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他好似被打了鸡血一般,“你说谁不行呢。”
硕鼠打量着他,原本羽墨的双腿都要发抖了,他极力控制,让自己保持镇静,“大胆邪祟,霜华门弟子在此,你,你别再肆意妄为了,我的剑可不长眼。”
硕鼠歪着脑袋,一步一步朝着羽墨的方向走来,把他吓得连连后退,他闭着眼,甩着剑,“你千万不要过来了!不然我可要杀死你。”
谁知这硕鼠根本没有看上他,反而是看中了他身后那个葛家的远方亲戚,一爪子下去,那人顿时血肉模糊,硕鼠兴奋地吸收着此人身上的贪婪气息。
羽墨被溅了一脸的血,脸色顿时变得苍白,什么面子啊,他不要了,这硕鼠太可怕了。
“师兄,快救救我啊!”他狼狈不堪地摔在了泥水塘里。
他一转头,却发现简光霁也没好到哪里去,这里不止出现了一只硕鼠,无数只硕鼠从角落涌了过来,只是体型没有眼前这只大。
简光霁被一群硕鼠纠缠着,根本无力救他。
南暮烟望着这一幕,拼命的忍着笑意,好在她带着面纱,无人看出她憋笑。
林元洲一边杀着脚下的硕鼠,一边朝着羽墨喊道:“怎么啦,小弟弟,你还能招架吗,若是招架不住,需要我的帮忙吗?”
不要,坚决不能要,这个人,就从来没有安过好心,如果求助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那人脸上恶劣的笑意,双眸中散发着阴毒的光芒,他只想远离他,不想靠近他。
沈夜白和孔修竹杀着南暮烟身边的小硕鼠,既然师兄们都如此勇猛,她也就做一个静静观看的群众吧。
突然一只硕鼠朝着南暮烟的方向奔去,简光霁觉得机会来了,赶忙护在了她身前,将那硕鼠一分为二,“夏姑娘,你没事吧?”
真是少见的温柔啊?南暮烟不由感慨。
原主可从未见过二师兄如此护着她,回忆中只有他的不屑一顾和冰冷的表情,还有厌烦……
“多谢,我没事。”她控制着情绪,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犹如柔弱的小白花一般,“仙友,我最害怕这老鼠了,幸好你出手及时,而且你的剑法好快。”
听着美人的夸赞,他心底不由地升腾起一股飘飘然的感觉。
在霜华门整日都是受人欺压,无论她对大师姐多么伤心,她的笑容总是只留给三师弟和师尊,他连一个关心的眼神都得不到。
可如今眼前身段婀娜妩媚的女子用崇拜的眼光看着自己,他心底有着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天涯何处无芳草,况且听闻沈夜白所说,五阳洞内珍奇异宝,成千上万,小师妹容颜绝美,五阳真人何等厉害,何等古道热肠,已然让他心动。
“哪里,夏姑娘谬赞了。”他嘴上说着客套话,脸上眉头舒展,眼含笑意,全然没有发现身后的师弟,被一只硕鼠咬住了屁股,正在哀嚎。
“师兄,救命啊!”
叫声打扰了两人之间暧昧的氛围,简光霁只能尴尬一笑,前去营救羽墨。
“让你平日多用功练习剑法,巩固修为,你看你连只小老鼠都打不过。”简光霁先是教训了他一顿,将他身边的硕鼠一一砍死之后,又恨铁不成钢地喊道:“若是没有我在你身边,你早就被咬死了。”
羽墨摸着受伤的屁股,这硕鼠咬哪里不行,偏偏咬自己的屁股,手一摸,鲜血淋漓,吓得他头昏脑涨。
林元洲在一旁被哈哈大笑,这嘲讽的声音在他耳中格外地刺耳。
“果然,是个只会依赖师兄的小哭包,你是不是还没断奶啊?”
“你……”提剑刺去,却发现连路都走不稳了。
眼看着整个宅院乱作一团,这硕鼠竟然丝毫没有减少的趋势,简光霁心中焦急,羽墨只要不添乱就谢天谢地了,哪里还指望他能帮上什么忙。
南暮烟刚才假意那样对待简光霁,为的就是让他放松警惕,眼看着那男人逐渐上钩了,她忍住心中的恶心。
对这样的男人使用媚术,简直是暴殄天物。
她要看着詹玉龙的徒弟一个一个地背叛他,让他也尝尝那种痛入骨髓的滋味。
“若是不除掉那最大的硕鼠,小硕鼠是不会减少的。”
就像人的欲望一样,一旦有了甜头,那之后便会一发不可收拾,控制不住。
十三姨娘在混乱的人群中,差点被四散逃跑的下人推倒,却被旁边一位粗犷的男人扶起,“你没事吧,孩子没事吧!”
“我没事……”十三姨娘一抬头,竟然是那害得葛家上下如此的农夫。
男人见她害怕的眼神并未躲避,只是抱过她怀里大哭的婴孩,“他受惊了,我带你们去安全的地方,葛员外虽罪有应得,可这婴孩刚刚降生,尚且无辜,放心,我不会害你的。”
不知何人袭来,那男人紧紧护着婴孩,寸步未让,头上流出了鲜血,他看着这婴孩,就想起他孩子小时候的样子,妻子难产而死,他尽他所能照料他的儿子,如今看着这婴孩竟然有了恻隐之心。
十三姨娘见男人并不是虚情假意,便跟随在他身后,躲避过周围的袭击,逃出了这葛府。
眼见着也差不多了,南暮烟朝着几位师兄使了下眼色,他们便一起袭向了那巨大的硕鼠,三人合力控制住它。
南暮烟从袋中拿出符咒,直接贴在了那硕鼠的脑门上,硕鼠忽然不动了,周围的小硕鼠也凭空消失了。
她嘴中喃喃自语,静心诀的加持之下,硕鼠终于平静下来,渐渐恢复了原来的形态,南暮烟拿出袋子,将硕鼠收服。
这一切行云流水,让刚才苦苦支撑的简光霁看傻了眼,这就是五阳剑法的厉害吗?
若是他有机会习得,肯定能打败慕弘深那个家伙。
羽墨扶着屁股,一瘸一拐的走到了他身边,“师兄,这邪祟被他们收服了,我们的任务就完不成了,这如何回师门交代啊。”
简光霁敲了他的脑袋,“这邪祟又不是你我降服的,你又怎么好意思说完成任务。”
他立马换了一副笑语盈盈的样子走在沈夜白身边,赞叹道:“沈兄,你们的剑法行云流水,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五阳剑法,不外传的,但是若是成为五阳洞的赘婿,一切就不同了。”
“师尊最疼爱小师妹,他曾言,若是有人愿意为了小师妹入赘五阳洞,会将五阳洞的秘籍全部教授予他。”
入赘?简光霁又开始犹豫了,联姻可以,入赘可万万使不得,失去了一个男人的尊严。
南暮烟拿着伤药走到了羽墨面前,“仙友,你好像受伤了。”她低头时,长长的睫毛扑闪着,羽墨吓得差点摔倒。
“不必害怕,我又不会吃人。”
南暮烟将他扶起,羽墨还是见她有些害怕,女人很可怕,漂亮的女人尤其可怕。
他那貌美如花的大师姐,已经搅得众位师兄离心了。
“要不要我给你上药?”南暮烟轻声软语地问道。
他的伤口可是在屁股上,而且周围那么多人,这女子也太恬不知耻了。
“男女有别,不用。”他果断拒绝。
林元洲见小师妹对那少年如此关心,心中早生不满,他抢过南暮烟手中的药,“慈眉善目”地说道:“你要是觉得男女授受不亲,不如我来给你上吧!”
“你是变态吗?”羽墨吓得只想逃走,可被林元洲一把将他拉了过来。
羽墨挣脱不开,这人看着清瘦,力气却贼大,自己这幅小身板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只能任由他肆意妄为,当着众人的面脱光了他的裤子。
他嘴里咒骂着,林元洲不为所动,只见那白嫩的臀部有着一排牙印,伤口极深。
林元洲笑容恶劣,将药粉尽数洒在了他的身上,疼得羽墨龇牙咧嘴,哭爹喊娘,他还故意重重地压了几下,羽墨的脸都丢光了。
他现在只想将头埋在衣服里,谁都看不见他!
林元洲总算是满意了,想到此人曾经欺辱过小师妹,又气不打一处来,他在他耳边轻声道:“怎么样?还要不要再上一点药?”
这声音羽墨听了就像是阎王爷在叫他,“求求你饶了我吧!”
反正脸都丢光了,他不想再疼一次了。
简光霁恨不得不认识这个师弟,他只能陪笑道“师弟年纪小,顽劣了一些……”
可此时却见那夏姑娘上前好言好语地安慰着他:“硕鼠咬的伤口有毒,你还需要多上几次药,要好好注意休息。”
比起林元洲的虐待,南暮烟这时的关心倒是显得没那么讨厌了。
她还拿出手帕,替羽墨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这味道好香……
他瞬间被迷惑了,温香软玉。
“师妹够了,那家伙中招了。”
孔修竹在一旁小声提醒她,南暮烟这才停下动作,嫌弃地将那方手帕塞到羽墨,“送给你。”
羽墨拿着手帕瞬间愣神,从小到大,还没有女子替他擦拭过汗水。
反而是简光霁产生了危机意识,她怎么突然对师弟这么好,难道是换了目标人选?
可这师弟样样不如自己,剑术低劣,不求上进,性格顽劣,欺软怕硬……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他想多了。
他连忙迎了上去,看到南暮烟手上有个小伤口,关切问道:“夏姑娘受伤了。”
南暮烟藏起手腕,这简光霁如今可真是心细,原主被他打伤后躺在床上一整个月,他可是连问都没问。
不知他若是看到面纱底下,曾是他看不起的小师妹会作何感想。
“无碍。”她一时又变得清高孤傲。
简光霁心中忐忑,这夏姑娘的一颦一簇为何牵引着他的心。
南暮烟自然是研究过像简光霁这种人的性子,见不到兄弟比自己好。
她所有的行为举止,都是精心设计过的,是简光霁喜欢的类型,这种男人就是喜欢这种若即若离,若有若无的感觉。
葛府一片狼藉,幸存下来的几个女子都是那些性子比较弱的姨娘,也是葛员外掠夺来的女子。
看着如今萧条的葛府,南暮烟将那金库打开,将金银财宝分予了那几名女子,“你们离开这吧!有这些银两傍身,你们也能好过一些,切记千万不要依傍男人,要靠自己。”
女人们哭哭啼啼的接下了金银财宝,“多谢仙姑。”
这些都是心中欲念比较弱的女子,没有参与争夺财产,且没有参与过葛员外那些腌臜之事,硕鼠对她们不感兴趣。
最后,只有那农夫带着葛员外的十三姨娘躲在了屋外的草垛之中,如今抱在手中的婴孩,还在哇哇大哭,南暮烟瞅着他白嫩嫩的小脸蛋,不由的想起了小白,“这剩余的家财便由你分予其他受难的村民吧!”
她又转身对着十三姨娘说道:“不义之财留在身边,对小娃娃来说太危险了,这是我送给你的,若是遇到难事,你便当了吧!”
一串五颜六色的玛瑙,在凡界甚是少见,在魔域一抓一大把。
“谢谢仙姑。”十三姨娘摸着眼泪,为了孩子她必须坚持下去。
农夫垂着头,像是做了很大的决心一样,“不如你留在我身边,我替你照顾这孩儿吧!”
南暮烟一惊,这男人倒也大度,竟然愿意收留仇人之子。
“你为何愿意收留他?”
他沉默着叹息道:“他很像我的儿子。”
“只要孩子的娘愿意,便随你们吧!”
十三姨娘踌躇片刻点了点头,“我愿意……”
其实这孩子并不是葛员外的亲生孩子,她被掠夺过来之时,已经怀有情郎的孩子,情郎为了救她被葛员外的手下打死,她虽心有不甘,也只能蛰伏在他身边。
如今看到葛府败落,她心中无比畅快,只是觉得苦了孩儿。
她跟在农夫身后,一步三回头,望着曾经荣华富贵的葛府,短短几日竟已萧条,家破人亡……
宅院旁的银杏树叶,落了一地,南暮烟望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心中暗道:荣华富贵过眼云烟,不义之财亦不可取。
葛府的财物均已被瓜分,简光霁看着心疼,但也不敢多言,“这最后剩下一头奶牛,如何是好啊?”
南暮烟双眸一亮,“我要了!”
如今针对这简光霁和羽墨的计划,才刚刚开始呢。