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呲啦啦——
“...亲爱的大明子民们,今天的早间新闻,就是这样,咱们明天再见!”
随着朱八八的声音从广播声中淡去,收音机前一个光膀子的大汉忍不住流出了眼泪。
“父皇,儿臣终于再次听到了您的声音...咦,怎么没有了?你个狗东西,不是说这个东西,能听到父皇的声音吗?怎么变成了李璞那个老匹夫?你是不是以为本王的银子好骗?就那一句话,敢要本王的一万两银子?”
旁边的球形生物此刻满头大汗,腰弯得快要低到膝盖,“潭王殿下恕罪,长沙距离应天足有一千三百里,能听到一句话,已经难能可贵了!”
说完之后,连忙踢了踢脚下的小厮,压低了声音,但不掩饰其中的愤怒,道:“还不快点调整?”
听说潭王为了尽孝心,重金悬赏礼物,这才挑选了一块市面上能买得到的最大的收音机送来。
送来之前还专门试了一下,能收到微弱的信号,没想到进了王府之后,就失效了。
虽然小厮能做的调试,也只是抱着收音机到处找信号,但不尝试肯定没有好下场。
做这次买卖,商人已经有些后悔了。
正在调试的时候,忽然传来消息,说陛下派的使者,已经来到了王府门外。
朱梓吓了一跳,连忙拉着门人问道:“来了多少兵马?”
门人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没带兵马,带了一件东西,看起来好像是个盒子。”
“棺材?!”
朱梓无力的躺倒在地上,双眼无神。
看得旁边的人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朱梓话里的意思,哪有老子给儿子送棺材的?
朱梓没有回复,传旨的太监等不及,直接闯了进来,看到朱梓的样子,忍不住大呼小叫。
“唉哟喂我的潭王殿下,怎么躺在地上,要是让万岁爷知道了,还不知道该怎么心疼呢!”
听到“陛下”二字,朱梓忍不住浑身抖了一下。
让人把朱梓扶起来之后,传旨的太监笑眯眯的把一道明黄的圣旨展开,念道:“...朱梓,咱给你送来了一个收音机,能听到咱的声音,你在长沙,要善待百姓,传播礼仪。若是有好的乐师,不妨送到应天来...”
说完之后,传旨的太监命人在院子里架起一道三丈高的天线,接上一个更大型号的收音机。
打开之后,收音机里传出了李璞念经的声音。
“潭王殿下,这可是万岁爷厚爱,连秦王都没有呢!”
朱梓的脸上,终于浮现一丝的红润,指着收音机,道:“这是父皇赏赐给我的?”
传旨的太监连连点头。
“潭王离开应天很久,大概还不知道应天最近变化可大了!这个收音机,很多百姓家都有,听说老百姓都用来听曲呢,不过离远了就听不清了,这是万岁爷专门为您定制的。咦,您这里也有?”
传旨的太监像是才看到一旁的收音机似的,忍不住惊叹一声。
朱梓冷哼一声,嚷道:“来人,把这个狡诈恶徒,拉出去砍了!敢骗到本王头上,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商人大吃一惊,本想赚个九千八百两,没想到把命丢了!
传旨的太监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切发生,最后只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就离开了。
让下人送传旨的太监离开,直到收到其已经离开了长沙的地界,朱梓才长出了一口气。
应天府最近的变化,何止是一点点?
虽然身在长沙,但他一直关注着应天的消息。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胡惟庸,说死就死了!
不久之后,又传回来了海盗贼人打到应天府城下的消息,而这一切,居然是胡惟庸一手主导的!
后来又曝光了胡惟庸克扣军粮,里通外贼的书信。
当时朱梓就觉得自己离死不远了。
因为他也跟胡惟庸有书信往来。
在胡惟庸死后,朱梓连忙把所有的书信全都付之一炬。
但就怕胡惟庸那里还留着。
后来又传来朱八八震怒,令锦衣卫彻查胡惟庸一案。
再之后,朱梓安插在应天府的所有探子,全都被锦衣卫传去问话,进去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从那时起,朱梓就断了跟应天府的消息,整天待在王府,惶惶不可终日。
不过在那之后,一直没等来朱八八的消息。
一晃几个月,朱梓以为自己蒙混过关,这件事就此揭过去了。
本打算凑着朱八八六十五岁生日,送点礼物拉回点好感。
恰好这天有个商人来进献宝贝,说有好东西,没想到是个骗子。
更没想到马上就来了宫里的太监。
我是不是一直被父皇的监控着?
朱梓越想越觉得害怕,越想越觉得这一趟九死无生。
干脆熬到半夜,叫来媳妇,放火烧了屋子,自个儿了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