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幼初转过头，刚好看见了他下巴上被自己掐出来的指痕，泛着红。
在一张精致的脸蛋上留下了自己的痕迹。
“该。”
宋幼初笑骂。
但还是不免感兴趣，“为什么会有人花五百万，买一个……那样的雕塑？”
“不懂。”
江斯年不厌其烦地蹭着她，“猎奇吧，这个拍卖会就是拍卖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的。”
也对，来这种拍卖会的，一般都带了点猎奇心理。
宋幼初以为第一件拍品已经够离谱了，但是还是低估了这个拍卖会主办方了。
用金子做的马桶、用钻石做的鱼缸、还有用皇帝头发做成的扫把……
这些东西的起拍价都不低，最少都是一百万，还都被抢着要。
放在整个拍卖界，也是十分炸裂的。
本来看得津津有味，但很快，宋幼初就笑不出来了。
“有请我们最后一件拍品。”
主持人说道。
宋幼初的眉头轻皱，那么快就到最后一件拍品了？
绝密文件呢？
本来以为今天要无功而返了。
唰。
最后一件拍品的红幕布被掀了下来，没有之前的拍品带来的视觉冲击大。
主打的就是一个反差——箱子里只有一沓纸。
“最后一件拍品，文件的附件。起拍价一百万，每次加价不少于十万。”
主持人笑着说道。
这次的场子和刚才不一样了，这样一份没用的附件，要花大价钱去买。
他们是猎奇，不是傻子。
“不是，逗我们呢吧？说有文件买，结果就tm的一份附件？！”
“当我们好骗是吧，来这坐了一个小时就位了这个文件来的，结果现在就放出一个附件敷衍我？”
“玩不起就别玩啊，对外放出了消息，结果现在没得卖，谁买附件啊？没意思！”
……
一楼大厅的拍卖场上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脸上皆是不满。
宋幼初没有开隔音，她是能够听到下面的讨论声的。
什么文件？
这一件拍品到底是什么文件的附件？
宋幼初的脑子里蹦出了一个想法……这不会是绝密文件的附件吧？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能短暂地追踪到文件的定位了。
小偷将文件拿了出来，分出这一部分附件之后，又将文件放回了屏蔽盒。
主持人面对漫天的讨论，依旧保持着甜美的微笑，“大家稍安勿躁。”
“由于文件只有一份，十分珍贵，故而将附件放出来拍卖，得附件者，赠送文件！”
主持人掷地有声的声音落下。
得附件者，赠送文件……
八个字，就让全场沸腾了。
“真的有文件！！鼎盛酒店的拍卖会诚不欺我！”
“文件是我的，你们都不要跟我抢！”
“什么文件啊？你们能不能跟我说说？我刚买了大卫的小裤裤呢！”
……
宋幼初也有和这位兄台差不多的疑问。
现场太混乱了，根本听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扭头，看着江斯年，手指轻轻点着他，“哥哥，他们都在说什么文件啊？”
江斯年没第一时间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先抓住了她乱动的小手。
宋幼初不常撒娇，一撒起娇来，让人抵抗不了。
“姐姐……”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别说文件了，现在骗她钱都要帮宋幼初一起数钱。
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国家那边的一份文件。”
“那他们为什么对这份文件那么热衷？”
还是江斯年比较好用。
“不知道，可能想倒卖赚些差价吧。”
江斯年漫不经心地说道，很显然，他对这份文件不是很感兴趣。
宋幼初皱眉。
卖到国外去的话，也太不道德了。
但也免不了有些人渣真会这么做。
江斯年给她的感觉很奇怪。
不是那种不喜欢这文件而不感兴趣，而是知晓了这份文件的内容后，而不感兴趣的感觉。
加之岑莎之间说看见江斯年从小房子里走出来，江斯年肯定是见过幕后的人的。
想到这，手指摁下了静音键，将外界的声音都隔离了，房间瞬间安静下来。
她转过头，撞进了江斯年疑惑的眼神里。
身体往前倾，扑进了江斯年的怀里，房间里的灯光有些暗，感官都被她身上的樱花香给占据了。
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这种时候，人的心理防线是最容易被攻破的。
“江斯年，说谎的宝宝是不乖的。”
四目相对，江斯年突然凝神，目光变得呆滞，机械般地点点头。
“告诉我，你在那份文件上看见了什么？”
“没看清。”
宋幼初不意外，继续问道：“约你进小房子的人是谁，你认识吗？”
“什么小房子？没有小房子。”
江斯年回答的语气平淡，没有起伏。
秀眉轻皱。
这些答案……就好像有人设定了程序一般，生硬又离谱。
思索了一会，宋幼初继续问道：“今天的拍卖会，第一件拍品你喜欢吗？”
“你喜欢我就喜欢。”
什么屁回答？
如果不是江斯年确实处于被催眠的状态，宋幼初都有理由怀疑他装催眠调戏自己。
作为组织的唯一的催眠师，是不是真进入催眠状态了，她还是能辨别的。
宋幼初催眠从不失手，但现在，也不免怀疑。
自己的催眠，是不是对江斯年不管用？
难道是自己不小心篡改了他记忆的原因？
宋幼初默。
想不通，一层的客人们牌子举得争先恐后、面红耳赤。
像是下一秒就要跳起来和对方打一架。
咔哒。
宋幼初朝着空中轻轻打了一个响指，江斯年悠悠转醒，眼里露出几分迷离。
那种熟悉的眩晕感又出现了。
“姐姐，头晕……”
“又低血糖了吧？”宋幼初睁眼说瞎话。
右手捏上了他的下巴，一颗糖被塞了进来，甜腻的味道瞬间充斥他的口腔。
“吃糖。”
与此同时，房间的隔音被取消，楼下剑拔弩张的气氛也感染了楼上。
“五千万！还有比五千万更高的吗！”
主持人叫价的声音响起。
江斯年将口中的糖果含着，扫了一眼一层，看着宋幼初，“姐姐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