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离沉默地望着少年星子般晶亮的黑眸,心口微微一滞。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景时焱这么认真又郑重的样子。
不过,想追她?
“......”
作为他的高冷总裁姐姐,以她的人设来看,她要直接答应了那人设绝对崩了。
不过嘛......稍微折腾一下还是可以的。
心中在偷笑,南离面上却是一脸面无表情,甚至比之方才脸色还要更冷。
“景时焱,虽然你现在还小,但我希望南家未来继承人能够做到做什么事之前都深思熟虑,你刚刚的话我就当没听到,以后不许再说了。”
话音刚落,电梯“叮”一声到了七楼。
南离没理会一瞬间呆滞失望落魄的某人,直接自己操控着轮椅出了电梯。
“你不用进来了,下去吧。”
景时焱望着南离的背影,心中又失落又难受。
不过,失落难受之余,竟然还觉得有几分理所应当。
像南离那样清冷古板的人,心里估计只有她的事业。
景时焱眉头一皱。
啧,怎么说的好像他就是个恋爱脑?
景时焱心里知道要南离改变对他从“弟弟”到“追求者”这一身份的认知,并非一朝一夕可以做到,因此对于南离的拒绝与冷漠,心中虽然难受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不过,即使被拒绝,他对于追求南离的心依然没有丝毫改变。
今天是除夕,别墅里的佣人大都放假回家过年去了,别墅里现在除了老管家和司韶、景时焱南离等人,也就剩下桑璩。
到了晚间,老管家招呼大家一起做年夜饭,包饺子。
除了南离,所有人都在客厅。
老管家拿着一张司韶擀好的饺子皮,朝正在电视跟前忙活的景时焱喊道:“景少爷,请您上去把大小姐叫下来吧。”
景时焱从电视跟前扭过头,漆黑的眼眸一瞬间明亮极了。
“好!”
景时焱兴冲冲地跑上七楼,把正在书桌后面处理工作的南离推了下来。
见南离脸色黑沉,他一脸无辜地说:“是司爷爷让我叫你下来的。”
可不是我的锅。
南离瞥他一眼,没有说话。
她还能不知道这小子的心思?
前几年没有她的允许,他可连七楼都不敢上。
到了客厅,桑璩正好端着打好的馅从厨房出来。
景时焱看到桑璩,心中总有种复杂的感受。
他明里暗里打听过桑璩很多次,但除了知道桑璩是南离的父亲资助的大学生,毕业后给南父当助手报恩之外,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查桑璩的履历,尤其是他的感情生活,却发现桑璩从来没有交过女朋友,也从不乱搞,非必要从不出入各种酒吧会所之类的声色之地,也从来没有情|人、床|伴之类......
让人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个男的。
景时焱一直怀疑桑璩是不是暗恋南离,但这么多年以来,桑璩从来没有过任何出格的举动,对南离也一直毕恭毕敬、尽忠职守,堪称完美的左膀右臂。
景时焱有时候觉得是自己多想了,可心里总有种危机感。
以前不知道,近来慢慢发现自己的心思,慢慢摸索前行,才知那种感觉名为占有欲。
试想自己喜欢的人身边有一个各方面都极为出色的异性,是个人心中都不会舒服。
景时焱把南离推到餐桌边,又屁颠屁颠地去取了湿纸巾。
“手。”
南离掀起眼皮看他一眼,几秒之后,才慢吞吞地抬手:“给我吧,我自己来。”
景时焱拿湿纸巾的手往回一收,黑亮的眼眸灼灼盯着她,意思不言而喻。
南离微微蹙眉。
僵持片刻。
南离妥协地伸出手:“快点。”
唇角动了动,又道:“别得寸进尺。”
景时焱脸上霎时绽放灿烂的笑容。
心中所有烦闷一扫而空。
整个人兴奋得像只德国黑背,尾巴摇的欢腾极了。
握住南离的手时,景时焱下意识把动作放得极轻,小心翼翼得仿佛捧着什么价值连城的珍宝。
湿纸巾轻轻擦拭过白皙剔透得几乎能见到皮肤下青色血管的玉手。
景时焱感觉自己心脏跳得飞快。
真奇怪,明明只是擦个手而已。
可是,触碰着南离的肌肤,感受着她手指微凉的温度,将那一根根如同玉柱一般的手指细细擦拭,这个过程令他心跳加速,俊脸涌上一片通红。
怎么办?
他、他好想舔一下她的手。
景时焱被自己的想法震惊到了,俊美深邃的面容漫上一片羞耻之意,双眼害羞得不敢抬头看南离一眼。
如果南离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觉得恶心吧?
唉,他也不是故意的。
脑子有自己的想法,他也管不住。
景时焱慢吞吞的动作惹恼了南离,一巴掌拍在景时焱的脑袋上。
“快点!你钻研古董呢!?”
“......”景时焱摸了摸被拍疼的脑袋,乖乖收起心思,快速擦完了手。
五个人围在桌边包饺子。
司管家和司韶爷孙俩包的饺子又精致又好看,桑璩不会包饺子,包的是馄饨,但每一个也都是漂亮精致的,南离包饺子则花样繁多,一会儿一个花样,看起来也是非常得赏心悦目。
只有景时焱一个人包的饺子难以入目。
这么多年来,景时焱学会了很多东西,但唯有包饺子,他一直学不会,就算是桑璩包起来最简单的馄饨,景时焱包出来的也像被狗啃了,不是露馅,就是包的像个包子,通常一个饺子皮根本不够他包一个饺子,总得拿至少两张饺子皮把露出来的馅包住。
以至于,景时焱包出来的饺子奇形怪状的,每年就他包的饺子最好辨认。
前几年都是大家包好的饺子一起下锅,舀出来都混在一起了,今年原本也是这样安排的,但南离心气不顺,瞥了眼景时焱包出来的饺子,淡淡说:“谁包的饺子谁吃。”
景时焱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
可怜兮兮地望着南离:“嘤嘤嘤,你嫌弃我。”
南离神色没有丝毫动容,依旧淡定冷漠:“嗯,知道就好。”
“......”景时焱。
司韶见景时焱吃瘪,忍不住露出笑容。
早就该这样了!
天知道,他这几年每次吃到景时焱包的饺子,简直就是一种酷刑!
饺子不是皮太厚,就是只剩饺子皮,一锅好好的面汤,被景时焱包的饺子染得乱七八糟,上面还漂一层馅里边的油。
简直让有强迫症的他想原地去世。
“太好了!”司韶望向桑璩,“桑哥,我想吃你包的馄饨,待会儿煮好了能分我几个吗?”
“当然可以。”桑璩脸上带着微笑,十分好说话的样子。
“桑哥我待会能拿我的跟你换不?”景时焱瞅着机会连忙道。
桑璩脸上笑容失去真诚:“不行哦。”
“......”景时焱,“你们都欺负我!”
众人哈哈大笑。
景时焱就像个活宝,总能把别墅里这一干人逗得笑出来。
也是因为有他的存在,别墅这五年里比以前更加充满生机。
年夜饭在大家欢笑声中度过。
第二天。
景时焱一大早就起床出去跑步。
晨跑这项运动他这五年一直在坚持,从未松懈,他热爱运动,对于各项体育运动有着极佳的天赋,即使不靠成绩上大学,他的体育也足以让他走上另一条布满光辉与荣誉的道路。
这些年来,他不仅个子长到一米九多快两米,身材也锻炼得十分完美。
撩开衣服下摆,便会露出漂亮完美的八块腹肌和人鱼线,但他很少去撩衣服下摆,在一些像篮球比赛这样的场合,他脸上汗再多,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掀衣摆。
明明他这个人看起来吊儿郎当、又痞又坏,可偏偏在自己的身体上有种近乎神圣的纯洁感。
有人问过他为什么不像其他男生那样露腹肌,说那样不是会让全城沸腾吗?还会有那么多女生喜欢他。
景时焱当时脑袋里出现的第一个人就是南离。
他说:“我是个好男孩,我的身体,只能给我对象看。”
其他人一片唏嘘,没人相信。
但他心中确实是这样认为的。
只有他未来的伴侣,才拥有看他身体的权利。
.
景时焱晨跑回来,遇到从楼上下来做早餐的老管家。
老管家笑眯眯地拿出一个红包送到他面前。
“新的一年,景少爷要万事如意啊。”
景时焱心里暖呼呼,接过红包笑得见牙不见眼。
“谢谢爷爷!新年也祝爷爷身体健康笑口常开!”
南离下来的时候,手中拿着一份红包,在景时焱满眼期待中,送到了司韶的手里。
景时焱:“......”
南离冲他挑眉:“怎么,你也想要?”
景时焱连忙摇头:“不用不用。”
要了红包,不就证明他还是把南离当姐姐?
他不能要。
景时焱说不用,南离也就真的没给他。
之后南离又投入到工作中,景时焱不敢打扰,被朋友们叫出去玩了。
三五少年骑着摩托在路上风驰电掣,到ktv里嗨了大半天,之后有人提议去一家饭店吃饭,说那里的小龙虾特别好吃。
一伙人骑着摩托又去了龙虾店。
景时焱吃第一口小龙虾时,十分惊艳。
虽然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大过年的龙虾店会开业,但朋友有这路子,他也跟着凑活。
这家店里的麻辣小龙虾十分美味,众人吃饱离开时,景时焱鬼使神差地让老板又打包了一份各种口味的小龙虾,分开袋子装着。
出了店门,朋友们看到他手里的东西,笑着劝他觉得好吃下次再来呗,景时焱摇了摇头,只说今天就到这里,他得回去了。
告别朋友们,景时焱回到别墅。
问了司管家,得知南离还在楼上处理工作。
景时焱一口气爬楼梯到七楼,也没进去,就席地坐在门口的地毯上,把小龙虾的袋子解开,一边用手在上面扇,一边探头探脑地观察里面南离的神色。
见南离望过来,立马露出讨好谄媚的笑容。
“离离~,香不香啊~,要不要尝尝~”
南离:“......”
南离无奈地让他进来,滑着轮椅来到沙发边上。
“你从哪里弄来的?”
大过年的竟然还有卖小龙虾的?
“朋友找的店,味道还不错,你快尝尝。”
景时焱主动戴上手套开始剥虾,剥了一个虾,才想起来只顾着想让南离第一时间吃到小龙虾,忘记拿碗筷了。
下意识想去拍脑袋,却忽然被南离拦住。
景时焱望过去,只见南离两手抱着他的手臂,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他手里那只剥好的虾仁,微微伸着脖子想去用嘴叼那只虾仁。
景时焱也不知道自己这时候怎么想的,竟然没有将虾仁送到南离嘴边,反而看着南离伸脖子去叼。
在南离叼住那只虾仁时,景时焱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心脏跳得飞快,仿佛要从胸腔里蹦出来,喉头干渴极了,即使他拼了命地吞咽唾沫,仍觉得仿佛被火焰炙烤。
艹!
景时焱低头一看。
耳根刹那红了一片。
完蛋玩意儿!
他的目光忍不住望向吃到虾仁,眸中浮现点点满足的南离,准确地落在那两片红润饱满的唇瓣上。
艹!
要疯了!
为什么他觉得南离嘴里的那只虾仁肯定比他吃的那些更美味?
他现在好想、好想......
南离这个女人一定是上天派来整治他的吧?
为什么把他克的死死的?!
既然对他没意思,干嘛又要做这种惹人遐思的事啊!
让他怀疑她在撩他,可又没证据。
南离目光在少年那害羞又窘迫的脸上一转,心中忍不住偷笑,面上却依然一副淡然清冷的神色。
看景时焱呆在那里,她还饶有兴致地问:“怎么了?继续剥啊。”
景时焱一脸难言地看她一眼,闷着头继续剥虾仁。
剥好一个,南离就叼走一个。
景时焱的心就像一只气球,被顽皮的小孩玩弄一般,一下一下往天上抛,总落不到实处。
倍受煎熬。
他一边被南离纯|欲的模样吸引,一边又不得不拼命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