得就要撸起袖子跟大福村那些个挖路的人干上一架。
“大家先别吵吵!”季满金猛地一嗓子吼出来,及时制止了众人的哄闹。
别提村民们了,季满金自己也是一肚子的火。但他明白,这可不是骂架打架的时候,这要是打架有用,都不用说他头一个就得上。
任芸听见赵正明的话,却未有恼怒之色,只淡淡笑了笑,随后道:
“既然这修路如此费时费力,那怎好光叫大福村的人出力?”
“不若这样,我们小福村能过来帮忙修路的人也不少,咱们一起出力修,说不定不出半日,便也能把这路给修好了。”
“这……”赵正明显然没想到任芸会说这话,一时间噎了噎。
但紧接着他便心念一转,开口笑道:“这就不必劳烦小福村的乡亲们了,别看这会儿就这么几个人,其实我早安排好了其他人手了,人绝对是够用的……这抓紧抓紧,也是能很快就修好的。”
“你这很快是多久?”季满金忍不住追问道。
“三五天。”赵正明斜了他一眼,随即耷拉着眼皮子,不疾不徐道,“想要路修得好,不得仔细着来?”
“你实在想要节省时间,也不是不行,但我可不敢保证这路修得结不结实了……你自己个儿好好想想,万一这过两日又坏了,到时候,可又得重新修了啊?”
闻言,季满金眉头一下子皱得更紧了,这赵正明,明摆着是在要挟自己啊!
望着季满金敢怒不敢言的心塞脸色,赵正明心里顿觉无比爽快。
让你小子整日在县太爷跟前嘚瑟,害得县太爷都不愿搭理自己了,今儿总算落到老子手上了,看老子不拿捏死你!
任芸却望着赵正明,下一刻,倏地对他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缓缓道:
“赵里正,你这路,修得倒挺是时候。”
这句颇有深意的话,让赵正明心里顿时一个“咯噔”,他眼底瞬间闪过一丝慌乱和心虚来。
然而到底是当了这么多年里正的人,什么风浪没见过?很快他便恢复了正常的神情来,朝着任芸笑道:
“路坏修路,桥塌修桥,这本就是我这个做里正的职责所在……就是到县太爷跟前,我也是有理可说的。”
说着,还挺了挺腰板,一副“别想着到县太爷跟前告我黑状,我有理我不怕”的模样。
任芸嘴角的笑意更深,只是添了几分冰冷,意有所指道:“希望赵里正,问心无愧。”
赵里正脸色瞬间沉了沉,随即撇过头去,不再吭声。
见修路的事是阻拦不下来了,任芸便示意季满金招呼村民们先回去。
回村的路上,村民们却依旧是愤愤不平。
“村长,那姓赵的明摆着就是故意整我们的,咱就该跟他们打上一架,不然还真当咱们村儿的人好欺负哩!”
季满金睨了说话的村民一眼,气道:“打打打,就知道打架!就算这回把人打服了,那又能咋地?回头他大福村的人再去把其他路段也给挖了,咱们还能奈他们何?”
“那咋整啊?到时候商队来了也进不来咱们村,咱们还怎么卖蜡烛啊?”
村民们纷纷急道,“村长,这事儿您赶紧给想个辙儿呀!”
季满金这会儿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他要是有辙儿,还能这么愁眉苦脸的嘛?
他的目光不由地转向了任芸:“善言他娘啊,这事儿你说该咋整啊?”
任芸回来的路上便一直蹙着眉头在思量着什么,闻言,却一脸凝重地开口道:
“路的事先不急……季伯,我如今怀疑,赵正明突然把路给挖断了,很可能……是冲着咱们的白蜡生意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